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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上仙何处问因果》 100-110(第11/14页)
名山大川的时候,父亲总是陪着她,但是我却从未想过她有一天会彻底留在那里。”
“我问父亲的想法,他却只是淡淡一笑,说个人有个人的际遇,强求不来,既然事已至此,接受即可。”
“父亲是个豁达的人,可我却并没有他那么豁达,在后来的一段日子里,我攒够*车费去那处地找母亲,心里还幻想着劝服母亲回来,却在看到母亲的那一瞬间突然放下了这个执念。”
“她当时看我的眼神,我至今难以忘怀,我知道她不是在看她的儿子,而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她在看芸芸众生。”
老道说到这里的时候,浑浊的眼中散发出奇异的光,“往后的日子里,我再也没去找过她,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那端的人告诉我母亲已然仙逝。在整理她的遗物时,我看到了她留在观里的一本笔记。”
“笔记的封面写着一句话:愿我如同虚空与大地,永远支持一切无边众生的生命。”
这句话生商也曾听过,这是青海藏文化博物馆的结束语,她悠悠开口:“您的母亲,心中拥有大爱。”
“是了,是了。”老道曲折的脸上看不清神色,“直到后来的我见识了世情冷暖,明白了芸芸众生的心之后,我才真正明白了母亲。”
“我大学学的是测绘科学与技术类专业,总要出野外,毕业后也去了对口专业的研究所,那一次出野外来到了这里,我便没再回去,我在这里遇到了师父,他也是一个人在这里修行,不知为何,我在见到他的第一面时便觉得相见恨晚,师父本不愿留我,他说这山上修行十分艰苦,我坚持不了多久。”
“我便与他设了个赌约,最后当然是我赢了。”
生商见老道说到这儿时红光满面,她也笑着说:“道长,这是您的因缘。”
“是,是我的因缘。”老道这样说着,突然问:“你这小姑娘,三下五除二就套走了我这一生的经历,我却对你毫不知情。”
生商笑了,她拿起老道的碗筷,走出去洗,她听到老道跟随她走出去,便说:“道长,您留下我吧,我近些年总觉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睡不着觉也就罢了,连呼吸都难受,每呼吸一次,就像喝一口血一样,这地方最适合我静养了。”
那老道闻言抓起生商的手,刚挽起生商的袖子,就看到了她皮肤上惨不忍睹的恐怖疤痕,他从未见过这般蜿蜒起伏的脉络,她的皮肤像被浸泡过的羊皮纸,布满半透明的褶皱,轻轻一碰,表层便会如同蜡油般剥落,露出底下暗紫色的肌肉纤维,每条肌理都在有规律地蠕动,仿佛皮下藏着无数细小的蛆虫。
他大惊失色,猛的抬起头看向生商,“你……”
生商见他这幅表情,安抚性的笑了一笑,“没关系,不用怕。”
“不是,我不是怕,我……”老道又低下头仔细观察着她的皮肤,“你是只有手腕如此,还是全身上下都这样?”
“全身上下都这样,我从小就起这个,只不过小时候看起来只是一些普通的疹子,越长大这东西就长得越可怖。”
老道皱着眉搭上了生商的脉,生商只见他的眉皱的越发紧,半分钟后,他收了手,“小姑娘,我给你把脉后,发现你体内有两股气,这两股气水火不容,相互争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它们在你的身体中游走、碰撞,摧毁着你的经脉,你身体的能量全部被它们抢去了。”
他不忍心说的一句话是:你的身体被耗干,已是油尽灯枯。
生商看着他的眼,似是看懂了他的难言之隐,她依旧淡漠的笑了两声,“无妨,道长,我知我活不了多久了。”
老道面上露出不忍,他转身就走,背影中透露着惶恐与悲伤。
“这么说,我可以留在这里了。”生商看着他的背影,说。
她走到房间里,从包中取出了母亲的骨灰,走到道馆背后的那片彼岸花海处。
“妈妈,我终于找到了埋葬您的地方。彼岸花是去往黄泉的引渡花,这座山又灵气充裕,十分安静,我把您埋在这儿,您定可在此处长眠。”
她看着眼前之景,心中思绪万千,蓦的,开口道:“苔径入深林,空山绝履音。云栖松影淡,鸟渡涧光沉。石冷彼岸红,茶烟绕素琴。不知人世改,黄叶落衣襟。”
她一边挖着泥土一边说:“妈妈您听,我写诗的本领是不是见长了?可惜我不会琴,没法像这首诗中的我一样高雅。”
将盒子放进土坑里的那一刹那,生商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的责任已然了却,此身如浮沤,不久当归海。
“这真是我的因缘际遇。”
她将泥土一抔抔撒到木盒上,彻底埋葬了自己的母亲。
“盒子中的,是你什么人?”老道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问。
“她是我母亲。”
老道闻言站到新坟前,枯瘦的手指划过粗糙的土壤,他忽然从破布袋里掏出一把陈年糯米,扬手撒向坟头。
米粒落在松软的黄土上,竟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像无数细小的火花在黑暗中炸开。
他又从袖中抖出三张黄符,符纸无火自燃,青烟在坟前盘旋不散。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沙哑如树皮摩擦。
念完后,他摘下一株彼岸花,插在土面上,转身离去。
“妈妈,有老道长给您做超度,引彼岸渡黄泉,您下辈子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第109章 魂归太虚
◎形骸如秋蓬……神归太虚矣!◎
生商自此就留在了轻微观。
她没有再问老道能不能留下来,老道也没有再赶她走,她二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共同生活着。
过去生商没来时,老道每日从山洞回来后,都会给自己熬一碗粥,吃过早饭后他便提着斧子去外面砍柴,砍够足量的柴也不急着回去,而是在树林中练功。
快到中午,他才会慢悠悠背着柴往回走,到观里他也不吃饭,而是开始坐在殿里念经,直到太阳西斜,他才起身去吃饭,他的晚饭照例十分简单,无非是一碟咸菜、一个馒头。
晚饭后他又会去山下打水,他总会在暮色到来之前回到观里,随后画一画符,熬一熬药,夜色已深后去山洞里打坐。
对于他这个境界的老道士来说,打坐的本质就是休息,效率比普通人睡一天一夜还要强。
他便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着。
自从生商来后,他便略微调整了自己的行程。生商总会在他回来之前熬好米粥,吃完早饭后他会去劈柴,生商身体状况太差,干不了重活,所以会扫扫院子,给院里的菊花浇浇水。
“以后不要再全身绑绷带了,伤口捂着不好,这山里就咱两人,不会有人看到。”
老道去山上除了劈柴之外,还会寻一些药材,若运气好寻得够多够全,回来后便会取出陶罐在院子里熬药,如果不够多不够全就先存着,等寻够了再熬。
刚开始时生商嫌药苦,老道熬出药递过来时她还一个劲儿的拒绝,后来老道脾气上来了,站在院子里将她足足训了一个时辰后,生商便老实了下来。
虽然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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