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她的第十年: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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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队伍后,蹒跚过来一溜人,分成三节,均披麻戴孝:打头的持招魂幡,抛洒引路钱;后边跟着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悲声阵阵;最后的是几个壮汉,合力推拉一辆平板车,车上载着一副棺材。这是赶上送葬的了,周围人多嫌晦气,往前挤往后稍,尽可能躲远些。

    “排好队,一个个来,别挤!”见人群骚动,守城士兵高呼,接连喝了几嗓子,不起作用,当机立断拔刀恐吓,见者霎时安静下来,老实巴交地排起队列,等候检查。

    秩序井然,盘查起来十分迅速,不多会,轮到那送丧一伙人,当中一个中年高个阔脸男人出列,堆笑向士兵说:“军爷,我们是城南周屠户家的,老父亲昨夜去了,赶着回乡殡入祖坟呢。”

    “回乡?”领头的士兵扫一眼送葬队伍,面带狐疑,“回什么地方去?”

    中年男人答:“我们一家子祖籍是青州的,爷爷那辈上京来的。”

    领头的摆摆手,不愿听男人攀扯老掉牙的事,直说:“你们这么多人,保不齐里边混进去什么贼人,得仔仔细细地搜过,确认无疑,才可通行。”

    男人识时务笑笑,不动声色往他手里塞了个钱袋子:“那当然,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打死也不敢妨碍公务,就是请求各位军爷略微抬一抬手,毕竟死者为大,还有家里的女人和小娃娃,没见过世面,恐怕……”

    “行了行了,婆婆妈妈的!”领头的暗暗掂掂钱袋子,挺沉,继而极其自然地收藏好,挥手示意其余人搜查,嘴上铁面无私地说着:“认真搜,一个犄角旮旯也别错过。”

    其实众人全瞧见他得了好处,皆心照不宣。挨个对照完现场的活人,士兵们本打算就此应付,谁知有个愣头青,走到棺材旁边,用手拍拍棺椁,说:“我看这里头也能藏人,打开看看。”

    原本民不举官不究的事,可现在挑到明面上,没奈何,不好糊弄,那领头的说:“你们自己人开。”

    没得法子,中年男人扭头叫人将棺材推开一个缝,苦苦央求:“各位军爷体谅,实在不能再开了,不然家父灵魂难安呐!”

    有两个士兵聚于棺椁边,探头往棺材里瞅一眼,却见仰面平躺一白发老人,脸色发青,的确是死人相,便退开来,表明一切正常,可以放行。

    停滞不前的队伍开始前进,随着一声洪亮的“走——”,车轱辘转动开来,于粗糙的路面上,徐徐碾下通往城外的印迹。

    彼时轻轻震颤的棺椁内,巧妙被隔作两个空间,上面的是那长辞于世的“周屠户”,下面的则是紧紧依偎着的一双大活人——薛柔浑身蜷缩,嘴唇真切感受着另一个心脏的温度:“没动静了,是安全了吗?”

    那颗心脏失衡地跳动着,一下一下蹦在她嘴皮子上,她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公主怕吗?”

    “怕,”刚刚气都不敢出了,怎么不怕,“但有你在,我可以直面不安与恐惧,因为你说过,会带我出城,我信你。”

    不原谅他当初食言,没带自己离宫,却依然信任他,自愿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他。

    薛柔不由得扪心自问,莫非到如今都还喜欢着他吗?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她不知道。

    “公主……不恨臣吗?”她无条件的信任,崔介自愧担不起,如果不是他当时的懦弱,这抛不下那舍不掉,她这两年来,想必会好过许多。

    薛柔深思半晌,认真道:“不恨。我应恨的,另有其人。”

    害她国破家亡、流离失所的,是曾经的薛怀义,现今的岑熠。她恨他。

    “臣对不起您。”崔介想拥抱她,却横生怯意——扔下她的人是他,他有什么资格再触碰她,故此勉强抬起的胳膊,始终同她保持距离。

    薛柔未作回应,头枕他的臂膀,闭眼倾听车轮一寸寸滚过大地。

    “前边的人站住!”乍然的呼喝,惊走昏昏睡意,薛柔不由捉住身边人的手,期期艾艾道:“怎么办,怎么办,肯定是他的人,他又来抓我了……”

    弹指一挥间,崔介已有了决断。他终于有理由回握她的手,先柔声安慰:“有臣在,臣定护您周全。”后沉淀感情,无比郑重道:“待会无论发生什么,您都不要出声,臣自会善后。”

    不容薛柔详细询问,突闻外爆开打斗声,紧接着有人大喊:“公子,快走!”

    “公主,有人会替臣保护您离开,您只管走,别回头。”头顶的木板倏然破开,崔介揽起晕头转向的薛柔

    ,一跃而出,二话没有,拔剑加入厮杀。

    “崔介!”刀光剑影下,薛柔后知后觉,声泪俱下。三喜四庆忍悲拽她奔向疾驰而来的马车。驾车之人正是云澜,云澜及时刹车,伸手接薛柔等人上上车,旋即快马加鞭,扬尘而去。

    云澜两耳不闻车内薛柔的哭闹,按崔介提前交代的,驱车飞驰,于当天夜里,驶入冀州下辖的合阳县,起义军暂时驻扎于此,薛通也在等她。

    夜幕星河,残月高缀。

    薛通接到薛柔的时候,她面无血色,绵软无力,行动且靠人搀扶,眼下顾不及发问,先把人安顿回住处,又请军医过来诊治。军医一眼识得作祟者为南疆蛊毒,便原原本本将此蛊发作时惟有硬忍的特性告知薛通。

    薛通震怒,这才从三喜四庆口里得知蛊毒之来龙去脉,忍无可忍,提剑出门,作势号令将士,即刻行军攻打京城,诛杀岑贼,不意迎头碰上派出去支援崔介的曹将军;曹将军满头满脸是血,神情何其悲壮:“弟兄们死的死俘的俘,崔大人也……是属下无用!”

    薛通顿感一阵头晕,剑拄着地,才稳住重心。一时,暗夜里冲出个人来,乃余夫人,她死钳住曹将军的胳膊问:“为何只你一人,我儿明夷去了何处?”

    曹将军将脸一撇,无颜面对余夫人,哑口无言。

    曹将军这儿问不出,余夫人换个人,目光摄住薛通:“九殿下,你说,明夷究竟怎么样了。”

    薛通满心愧疚,沉重道:“崔大人被俘了……”

    “被俘了?”余夫人音量骤然拔高,“什么叫被俘了?你给我说清楚!”

    薛通无奈,一五一十道明原委。

    余夫人腿一软,当场没站住,幸亏云澜出手及时扶住。余夫人一把甩开云澜,仇恨的眼光依次经过云澜、曹将军,最后黏住薛通:“你自己的妹妹,你怎么不去救?你们明知道再回去是送死,就任他去了?好啊,真好啊!”忽而视线转向面前的屋子,将腿一迈,一面说:“我要亲口问问薛柔,问问她是怎么有脸面扔下明夷自个儿出来的!”

    “你就别添乱了,成不成!”崔寿风风火火追来,扯余夫人回去。余夫人不甘心,指着亮灯的屋子口不择言:“你知不知道明夷是为了救薛柔出城才被抓的?都是她,她害了崔家不够,现在连明夷也不放过了……她哪里是公主,分明是个祸国殃民的种子!”

    自己亲妹妹被骂得如此不堪,薛通不能容忍,吼道:“我是主帅,崔大人陷于敌手,错在我,我来弥补,别攀扯我妹妹!”说罢,怒而举剑,叫上曹将军回营,即刻制定营救之策。

    薛柔昏迷之前,嘱托给云澜一件事,云澜谨记在心,忙忙追上薛通的步伐:“殿下,公主拼死逃出来,不止是为了远离岑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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