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成双: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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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战场,实际事务皆由部将代劳。”

    笔尖蘸取朱膘,接着画出由深至浅的外层小花瓣。

    林佩以捻笔之势正要画大花瓣,被陆洗扯了一下。

    “一个牵线木偶,一对斗鱼,一只绣花枕头。”陆洗笑道,“难怪你敢放吴清川随陛下去平北,自己独守直隶。”

    “不仅是阵营之争,立场之争,还有新旧之争,门第之争。”林佩垂着眼眸,摆平纸面,“现在说后军。后军左都督秦招三代将门,沉稳老练;后军右都督闻远,年轻有为,善于筹谋。这二人,且也熬着呢。”

    大小花瓣依次绘出,色中有水,水中有色,虚实结合。

    陆洗道:“后军都督府的事,我在平北听说过一些,大抵是如此。”

    林佩道:“其余的你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打听。”

    陆洗道:“知言,我信任你,但我也知道你的想法。”

    二人面对面地坐。

    铜镜印着两袭红底织金的蟒袍。

    屏风透出两个讳莫如深的人影。

    文辉阁一众官吏等候在堂中,谁也不敢进去禀事。

    温迎备好了姜汤,站在屏风后面。

    时近黄昏,晚霞染红窗框。

    林佩歇歇眼,转了一下手腕。

    纸鸢上十五朵牡丹组成蝴蝶寻芳纹样,灯下流光溢彩,给整间屋子添了鲜艳。但这份鲜艳还没有干透,湿湿软软的,好似吹一口气就会改变模样。

    “你把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告诉我,就像第一回在青霖那样,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并没有和我商量的意思。”陆洗抓起那支画笔,顺着笔杆往上,握住林佩的手腕,“你这人,早早给我画好了格子,也偶尔愿意进来与我话温存,就是不让我踏出去半步。”

    林佩在作画时还气定神闲,此刻手心突然渗出汗来,觉得无处可藏。

    “收复北方失地需要三个条件,一是军队,二是名义,三是稳定的后方。”林佩道,“这三个条件我都可以设法满足你,但我不能允许你打破五军的平衡,我也不赞同迁都。”

    陆洗道:“我提改动兵制和迁都了吗?”

    林佩道:“没有,希望只是我的错觉。”

    陆洗笑了:“那你对了,我不只是想,还要这么做。”

    林佩握起拳放在唇边。

    一丝腥气缠在喉咙里,咳不出,咽不下。

    陆洗递去帕子:“与鞑靼发生战事才过去一年,你是不是就忘了,北方还有二三十万精壮胡族军队正对中原虎视眈眈,只要嗅到我们有一丝懈怠,他们立刻就会南下侵略。”

    林佩谢过:“我没有忘,我同意在北方训练新军,但这支新军它不能跟着你姓陆。”

    陆洗坐到林佩身边:“我不是想要兵权。”

    林佩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

    丹红的夕光照在纸鸢上,渐渐干涸了颜料。

    陆洗笑叹口气。

    他能看出林佩的心思,而林佩也看穿了他。

    “我承认,我想要兵权。”陆洗坦白,“我想要的是一支团结一心、攻无不克的军队,而不是你替我从各个都督府七拼八凑出来的乌合之众。我想要调兵兼统兵之权,要北直隶直接指挥整个北方的军事,这才是迁都的意义。”

    林佩道:“朝廷北击鞑靼……咳,咳。”

    ——“大人。”

    温迎进来送姜汤。

    宋轶也在门边探了个头。

    陆洗看一眼,背过手站到窗边。

    温迎轻声问道:“还好吗?”

    林佩道:“不碍事,你去和宋参议核对一下腊赐。”

    温迎点了点头,带上门,把宋轶拉走。

    姜丝泡在一碗清水之中,缓慢地浮动着。

    林佩端起汤吹了吹热气,眼前氤氲:“北方气候恶劣,行军艰难,粮草补给线长,民力财力消耗巨大,且蒙古骑兵机动灵活,难以一举歼灭,战事恐旷日持久。阜国本以南方富庶之地为根基,若将中心北迁,不仅削弱了对南方的控制,更可能导致内部动荡。你走这一步,势必削减东西南三边的军事开支,兵权重大,光这第一步就不可能轻易完成,如果不能平衡各都督府的利益,不按比例分配新军编制,必会有动乱发生,你明白吗。”

    陆洗轻笑,一把提起纸鸢,拿近瞧了瞧。

    林佩道:“你拿着它,就该明白制衡之术在于使相争而不失度,相制而不失和,如同放鸢,线紧了易断,松了易坠,唯有张弛有度,方能高挂长空。”

    陆洗道:“它不过是纸糊的东西。”

    林佩道:“那又如何?”

    陆洗道:“纸糊的东西,无论飞多高,终究比不过断喙重生的鹰,知言,你看着我。”

    林佩把目光转移到陆洗身上。

    “我亲眼见过鞑靼人怎么打仗,见过他们的彪悍、勇武、顽强、坚毅。”陆洗的眼眸漆黑深邃,似与人诉说故事,“想打赢他们,必须上下一心,同仇敌忾,而你方才承诺给我的所谓制衡之下的军队,面对强敌时只会剩下互相算计互相诋毁,最终四分五裂。”

    林佩沉默不言。

    陆洗道:“你画的这东西,好看,但是……”

    他握住纸鸢两边的竹条,一点一点往中间压。

    啪,竹条折断,纸面撕裂。

    林佩的眼皮跳了一下。

    陆洗道:“当真正的考验来临,它扛不住。”

    从陆洗承认心中所想的那一刻,林佩就明白自己苦口婆心的劝告不会有任何作用。

    而当陆洗反过来尝试说服他,他也同样坚持己见,不愿意做一点让步。

    “你一向不喜欢守规矩,只喜欢走捷径,就是从不顾及事后的结果。”林佩扫去榻上散落的竹屑,语气变冷,“我可以让你,但是规矩在人之上,规矩不让人。”

    “是,所言不假,规矩的确应该在人之上。”陆洗顿了顿,凑近林佩的脸,气息炽热,“可知言啊,人,人永远在规矩之前,先有人,才有规矩。”

    语罢,转身就走。

    ——“陆洗!”

    无人应答,只有竹帘在摆动。

    “不要以为这样跑掉很潇洒。”林佩道,“你弄坏了我的东西,我也要你赔。”

    门口的影子定住了。

    一个声音传回:“多少钱?”

    林佩追出来,一只脚迈出门:“十两。”

    便看见陆洗其实没有跑,正站在炭火盆边替他把斗篷烤暖。

    堂外北风挟细雪,檐下灯笼轻摇,红光晕染开来,将飞舞的雪花映照得晶莹剔透。

    “区区十两,我怎么会跑呢?”陆洗展开斗篷,披到林佩的肩膀上,笑着说道,“我等你一起回家。”

    林佩拢紧衣领。

    夜色渐浓,阁中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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