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110-120

您现在阅读的是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谪宦》 110-120(第12/16页)

一凉。

    他忙转身,见一道冷冽的刀光正劈向自己,呼吸骤然一停,就在这存亡绝续之际,银枪横空扫过,划破了夜空,紧随着一股鲜热的血水溅落在脸上。

    卫折霄未反应过来,便觉腰部便有一股蛮力带过,将他往后狠狠一甩,摔了个踉跄。他赶忙抹开脸上的血水,看着那身披重甲,御马而来的人,吃了一惊:“侯爷?”

    “犯不着用这样愚蠢的方式来证明你的忠勇,毫无意义。”

    司马厝没多理会他,脸色沉肃,随即眸光带熠一声令下。转瞬之间,黑烟滚滚,彻破天野。

    ——

    暮深少烛,孤清盛皎。

    “你身子不好,还是进屋等?都是一样的。”缄语在旁担忧地看着,脸上尽是心疼之色。

    院内棠树下,云卿安静坐不语,指节在轮椅扶手轻轻敲打,脸色素白,唇上略施脂粉也难掩病色,微风吹过薄薄衣角,竟似要被刮跑了般。

    他随后摇摇头,声音温和却自有一股倔强:“这段时日都没有见着他,我要在这里等他。”

    之所以不一样就在于,在这里大概能再快一些……生怕两方会彻底割裂开来。

    缄语微微叹息,整理着云卿安身上的落叶,道:“他近日忙着作战事宜,这才难抽空过来看望,莫要多想。”

    知云卿安心思本就敏感又因着此刻的病重身躯,在面对司马厝时更是自卑,凡事都小心翼翼。

    看在眼里,倒让她这个自小看他长大的阿姐感到有些难过。

    微垂眉眼,云卿安清澈的眸子里划过一丝黯然,难动的双腿映入眼帘。

    他似是想起什么,低声道:“那些艺倌劳你多照看着点,我明日还要找他们再学一番。”

    那荒唐的想法来得快而猛烈,无知觉则不得劲,如他,还似乎已别无所有。

    世人多觉那些讨好的闺侍伎俩下贱,找艺倌学技非明智之举,却是他想博得不被厌弃的一个法子。

    不然还能用别的什么手段留住人?为了司马厝,故而他心甘情愿。

    缄语却并未回应,云卿安疑惑抬头,却见惯常平静的缄语竟是一脸为难又惊慌的神色,额头不自觉地渗出些细汗,道:“你还是莫要管那些人了……”

    “到底怎么了?”云卿安眉心蹙得更紧,直觉缄语有事瞒着不言。

    “艺倌他们……已尽数被侯爷赶走了。”缄语咬咬牙,终是全盘托出。

    云卿安一惊,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晃。

    迟迟未见恐生变故,原果是如此,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不清楚司马厝到底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而对方的态度,很明显是果决冷漠的。难怪!难怪司马厝近日连见都不来见他,定是生气了。

    得知他这般做法,司马厝怕是要看轻了他,再也不会来了吧……诸事串联,思及此,云卿安苍白的脸上血色全无,竟似失了魂,绝望已极。

    缄语赶紧扶着他,心疼不已。见他本就病弱不堪,此时遭受打击更显崩溃憔悴,觉如热油烹心。

    她对这事是存不满的:“侯爷竟也不问清楚,不由分说地发脾气就把艺倌赶跑了。”

    云卿安眼角静静淌出泪,神情有几分自嘲:“要是他来找我,我又能说什么?说我自甘堕落,要学那艺倌卖弄承欢,以色侍人吗?”

    这话说得难堪,正如他心头百口莫辩,又委屈难当一般的心境,实在是难堪至极。倘若司马厝真的忽然找来兴师问罪,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事情一旦传出去,该会有多么地丢长宁侯的脸面。

    缄语微微一怔,欲言而艰。

    云卿安看一眼空荡荡的小径,只是苦笑,道:“回去。”

    看着他闭上眼睛仍是湿润的眼角,缄语心内重重一叹,将他于室内安置好后,方才假装平静地离开。

    她却没有像往日里一样去到药室,而是下了很大决心,转身快步朝军重处而去。

    无法对至亲受的委屈视而不见,无论如何,她都要以长姐的身份替之讨个说法。

    风寒冽冽,守阵严密,似是不讲情面。

    缄语在打听了位置后直奔向司马厝所在,刚要往里踏进,却被周围的兵侍给拦了下来。

    “求见侯爷,非存扰心,实有要事,愿请通报!”她心里一急,重重跪在地上,一步步膝行上前。

    任她多经坎坷,实外柔内刚,曾从未做过这般,今为例外。

    兵侍认得她想阻拦,但缄语十分坚定,令他们顿时有些为难。正在僵持不下之时,忽听一道声音传来。

    时泾来得急匆匆,视线在缄语身上停留一瞬,不容置疑地道:“侯爷有令,不得拦她。”

    得行后再不停顿,缄语垂目谢过,忙小跑着离开。

    第119章 浮华尽

    良久, 缄语仍然没有得到前边人的任何回应,只觉高阶周遭风冷静寂,竟连那似能无坚不摧的披甲背影都弱了几分气势。

    若有若无的一股浇愁酒味挥之不去, 都不好受,不知是否为错觉。

    “侯爷, 奴婢知道您是怪他私自找来艺倌, 觉得他自甘堕落这才生气, 久久都不前去见一眼!”

    “可是,您可曾问过他为何会这样做?您不曾细问了解内情,就这么将他冷落下来, 跟那不分青红皂白的昏官有什么两样呢?”

    “不管是律法刑规, 还是苦药厄缠, 一切的一切都怕是还不如侯爷此举来得诛心,若嫌时日多,又何必作纠缠……”

    缄语的自称多少有些别的意味, 所言也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司马厝回过身来, 黑眸沉静却如能洞穿人心,声音听不出喜怒:“有什么技仪是需要找艺倌学的?非自簪缨世胄, 更不用登台广受四方置评, 谁敢妄加议论贬轻他?”

    他神情多了几分复杂,语气平淡, 但话里的反对却能被听得清清楚楚。

    缄语心下一寒, 继续道:“他亦是想学识人之术和解语解闷的方法,倒非是旁人想的那样不堪。这些日子因始终难见, 病体羸弱, 越发不安胡思乱想,难免患得患失。”

    “他怕惹得您哪里不顺心, 甚至比那些下人都要谨慎。您一定能感受得到。”直视着司马厝,缄语额间有着磕破的红印,一脸心疼,道,“就是因为太在乎,才会四处病急乱投医,这也是无奈之举。但他分明,曾是这般骄傲的人!”

    司马厝抿唇,眼前似乎浮现出云卿安曾凝视着他时专注眷恋的眼神,可他的无尽心疼却难言,再多的纠结犹疑都难现。

    他缓缓侧过脸,情同所见一般空旷失落,许久才哑声道:“可若我对此默认接受的话,这同亲手折了卿安的脊骨有何分别?对他分明从未有过看轻,又怎能就……”

    他的在意,何尝次之?

    知其失去了自我,生出病态的依赖,害怕失去所以反复想要确认。可他的卿安本不是这样的,明明挥斥方遒而不逊色,有着独立的人格而不是任何人的附庸,自立自尊而不是仰人鼻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大米文学 damiwx.com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