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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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我的孝期已过了。”她缓缓道,“虽然褚伯父出面挡了,可我不能一直牵累他人,那本是推托之词,陛下心里也很清楚。若陛下如今再提……褚伯父拒了一两个,却不能一直拂陛下的面子。况且……沧州并非没有云京的眼线,他情愿我嫁高门,也不能容忍我再与军权相干。”

    温朝没有说话。

    “我、我是想问你……”关月难得胆怯了。

    她孑然一身,大不了将小舒接回沧州,魏乾便不会容许这个孩子受到半点伤害,她并没有什么值得畏惧。

    但是他不一样。

    关月喉间紧得厉害,她还是没有问:“若真是无可奈何,我请你……毋念旧情。”

    一定要转身,走远一些。

    抱她的手紧了紧,那双温和而安静的眼睛平和地看着她。

    “你知道的。”他说,“我这人不太听劝。”

    “你……”她鼻子发酸,将脸全然埋在他怀里。

    关月觉得自己很矛盾。

    她一面希望他答应自己会放弃,一面又怀着微渺的一点希冀,希望在他心里,她会是和家人一样重要的那一个。

    “夭夭,我很后悔。”温朝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初你定亲——”

    “怎么又提这个!”

    “那时候我们没见过,所以你说不愿意,便作罢了。”温朝说,“或许当初,我该问一句缘由,见一见你。”

    关月自己小声嘀咕:“……那时候就算见了,我也不会选你呀。”

    不重要了,她想。

    “低头。”

    她仰首亲吻他,眼角湿润。

    第86章

    付衡的归期定在九月,他执意要在不同的地方停留。魏乾对他的身手很不放心,只好陪着。向弘则一心想着要习武,不肯陪他,到哪儿都一头扎进军中。

    关月特意去自信嘱咐魏乾,既然归期已晚,不如再找个地方让他们打场仗,权当练手了。

    魏乾险些被她这封信气晕过去。打场仗当练手?这根本是在为难他。他一面埋怨着,一面带他们去幽州,想着离端州近,付衡近来又喜欢看一些“众生百态”,于是又顺便去了趟端州。

    魏乾也算褚策祈的长辈,坐下来闲聊时自然关心他的伤势。

    “都好了,您放心。”

    魏乾没想太多,接着问:“怎么没回微州养伤?这边交给你大哥也成,非要你带伤守着吗?”

    “大哥近来……”他斟酌良久,“心绪不佳。”

    魏乾这才知道西境放在云京的孩子没了。

    付衡闻言突然摔碎了茶盏。

    褚策祈仿佛才看见他:“长大了。”

    魏乾附和道:“是啊,长高了不少。”

    付衡却知道他的意思。

    于是他说:“……万事有因果。”

    “谁来给?”

    付衡听出这句话里的冷意,他抬头,定声道:“有人能给。”

    他们未能如期返程。

    端州栽了跟头,羌人的气焰嚣张不少——或者说士气高昂,在与北戎交锋时都勇猛许多。

    他们打得如火如荼,幽州和端州不可能真的只旁看戏,难免成了被殃及池鱼。端州又刚刚元气大伤,于是重担自然而然落在幽州头上。

    向弘在战场上受了伤,不轻。

    九月末,关月才在帅府见到一副可怜模样的少年。这个年纪的孩子长得真是很快,不过几个月没见,向弘已经窜得快同她一般高了。

    关月拉他比了比个子:“长这么高。”

    付衡见状发自内心地叹气:“阿姐,怎么我就不长呢?”

    “别急嘛。”她笑笑,“战场上受伤是难免的,再作这可怜样我就叫向知州来。”

    向弘立刻换上一副笑嘻嘻的面孔:“可别告诉我爹!”

    关月领他们进屋:“歇会吧,怎么伤着了?”

    向弘随口就胡诌:“……就不小心嘛。”

    一旁的付衡涨红了脸,许久才小声说:“是我不当心,连累他了。”

    “你别这样。”向弘大方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付衡笑了:“是。”

    关月听着他们说话:“听魏将军说,向弘日日扎在军中,自然进益快些。你们回来可不能闲着,还得照旧读书习武。”

    “知道了。”向弘打着哈欠,只想着回去睡觉“但今天太困了,月姐姐,容我们歇一日吧。”

    付衡坐着没有动,关月也不说话,一时屋里静得出奇。他回忆一路所见,纵然听过百遍,都不如这一遭让他觉得骨血生寒。

    “付衡,你看过这些,要一直记在心里。”

    他缓缓抬起头:“我初读圣贤书时觉得,若一个地方百姓艰难,一定是父母官的过错,是他为官不仁、欺上瞒下。后来在云京,看门阀倾轧、结党营私,云京的那位父母官夹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辞官未遂,只好夜半时分一根绳子吊死自己,以求保全家人。可他其实……两袖清风、怜贫惜弱,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他是堵在进退两难的境地里,生生被逼死了。”

    “父皇明明可以救他,但是没有。于是后来那位……从一开始就只是明哲保身。况且先帝时朝堂还是——怎么会在短短几十年里变成这般模样?真的只是他一人之过吗?”

    关月轻声:“自然不是。”

    因为若细究起来,他名不正言不顺;因为他从不曾被当作储君培养,对这份不公生了怨怼;因为他其实并没有坐拥天下的能力,于是处处猜疑,将本可以是臂助的忠臣良将都推开了。

    这些话她不能对他说。

    付衡却笑了,将大逆不道的话坦然说出口:“一切都因他德不配位。”

    关月垂眸:“慎言。”

    “我见到了鄢州知州,他一脸疲态,衣裳打着补丁,府里没几个下人。”付衡说,“但他拿银子贴补学堂,小孩去做工会被他叫去训斥,那里的人敬重他。他们明明吃了那么多苦,却因为能吃饱饭,就心满意足,全无怨言。这样好的臣民,他真的配吗?”

    关月温声安抚他:“付衡,你冷静一些。”

    “阿姐,我的确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他说,“他曾经那样羞辱母亲、欺侮兄长,我——”

    “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你今日所言,我即刻就忘了,再不会有第三人知晓。”关月定声,“东宫将你放在沧州是什么意思,你很清楚,我心里也明白。每个身居高位的人都会变的,只是有人同流合污,有人却能出淤泥而不染,希望你是后者。”

    付衡起身向她告辞。

    推开门,秋日未退的暑气冲进来,风里都裹着几丝黏腻。

    “付衡。”关月叫住他,“你有朋友了吗?”

    “有的。”他很少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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