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朋友之名窥伺已久: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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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这件事,便红着眼,像是替郁思弦觉得很冤枉。

    郁思弦其实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了。

    从他第一次在父亲身上闻到陌生的香水味时,就知道了。

    那时距离母亲离世不到半年。

    因而连同父亲在事故最初表现出的悲痛欲绝,都好像变成了惺惺作态的某种表演。

    郁思弦曾经唯一做过的尝试,就是把家里所有母亲的照片找出来,收进了自己房间的柜子里,但没有任何人在此之后提出过质疑。

    没有人在乎。

    郁思弦和母亲一样,是寄住在这个家里的幽灵。

    但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了,对他来说,从那时起,父亲也就仅仅只是和他拥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而已了。

    春节很快到了,烟火在窗外盛大燃放,郁思弦没看,而是拉上了窗帘,戴上了耳机。

    家里除了他,就只有楼下正在和儿女视频通话的保姆阿姨。

    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他将度过一个又一个,既没有陆照霜、也没有萧烨的春节。

    其实还好,他很擅长一个人待着。

    但再擅长,当他看到陆照霜提前从她奶奶家回来时,也还是没能克制住那种喜悦。

    “阿照,你今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刚一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陆照霜扁起嘴唇,眼眶慢慢红了。

    阿照又在为他觉得难过了。

    有时候郁思弦觉得,这可能就是,他并不常为自己感到悲哀的理由。

    既然已经有人替他觉得悲伤,那他便只需要为这份心意心怀感激。

    他没想到的是,阿照会因此恳求章阿姨带他回家过年。

    不知道章阿姨是怎么做到的,但八岁那年的春节,他真的和陆照霜一起坐上了前往伊冬的飞机。

    那个能看得见雪山的小城,对他来说,像梦一样。

    无论是事故发生前还是发生后,郁思弦都被带去过各种场合,见过身份地位迥异的各种客人,谈不上怯场。

    但那天他却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紧张。

    因为那是,她的家人。他愿意付出很多很多代价,也希望对方不要讨厌自己的人。

    陆照霜也是时察觉到了他的紧张,软乎乎的手掌伸过来,牵住了他的手,向他许诺,“以后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她不会知道,这句话对他的分量。

    陆家的人都对他很友善,但有些事阿照或许察觉不出来,他却不可能感受不到,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但又身世凄惨的外来者,那种微妙的尴尬感,再亲近也始终会隔着一层。

    但没关系,郁思弦已经很知足了。

    直到他见到沈霖。

    阿照很努力地才把那个小男孩拖到了他面前,擦着汗对他说:“以后我的弟弟就是你的弟弟。”

    但那个小孩儿显然不这么想,冷着脸梗着脖子就跑了,别说理郁*思弦了,他连阿照都不肯理。

    郁思弦以为沈霖和陆照霜之间关系不好。

    这种错觉只持续到了晚上,因为在临睡前,阿照又一次拿出礼物好声好气地去哄沈霖的时候,小孩再也绷不住,委屈地大哭出声。

    “你上次说要来给我过生日的,为什么没有来?”

    阿照一下子就被哭得没办法了,大人们也哄不住沈霖,阿照无措地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

    郁思弦已很擅长应付大人,却对小孩束手无策,只能走过去,尝试去拍沈霖的肩膀。

    那晚究竟是怎么收场的,郁思弦记不清了,可能就是沈霖哭累了,而他们两也听他哭得听累了,于是都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郁思弦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沈霖睡在他们俩中间,还紧紧牵着他们的睡衣衣角。

    郁思弦垂头看着沈霖抓着他衣角的胖乎乎的手掌,突然就,觉得心里陷下去很酸的一个缺口。

    原来不是关系不好,就只是一个,缺爱又孤独的,过分敏感的小孩子而已。

    也像是,郁思弦永远没法在别人面前坦然表现出来的,自己的一部分。

    哭了一晚上,又别扭了一早上,到下午的时候,小孩就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围着阿照打转,“姐姐、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

    郁思弦不过是在陆照霜没有空暇的时候,陪了他一阵,他就开始像缠着陆照霜一样缠着他,叫着“哥哥、哥哥、哥哥。”

    所有人都在认识郁思弦以后刻意照顾郁思弦,但沈霖从一开始就不带任何偏见,十分纯粹地依赖着他,展现得很需要郁思弦的照顾。

    让郁思弦觉得,好像自己真的很重要一样。

    年后,管家李叔带他们去逛庙会,碰到了一个卖平安符的老爷爷。

    老人用压岁钱做钓饵,哄得阿照和沈霖买了一大堆平安符。

    等他们终于要走的时候,老人叫住了他,笑眯眯道:“小朋友,给长辈们带平安符回去,零花钱一定越来越多呦。”

    郁思弦知道那是哄小孩的把戏。

    但要抬脚离开时,他看到陆照霜和沈霖的背影,忽然改变了心意。

    “给我两个。”

    “两个?”老人看他们是一起来的,以为他们家庭环境一致,不甘心地还想继续推销,“除了爸爸妈妈,还可以给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呀,小朋友,真的不多买几个吗?”

    郁思弦自嘲地笑了笑,声音落在嘈杂的庙会里,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可我只有两个家人。”

    那天晚上,他把那两个平安符送给了阿照和沈霖。

    看到阿照一言难尽的眼神,他猜她一定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什么也没有解释。

    大概是因为怀疑,怀疑自己的所有举动,都有自作多情的嫌疑。

    所以……有些事,他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直到十六年后。

    那时的沈霖早已不肯再叫哥哥和姐姐,也决计不肯承认小时候的这些囧事,他像个真正的成年人一样带着女朋友回来过年。

    郁思弦前去接机,回来的路上,沈霖睡着了,他没忍住,对沈霖的女朋友叮嘱了几句,但很快就自悔失言,以他的身份和立场,他说得有些多了。

    女孩是第一次见,却洞若观火一般对他说:“也不是非得有血缘关系,才是家人吧。”

    那个无法言说的心结,因为得到了一个纯粹局外人的肯定,得以解开。

    郁思弦终于肯在心里坦然承认。

    当然,当然,他们当然都是彼此的家人。

    十三岁那年,郁思弦已经复学五年,但因为休学太久,外加之前很长一段时间身体情况还不够稳定,所以他这时比陆照霜和萧烨低一级。

    但慢慢来就好,他这样告诉自己,仅仅是能够和他们待在同一间学校,一起上学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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