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外室(女尊):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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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难道是铁做的,她的眼睛,难道也瞎了不成?

    她回了扬州城,为什么不能先来问一问自己?为什么直接这样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难道自己在她眼中,就是这样不堪吗?!

    崔棠哽咽片刻,纤瘦的肩膀瑟缩颤抖,声音也抖得连不成线:“三小姐,您把奴一个人撇在扬州城这么久,见了面,还要这样审问奴吗?”

    他声音哀怨:“您离开这么久,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奴和孩子吗?”

    他攀着穆念白的裙裾,同之前许多个夜晚他做的那样,将自己柔软的面颊轻轻贴在穆念白的膝头。

    可这次穆念白没有纵容他的撒娇,她捏着他的下巴,推开了他。

    她的声音冷极了:“谁的夫郎谁心疼,谁的孩子谁关心。你自己选了个危机时刻撇下你跑路的好妻主,自然该自己受着这一切。”

    “难道我还要帮翟兆呵护她的夫郎,帮她养大她的孩子吗?!”

    崔棠再也忍受不了她的无情与冷漠,哭喊着把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可是我从未与翟兆亲厚过!念儿他…”

    他情绪激动,哽咽啜泣,一张俏脸憋得通红,他不得不停下来,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大口喘息,在穆念白震惊不知所以的目光下,断断续续地喊出那个藏在他心中已久的真相:“念儿……他是你的孩子啊!”

    骤然听到这样震撼的消息,厅中众人一时都反应不及,宋好文早有准备,最先回神,急忙带着卫士出去守卫在两边,严禁任何人进入公堂。

    她不断地用凶恶的眼神警告这些卫士——刚才的事,给我烂在肚子里,谁都不t?许告诉!

    穆念白紧紧蹙起了眉,她有些迷茫地看着崔棠,像是没听清一样:“你说什么?”

    崔棠抱起念儿,强硬地塞到她的怀里,穆念白像抱了块烫手的山芋一样,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个啼哭不止的小孩。

    她第一次低下头,仔细观察着小孩,瘦瘦小小的,小猫崽子一样,连绵不断的哭声也很微弱,只有眉眼漂亮极了,一看就是崔棠生的孩子。

    穆念白心想,这个病歪歪的小崽子,到底哪一点像自己?他怎么会是自己的孩子呢?

    崔棠哭着重复道:“他是您的孩子啊!您怎么,您怎么能……”

    “……说他是孽种。”

    穆念白还沉浸在震惊中难以回神:“你说他是我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呢?!我从来没有给过你结契果啊!”

    她喃喃自语,仿佛是在为自己辩解:“倒是那个翟兆不仅从官府领了结契果,还和你登记在册,成了名正言顺的妻夫,且李二娘的病案本上也写得清清楚楚,是你亲口说孩子的母亲是翟兆白纸黑字,你叫我如何不多想呢?”

    怀中的那个孩子仿佛是与她心有灵犀一般,竟在她的注视之下缓缓止住了啼哭,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面色冷峻的女人。

    穆念白眨眼,他也眨眼;穆念白皱眉毛,他也跟着慢吞吞的把眉毛拧起来,怪模怪样,瞧着滑稽极了;穆念白勉强勾唇一笑,他也有样学样,咧开嘴,露出两颗小米粒的乳牙,咯咯地笑起来。

    崔棠看在眼里,甚至有些吃味。

    他在心中暗自垂泪,这小没良心的,自己舍出命去把他生下来,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大。这小东西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一个笑模样都没有,整日哭泣不休。如今只是被他娘抱了一下,竟笑得这样高兴。

    崔棠轻轻拨开他额上细软的胎发,含泪笑道:“若非是亲母子,他怎么会一见您,就笑得这样高兴呢?”

    穆念白和念儿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许久,不得不在心中承认,这个孩子确实与她有几分相似。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她不由得拔高了语调,又问了一遍:“他怎么会是我的孩子呢?”

    当日是崔棠瞒着她偷偷吃下了结契果,如今解释起来,崔棠也有些心虚,只敢小声为自己辩解:“当日您重伤昏迷,陈大夫想用结契果入药,奴奴忍不住,就贪心偷偷多取了半盅血,悄悄将多结出的那枚结契果吃下了。”

    “那果子有苦又涩,奴咽不下去,吐了许多出来。奴原以为那样的苦果,是没办法让人怀孕的,所以奴一直瞒着您,不敢告诉您。”

    “直到后来您的结契树枯萎,扬州城里又都说您死了,奴才知道我有了身孕。”

    崔棠每每想到当时受的委屈与磋磨,就忍不住落下泪来,他用手背抹去眼角连绵不绝的泪珠,啜泣道:“您不知道奴当时有多害怕,有多惶恐,奴只想把您唯一的孩子生下来。那些豪商和官差咄咄逼人,联合穆家族长侵吞您的财产。奴害怕若是叫她们知道您还有后嗣在世,她们会对奴,对您未曾降世的孩子出手。”

    穆念白看着他满脸潋滟的泪痕,冷峻严肃的神情似乎正在缓缓松动,崔棠又一次攀上她的膝头,用湿漉漉的脸颊蹭着她的衣裙,将脸上潮湿的泪水尽数擦在了穆念白华美昂贵的衣裙上。

    这一次穆念白没有推开他,她单手捧起他精致小巧的脸颊,用拇指揩去他眼角的泪珠,示意他继续说。

    崔棠皱了皱鼻子,用哭得沙哑的声音,继续将当日的原委尽数娓娓道来:“奴害怕她们对您唯一的孩子动手,所以去找了翟兆,求她帮忙,将这个孩子认在她的名下,好让奴能将这个孩子平安地生下来。”

    崔棠定定地瞧着穆念白,朦胧的泪眼中浮过一阵辛酸与难过,他用哭腔控诉着眼前这个无情的女人:“奴为了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吃了多少苦,三小姐您都是知道的不是吗?奴瞒着您偷吃结契果,是奴的罪过,您可以怀疑奴,可以打奴,骂奴,您怎么责罚奴都心甘情愿,可是,可是”

    “可是您怎么能问都不问,就认定奴是一个不知检点,勾三搭四的荡夫呢?!”

    他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心剖出来给穆念白看:“您说奴不知廉耻,可奴只在您面前解过衣裳;您说奴水性杨花,可奴只爬过您的床。奴对三小姐的一颗真心,您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跪在这里的这一会功夫,他已经将这些天的蹊跷猜出了大概,所以心中越发委屈:“您不仅感觉不到,还抓走奴的妹妹,抓走与我们相依为命的秦可心。甚至连奴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银两,您都拿得一干二净,您还躲在屏风后,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见奴。”

    他跪在穆念白脚下,楚楚可怜地靠近她,眨一眨眼睛,红肿的眼眶中又跌下两颗浑圆的泪:“您为什么总是这样,一次次将奴逼到绝境里,却又反过来怪奴为了求生不择手段呢?”

    他眼中的哀怨与难过像一把锐利的长剑,将穆念白的心扎得生疼。

    她被这样的真相打了个措手不及,纵然她走南闯北多年,见多识广,此时此刻,她仍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崔棠声泪俱下的控诉。

    她低下头,错开眼神,几乎不敢与崔棠对视。

    崔棠伸手,轻轻碰触她的脸颊,轻声问:“三小姐,您为什么不敢看奴?”

    穆念白沉默许久,方才艰难开口道:“即使你这样说可这样的事,你总得拿出证据来啊”

    何况如今她是皇帝的第三女,是大周的太女,总得证明了这个孩子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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