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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心匙》 10-20(第7/13页)
多年了,不是埋怨我的生活习惯、卫生习惯,就是动不动对我的事横加指责,你当我干到这位置容易?我压力不大?招待公务、陪同领导是我愿意?天天在单位开大会开小会,回来了还要听你唠叨开会,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我说句实话,我也被你管够了!”
江鹭也红了眼,咬牙回视他:“好,我希望你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宋魁此刻已经被情绪冲昏了头,气也撒了、话也说到这份上,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我当然负责,怎么了?大不了就是各过各的!”
说完这话,房间里一时静得出奇,只听得到他们各自因气愤而急促的呼吸声。
江鹭忍着泪没有哭出来,但胸口袭来突如其来的锥痛,眼眶也一阵发紧、酸涩。
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他们之间长久积蓄的矛盾必然会有一次爆发。她想过,想过许多种情形,想过争吵的内容无外乎就是这些琐碎,逃不了他对家庭的失职、离不开她积攒太久的怨气。她还以为她会是失控、哭诉的那方,他或许又会像以往那样息事宁人地道歉,翻篇。独独没有想过,今天失态、爆发的那个人会是他,也没预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来这也是他憋了许久的心里话。
门被拉开了,秋秋站在门口,皱着眉埋怨:“你俩能不能别吵了?爸,我屋离那么远都听到你朝我妈大嗓门。”
酒意冲得太阳穴疼,宋魁看见女儿,翻涌喷薄的火气终于冷却下来。刚才的冲突和此刻一家三口齐聚的场景让他心情更加复杂、沉重,他一时间感到无法自处,逃避地从书房出来,径直去了客厅。
秋秋看看他,又看看沉默着坐在椅子里的江鹭,追着宋魁跑过去:“爸,不是让你去安慰老妈,你怎么安慰成这样?她心情不好,你干嘛还惹她生气?”
宋魁头晕口干,烦躁地靠在沙发里,不想听完江鹭的指责,现在还要再听女儿的。但他不可能对一个孩子说出什么重话,只得斥:“大人的事你别管,作业写完了没有?回你屋去。”
秋秋看他油盐不进,只得又折回书房。
趴在门边儿,瞅江鹭:“老妈?”
江鹭不想当着女儿的面落泪,但是女儿在她与宋魁之间选择对她维护,为了他们的关系、为了家庭和谐的努力却让她泪意更加汹涌。孩子的懂事,从另一面反衬得宋魁这个丈夫愈发不合格。
她转开脸,无声饮泣。
秋秋进屋来,抽张纸递给她:“老妈,别难过了……老爸喝了酒,肯定是脑子不够使,胡言乱语了。”
江鹭接过纸,啜泣了一会儿。
结婚这么多年,她的眼泪还从来没有这么不值钱过。以前她其实很少哭,但不论因为多小的事伤心、落泪,他都从不会吝啬耐心和陪伴,总是第一时间安抚她、拥抱她,即使不在她身边,也一定会抽出时间在电话里哄到她破涕为笑为止。
现在呢?他避之不及似的躲开了,眼前会为她疼惜、揪心的也只剩下女儿。
她不能再任自己这样哭下去,一个成年人,无论如何不该让自己的情绪成为孩子的负担。她擦掉泪,尽管肿着眼、鼻子也堵了,还是勉强挤个笑脸出来,拍拍秋秋:“我没事,刚才打扰你写作业了?”
“我都写完了。”
“那就早点洗漱睡觉去。”
秋秋担心地看着她:“你好啦?真没事啦?”
江鹭点头,表示不用为她操心:“去吧,早点睡,明天还上学呢。”
秋秋一步三回头地从书房离开,回了自己房间。江鹭还以为她经过客厅时会和宋魁再说些什么,但外面只是一片安静。不大会儿,传来她窸窸窣窣洗漱的动静。
眼前的工作显然是无法继续下去了,江鹭的心情像揉进兜里的耳机线,缠成一团解不开的死结。她对宋魁无疑是还抱有幻想的,期望着等他冷静下来,能回来找她谈谈,无论是为自己找借口开脱还是敷衍了事地解释道歉,不论什么,都至少说明他还在意她的感受,还愿意为维持这段婚姻做点什么。
然而她的心只随着这死水一般的寂然和静默逐渐地沉下去。
十一点多了,秋秋已经睡下,她潦草地处理完最后一点工作,从书房出来。
客厅只亮着灯带,有些晦暗,有些寂寥,宋魁在沙发上躺着,无处安放的一条腿斜伸在沙发外边。她走过去,才发现他睡着了,鼾声微响。
她一时间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场景下显得可悲又可笑。
十五年了,他还记得再过些天就是他们十五周年的结婚纪念日吗?恐怕早已忘记了吧。
他们迈过第一个七年时,她觉得七年不过弹指一挥间,他们也根本没经历过所谓的“七年之痒”。与他度过的每一天都被幸福包裹着,这样的日子她过一辈子都不会嫌腻。可如今,刚刚跨过第二个七年的门槛,一切却泥石俱下般将她吞没。
她禁不住又一遍地自问,他们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这般处境的?仅仅因为异地和分居吗?还是说距离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个原因,更只不过是他们感情早已变质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第 16 章、 第二天一早起来,宋魁已经出门了,给她手机上发了条信息:……
第二天一早起来,宋魁已经出门了,给她手机上发了条信息:
「鹭,我去参加个干部短训班,周三回。昨晚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别生我的气,回去再好好给你赔不是。」
江鹭在心底自嘲、苦涩地笑。
不愧是当领导的,心理素质的确强大,她尤其佩服他这点。家庭争纷之后不仅能立马放下,还能放下得如此举重若轻,寥寥数字,一笔带过,仿佛昨晚他们之间不过是为了脱下来的脏衣服该扔在哪儿而产生了一次普通的争执罢了。
她呢?辗转反侧,半宿没睡,今天起来,眼睛还是半肿着的。
江鹭没有回复他的消息,送秋秋出门,草草收拾好自己去了学校。
上午,她还是给副校长刘湄去了电话,没有提班主任安排的事,而是说最近家里一直忙,校长自调过来她都没顾上汇报工作,问她今天有没有空。
刘湄没说什么,只答她:“你过来吧。”
到了办公室,敲开门问候一声后,江鹭有些局促地坐下来。
刘湄还算热络地招呼着她,但脸上并无什么特别的情绪,对于她,既没有和颜悦色,也没有鄙薄排斥,让人看不出她的态度究竟几何。
她是个五十多岁但依然保养得很好的女人,个头不高,精精瘦瘦,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但江鹭一点也没有感到她们之间的距离因为这笑容而拉近,反而是比电话中还生疏忐忑了。
江鹭硬着头皮,兜着弯子跟刘湄嘘寒问暖、家长里短地聊了半晌,终于感觉气氛松快下来,刘湄的态度也明显温和了,才婉转地把话题衔接到班主任的安排上。
她揣摩着用哪种方式比较容易让刘湄接受,组织一番语言后,对她表明了自己请辞班主任的想法。
刘湄却没有应她,而是摇头一叹,说起自己的难处:“江老师,这么和你说吧,这个班主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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