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篱: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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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屋内迈步到院外,刺目的阳光惹得岑篱眯了眯眼。

    今日天空一碧万顷、万里无云。

    院外却传来一阵喧闹声,礼官惊慌着叫嚷。

    “将军!不能进!!”

    “驸马亲迎是在门口……”

    “……倒是快来个人拦一拦啊!”

    这七嘴八舌的吵嚷中,身着礼服的新郎已经半只脚跨到了院门之中。看着正往外走的岑篱,谢定总算止了脚步。

    他抬手蹭了下脸颊,不好意思中又带着某种理直气壮,“我已经错过了一次了。这一次不想只在外面等着。”

    他必定得亲自走进来,亲眼看见人,他才能安下心去。

    岑篱怔了片刻,也抬脚上前,越过了一旁婢女的扶持,走到了谢定身边。

    她轻笑了声,莞尔低道:“既

    然这样,那抱我上轩车吧。”

    眼前一晃,人已经被打横抱起,浑身朱佩被撞得叮当作响。在身后“错了!全都错了!”的惊呼声中,她被稳稳地抱到了那辆轩车之上。

    ……

    这一场新朝最盛的婚事,便在礼官的痛心疾首的喝声中进行了下去。

    只道是当时年少。

    可是同她/他一起,又何时不年少呢?

    【作者有话说】

    [1]《孟子离娄章句下》

    第39章

    (接34章)

    岑篱勉强压下怒气,忍着声问:“好,你倒是来说一说。”

    “陛下此次虽名为查案,但实则是为了肃清朝堂。这些年,陛下在朝堂上常遭反对,施政更是屡遇掣肘。想当年陛下也只是一方藩王,只是庄宗昏庸、犯了众怒,这才有陛下得各方拥立。朝臣拥立帝王,思及当年之事,让陛下如何心安?”

    “所以你便做陛下手里这把刀?”

    苏之仪沉默。

    “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1]倘若律法成为天子手中的刀,天子所指便可论罪,那我父亲修齐律的意义何在?”她一点点抽回被苏之仪拉住的手,沉声,“若是当年便知道,赠出那卷九章律是如今这般结果,我只恨没早点把它烧了。”

    苏之仪呼吸滞住,“令昭?”

    岑篱已经起身离去,没有半点停留。

    ……

    从上午的争吵后,苏之仪一直坐在书房里没有动弹。

    日头从偏斜渐渐升到正中,又缓缓地向着另一个方向落下去,天边渐渐染上暮色的黛紫。

    “郎君,”五铢添了杯水在旁,小声,“你都已经坐了一天了,多少吃点东西吧。”

    苏之仪这才回神。因为没有吩咐,五铢也不敢随意点灯,已经暗下去的书房里,一旁的炭火烧得正旺。

    苏之仪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竹简,早朝之前走得匆忙,这竹简只写了一半。作为“证据”的账册本就是分次记录才显得真实,苏之仪才令五铢等墨迹晾干先收起来。

    五铢试探开口:“郎君可要接着写?”

    苏之仪却是拿起这卷竹简,往前递了递,将之投到前方的炭盆之中。

    五铢不自抑地发出一声惊呼,和火烤竹片噼啵声混在一起。

    苏之仪站起身来,从书柜顶层的匣子拿出了那卷陈旧的竹简。

    简片陈旧变色,编绳因为时间过于久了已经换了不止一次,苏之仪抬手轻轻摩挲着其上的墨字。

    炭盆之中,竹片被烤干成为燃料,燃着的火苗倏忽窜高,火光倒映在瞳孔里,摇曳着在其中飞舞。

    *

    阳曲铸币一案最后还是查清楚了。

    “栾都侯利用阳曲铜矿私铸钱币,以此在朝中收买重臣。御史中丞不过是其收买的朝臣之一,并非自尽而是被毒杀,是栾都侯想将线索截断于此,避免牵连自身。臣在阳曲之时,遭遇阳曲郡守麾下私兵伏击,阳曲一地非但有铜矿,还是屏护长安之要冲。其勾连朝臣,四下屯兵,臣以为背后图谋甚大。”

    正崇帝本来意图借铸币之案清洗朝堂,可如今当真牵扯到谋逆大事,他也终于将注意力放在案子本身上了,“栾都侯?石氏?……单只石氏一族不可能成事。不过鲁王王妃倒是出自石家,朕听说栾都侯与京中鲁王世子交从亲密。”

    苏之仪叩首:“此事牵扯太广,臣不敢妄言。还请陛下遣人去鲁国探查,是非与否,一探便知。”

    正崇帝倚靠在身后的软榻靠背上,半合着眸似是思考,口中轻声:“容朕再思量思量。”

    他抬了一下手,似乎想要让苏之仪先下去,但瞥见手边的竹简时,却顿了顿,“耿毓乃是御史大夫的所属,他这个当御史中丞的被人收买,朱嵊河当真一无所知?”

    苏之仪神色不变。

    御史大夫屡屡在朝上冒犯天颜,从铸币一案开始调查,正崇帝就多次给出类似的暗示,而经过那一夜的竹简烧灼的火光,苏之仪也早准备好了回答,“启禀陛下,臣并未查出御史大夫与此案有所勾连。但御史大夫御下不严,以至于麾下官员做出如此悖逆之事,该治失察之罪。”

    正崇帝没说话了。

    帝王的眼神轻飘飘落在身上,却又似有重逾千钧之力。

    好一会儿,苏之仪还是顶不住压力,开口:“若是鲁王暗中谋划之事为真,接下来免不了一场动乱。臣冒昧以为,承此危难之机,不宜在朝中再起波澜。”

    正崇帝终于收回了视线。

    “温知有心了。”

    “臣不敢。”

    事情似是告一段路,苏之仪行礼正欲告退之时,正崇帝却突然开口:“这几日,上表参奏你的人可不少。”

    他这么说着,漫不经心地将手放在了一旁的竹简,像是很随意地展开了半卷,却又弃置一边,抬了下手,示意赵吉把它们搬开,“朕瞧着都是些没用废话,放在这殿里还占着地方。”

    苏之仪:“……”

    “臣谢陛下厚恩。”

    ……

    苏之仪从大殿内出来,还能感受到胸腔内心脏不自然的收缩,仿佛被刀架在脖颈上比划了一个来回。他忍不住苦笑:这直臣还真不是那么好做的。

    一直走到宫门口,他才从那股压力下平息下来。

    正准备松口气,却见远远走来一人,一身武官打扮,步子迈得极大,脚下生风,连本来接引的小黄门都落后了半步,小跑地跟在身后。

    这时候被召进来议事,苏之仪想起方才正崇帝思量的探查鲁国的事。

    苏之仪摇头叹息,选这么一个人当“使者”,看来正崇帝是打定主意对鲁国来一场震慑。

    *

    被正崇帝急诏入宫的,正是谢定。

    和苏之仪想的略有不同,正崇帝召见谢定的理由,却不是调查鲁国国内的情况,而是令他带兵护送鲁王入京。

    “鲁王也好些年都没到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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