权臣成双: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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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宿在京郊馆驿中,次日天明出发往龙江盐仓批验所。

    龙江盐仓批验所归户部管理,由于染接待。

    江风拂面,于染捋着长须站在盐仓门口,笑迎来客。

    林佩道:“齐光,自从织染局实行官私合营,传闻户部金科又有开放盐政之构想。”

    于染道:“先帝一朝抑商,导致‘谁知兵后商人少,岁课犹随国用增’,下官与陆相提出新议,官府当与盐商合作,一来减少运输食盐的成本,二来也可使官府尽早得到收入。”

    林佩和于染如今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二人就事论事,不翻前账也不论亲疏。

    一行人走过灶房和盐场。

    空气中泛着腥咸,白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几个吏员正指导雇役根据批验所的水陆运程图将食盐运到指定地区进行发配。

    林佩让批验所大使叫来绘制运程图的人,同样传达专科考试之事。

    ——“盐政关乎百姓生计,责重山岳,于制盐、恤灶、转运有建树者,皆在本次专科拔擢范围之内,请列位有所准备。”

    船在江上调头折返,最后一站是宝钞提举司印钞局。

    这一路,不仅林佩对户部正在做的事有了具体的认知,连方时镜和杜溪亭也自称是长了见识。

    印钞局与太仓银库距离不远,周围设有兵营。

    听着打浆声,闻着油墨的气味,只见雕版打在钞纸之上,一张张印成大阜宝钞。

    “印钞局也有一位能人。”于染刚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不过方尚书估计要不乐意了。”

    方时镜道:“什么人?”

    于染道:“邓柏闻。”

    “邓柏闻?”方时镜顿了一下,皱眉道,“那不是之前志朴香堂的账房先生吗!”

    于染点头:“正是,正是,因志朴香堂关门,陆相把他介绍到我这儿来谋生计,其实原来那些事并非他本意,想必你们也知道。”

    方时镜一记甩袖。

    邓柏闻来到几人面前。

    他身上穿的青衫沾着几点墨污,手指也被油墨染成深色。

    志朴香堂开张的十年间,传闻正是这人通过手段掩饰、隐瞒、转化达官显贵送来的各类资产,使其在形式上符合律法,向皇宫、宗室、藩王输送白银多达百万两。

    他的家人先前被先帝囚禁于狱神庙,志朴香堂关闭后,陆洗劝说董嫣下令将其释放。

    加入宝钞提举司以来,这人在于染的指导之下研制出大阜宝钞的印法,并提出限制民间金银铜钱流通,改由户部调配等手段,使大阜宝钞在半年之内流通全国。

    “小的见过林相。”邓柏闻道,“请多指教。”

    “用纸钞代替银两,前朝不是没有先例,但大多推行一两代人就作废了。”林佩道,“我问你两个问题,一是如何防止有人私印**?二是如何避免户部过度印钞?”

    邓柏闻取来宝钞放在光下,回答第一个问题:“取桑皮纸和废弃公文纸打成纸浆,制成坚韧耐用的青灰色钞纸,在纸上微雕花纹,再用配有硫铅的特殊印泥盖印,民间极难模仿。”

    邓柏闻接着指向纸钞边缘,让几人看清细印的编号,回答第二个问题:“与交子不同,每一张大阜宝钞都有编号,根据当年太仓库中的纯银存量算出印钞局需要印制的宝钞数量,既可有效防止滥印贬值,也能调节国库收支,这就是吸取前朝教训之后做出的改变。”

    林佩听完点了点头,看向方时镜。

    方时镜道:“这东西好不好,得看十年之后百姓还愿不愿意用,现在只能说用纸钞代替银两的确可以免去长途转运耗费,唯有这一点好处。”

    “小的过去身不由己,实是被形势所迫。”邓柏闻抓住这一点好处,躬身言道,“如今能得重新来过的机会,定当尽心尽力报效社稷。”

    于染笑道:“倒是一个机灵人啊,杜尚书,这你就不必说昨天的话了。”

    杜溪亭也笑了笑:“不分昨日今日,均看考试结果择优录取。”

    “平出于公,公出于道,当今太平之世,统考应是当官的唯一渠道。”林佩打断二人,为这趟外出巡察定下调子,“然而世间万千事,各是两面分,统考的科目、范围和内容也应该适应国情,注重实用,不能流于形式,这就是我们几人走这一趟的目的。”

    众人称是。

    随行吏员执笔记录。

    船从大江开回河道,徐徐驶入京城的繁华中。

    两岸街边开满商铺,彩旗飘扬,车马行人川流不息。

    林佩与两位尚书站在船头一边看河景一边议论规划。

    “知言,编撰典籍、兴学广学之事不是短时之功。”方时镜平实道,“回去我还得与诸位大学士研讨,但有个事我现在不得不提,就是资费。”

    林佩道:“是,这很重要。”

    方时镜道:“看于染的态度,户部度支你是不是管不了了?”

    林佩道:“师兄放心,我有办法让他出钱,每年拨你两百万总是可以的。”

    方时镜道:“好。”

    杜溪亭道:“吏部这里倒不缺钱,就是缺人,刚编出新考功制,本想着后半年能歇一歇,结果又被安排了秋季举办特奏附试的事,忙不过来。”

    林佩道:“老杜,你对人丁兴旺还真是有执念。”

    杜溪亭笑道:“祖上遗训不敢忘,上回找尧恩借过了,不好意思再借,这回要不礼部来几个人给我使一使?”

    方时镜拒绝得很干脆:“没人。”

    杜溪亭转移目光:“诶,那文辉阁有闲人不?”

    林佩装作没听到。

    温迎听到,连忙把林佩拉走,指着前面道:“看中和桥好热闹啊。”

    船橹吱呀轻摇。

    河面划过一道微浅的白痕。

    *

    入夜,文辉阁仍灯火通明。

    陆洗陪着宋轶一起值班。

    宋轶这两天看公文看得头晕眼花,出于报复,便什么都去温迎的案头拿,把温迎的墨条、印泥、雌黄、茶叶用得是一干二净。

    “都是大人你一手栽培出来的人,凭何让林相移花接木。”宋轶一边潦草写字一边细碎抱怨,“他打着特奏附试的幌子出去招摇,抢走功劳和人心不说,还要我们感谢他大恩大德似的。”

    陆洗摇着折扇,寻常道:“能结出果实就好,管是哪里长出来的呢。”

    宋轶叹息:“他们这些人惯会站在高处制定规则,从前不以为然,现在才觉出味来,早知如此就该在户部也设一大堆的规矩卡着他们推行税制。”

    陆洗笑道:“瞧这点出息。”

    宋轶道:“不然呢?为他人做嫁衣裳吗?”

    陆洗把扇一收,啪,敲在桌上:“看人之短,天下无一可交之人,看人之长,世间一切尽是吾师,不必拿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的长处比,要让别人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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