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修复,从入门到入土: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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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人抵达时,从现场的人口中得知长青一行人都被送往了医院。

    长青直到被架上救护车前都在抗拒去医院。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问题,既徒步走出了石窟,还配合文物局的人做了一个多小时笔录,生龙活虎,完全没有去医院的必要。

    于是一个劲地说自己没事,让救护车把林千送去就好。

    他不愿意去医院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身上那些见不得光的鳞。这件事长青对别人说不了,但屈黎是知道的。

    长青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屈黎身上。

    但是屈黎这个时候分毫不让,他忽然逼近,指尖扣在长青脑后将其拉近,附耳低语。

    现场人声嘈杂,所有人就在不远处,长青却清清楚楚地听到屈黎的声音,感受到那手掌扩散出的温热。

    “不怕,我带你去军区医院,那里绝对保密。”

    旋即松开手,在医护迎上的前一秒,屈黎用指尖很轻地摸过了长青的耳廓,像是在回应先前长青摸他的手。

    心脏重重跳动几下,长青轻咬着,点了点头。

    到了后,医院的确如屈黎保证的那般,隐私性极强,连给他换的病号服领子都比正常款高一大截,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而后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长青基本全身受伤。

    光单领出来的缺水虚脱和脑震荡都能要走半条命,整体情况比林千严重许多。检查一路红灯,最后医院直接扣留,给这位不明所以还自觉良好的伤员腾了间病房,强制留观。

    检查的医生拿着报告递给屈黎——因为他全程陪在一旁,眼下也成了长青这个病号的“病人家属”。

    “这个病人心是真大……”两人交头接耳说了很多,屈黎双手插兜,站姿愈发笔直,表情也愈发难看。

    期间好像还侧头剜了偷听的长青一眼。

    长青:……

    他老实了些,也感觉到事态比他想得严重。

    但做完一切,屈黎也没有更多时间。南山那边的开掘工作还严峻,他无法缺席太久,最后看着长青住进病房,削了个苹果给他就要走了。

    长青靠在床背上,低眸很认真地啃着苹果。他毫无血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几近透明,几日的饥饿消瘦了面颊和身躯,掩在厚厚的被子下几乎要看不见起伏。

    虚弱的像是马上就会倒下……但实际上他心里算盘打得提溜转。

    等屈黎走了,可就没人能管得住他了。

    一个黑色的小恶魔和白色的小天使正在脑中疯狂打架,然后小恶魔胜利,发出邪恶的狂笑。

    须臾与绵州省份相接,车距约莫三小时。这是长青离家最近的一次,他决定要走。

    余光瞧着屈黎站起身,长青借着苹果的遮掩抬眼,状似依依不舍道:“拜拜,路上小心。”

    屈黎拉门的手一顿,忽地扭头对他说:“再见。”

    从那双眼里,长青莫名品出些不对劲来,但是没来得及想更多,门合上隔绝掉所有视线。

    长青屏息等了几分钟,直到外头没有一丝动静。

    他才像做贼一样从床上跳下来,温热的地板并不冻脚。他叉着腰思考了半分钟要干什么,决定去收拾一下东西。结果左脚刚悬在半空中,双手悄咪咪地抬在胸侧,门吱呀一下开了。

    长青就如此僵在了原地,以一个极其不美观的姿势和进门的陈承相对视。

    “小偷!”

    陈承爆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在长青瞳孔地震的表情下猛地噤声,捂住了嘴。

    度日如年,长青头好痛,一把甩开陈承冲上来要扶他的手。

    陈承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撇着嘴:“长哥,你怎么下地了啊?”

    “是要上厕所吗?来来来我扶你去……”陈承的声音逐渐微弱,他看着长青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后背一凉。

    长青只能承认他就是要上厕所,但是直接拒绝了陈承要扶他的动作,自己跑向厕所,啪的一声把门合上了。

    留下陈承一人在外面无措的扣了扣脑门,欣慰长哥恢复得还不错。

    镜子里倒映出青年瘦削的身躯,脊骨几乎要刺破病服,长青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感受水滴沿着皮肤不断滴落,他突然明白屈黎走之前那奇怪的表情了——敢情是这里等着他呢。

    水滴得差不多,长青捋了把额前发,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停滞在衣领上,突然有些不太敢看了。

    先前,他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鳞的生长情况,但是这几天例外。

    因为在石窟里艰苦求生,他完全没心思关心鳞的生长情况。

    开还是不开,这个问题令他煎熬。

    长领子下犹如潘多拉的魔盒,长青渐渐鼓起勇气,将手攀上衣领边缘。一寸,一寸,衣物与皮肤剥离的触感此刻与剥皮无异。

    而随着皮肤越露越多,长青手指尖颤抖得不行,也仍旧没有停下,直到全部显露,一直袒露到胸膛。他才如同触及了火焰那般猛地抽回手,呼吸急促。

    他看到了。

    鳞,已经长到了他的脖子中部位置。

    那里已经完全看不出皮肤原本的模样,只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黑红一片,惨不忍睹。

    鳞是一个非常恶毒的病,它真的能够完全剥夺掉一个人的自尊心。

    长青躲开镜子里的自己,却又低头看到他在洗手台白瓷里的影子,只因为颜色略深,他心里都泛出一阵恶心。

    玉佩在身,鳞的生长都如此的快,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长哥!”陈承在外面砰砰砰地敲起门,“你都在里面待了好久了,没事吧?”

    “我进来了哦!?”说罢,门把手便发出不堪支撑的扭转声。

    长青再往自己脸上泼了把冷水冷静,他赶忙将衣领扣好,忍着厌恶审视镜子里的自己,确认没有露出一点马脚,才回复道:“没事,我马上出来。”

    经过这么一吓,陈承的监管力度加强许多,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飞不出这间病房。

    他这人虽然脑子单纯且一根筋,但是做事极为仔细。每天不仅细致到做三顿营养餐,还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问一次长青上不上厕所。

    长青深吸无数口气才压住骂人的欲望,强调道:“我只是受了点伤,脑子和行为能力都没有问题。”

    他现在倒是希望屈黎赶紧回来救救他。

    或者是他赶紧好起来,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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