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吻双生弟弟后: 8、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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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

    姜娆自己也觉得干巴,仿佛在骗小孩。

    她默了片刻,转而又宽慰:“别难过了谢大公子,姜娆其实有件事情,很想现在就告诉你。”

    “是关于你的弟弟。”

    话出口时,盯着手里的“娃娃”脑袋,姜娆有一瞬心跳极快。

    也是伴随她这句未完的话,谢玖忽然侧过脸看他。

    看到身旁近在咫尺,少女的睫羽在光中轻颤。

    若说幼时被养在别庄,谢玖学会的是察言观色。

    那么北魏辗转的那些年,他学会的便是凡事敏锐,洞若观火。

    学不会,人很难活下去。

    是以此刻姜娆尚在思考,犹疑,谢玖便几乎笃定了她接下来可能会说什么。

    一场“弟弟不慎打碎心上人爱物、姐姐前来救场”的戏码,谢玖清楚这是她为接近谢渊的手段之一。

    虽烂俗,却的确实用。

    接下来为赢得谢渊好感,她或许会自以为是,通过这对娃娃及关氏先前的话,认为谢渊很珍爱弟弟。

    当年北疆之事就发生在两军阵前,会传到京中不足为奇。

    她必然也听过“定远侯为家国大义,痛舍爱子”。

    而一个早年失去弟弟的兄长,少不了心结创伤。这时若有人告知弟弟还活着,这位兄长必然会震惊喜悦、甚至热泪盈眶——如此,她便可迅速与谢渊拉近距离。

    如此这般,唇边牵起一抹讥诮弧度。

    谢玖心下冷哂,语气却端得温朗和煦,风度翩翩。

    他道:“好,愿闻其详,姜姑娘请说。”

    .

    的确是有那么一瞬,姜娆险些就要脱口而出,说我曾在澜园见过你弟弟一面。

    但又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究竟是什么?

    一时想不起来,姜娆便也没去深挖。

    只想着既然关氏、谢家人、包括谢渊都不知情,其中必然有什么原因。而自己若仅仅是为讨巧谢渊,就在不知谢玖意愿的情况下擅自透露他的消息……

    到底过不去心里那关。

    姜娆心念微转后,并没放弃这条路子。

    而是换了种说法。

    “姜娆想告诉谢大公子的事,或许有些唐突冒昧。”

    “就是你弟弟二公子他......他也许、可能,其实还活在这世上。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可能不愿回家。”

    由于心绪繁杂,姜娆说罢揉了下眉心。

    没察觉到身旁男人把玩娃娃的指节倏忽微顿。

    只听得他声线极轻:“此话怎讲?”

    果然。

    谢大公子对这个话题是感兴趣的,并非关氏表现出的那么忌讳。

    姜娆心下隐隐雀跃,却忍住了并没表现出来。

    “唔,怎么说......

    “实不相瞒,姜娆虽只有十七,心智也许远远比不上谢大公子,但我大概能猜到二公子当年是何心境。”

    “他九岁那年的遭遇,姜娆从前有所耳闻,知道轻重缓急,也懂得家国大义。但若是我的父亲......我想我会理解父亲,但这并不妨碍我感到心碎难过、怀疑自我......从此对这人世失望,也失去对周遭一切的信任的能力。”

    “严重的话,我可能会恨一辈子。”

    同样也是九岁那年,姜娆失去双亲。

    虽与谢玖的“失去”意义相悖,可她后来十七,也曾尝过被亲人舍弃的滋味。

    尚且只是祖母、叔叔,她都感到心神俱碎,何况谢玖是被亲生父亲舍弃呢?

    “再假设二公子当年有幸活下来了,我想他在北魏人手中,一定过得不太好吧。”

    岂止是不好,作为敌将之子,姜娆都不敢想象当年的谢玖可能会遭遇多少痛辱。

    但在谢渊面前,她还是尽量措辞委婉,“我想他沦落敌营,孤身一人,年岁尚小,举目无亲......过得不好时,心里一定非常煎熬。”

    “既煎熬,他也许就会恨点什么......”

    恨谁呢,自是给他生命,姓氏,又将他舍弃的父亲。

    姜娆没有明说,料想谢渊一听即懂。

    “这也是为何,姜娆会猜想二公子即便还活着,长大后可能也不愿回家,甚至不想让你们得知他半点消息。”

    “当然了,全是猜想,姜娆只是想告诉谢大公子,也许二公子他当真还活在这世上也说不定呢?也许只要你出去找找,打听打听,就会知晓他的下落。又也许等姜娆日后把这娃娃拼好,二公子就主动回家了也说不定呢?”

    人有希望,总比活在痛苦和绝望里好。

    这也是重生之后,姜娆自己品出来的一份心绪。

    重来一次,谢渊更也是她的希望,是她对命运和自我的挑战寄望、和一定想要争取的人。即便这番话是她投机取巧,在已知谢玖活着的情况下,变相“卖”给谢渊的情报。

    他若信,当然最好。他若不信,日后谢玖真的出现了,他也必然会想起她这日宽慰。

    算她的一点心机。

    “所以谢大公子,你不要太伤情了。也希望你能原谅我和弟弟,打翻多宝阁一事真的抱歉,姜娆一定会尽快将这娃娃修好,让它和原来......”

    话未完。

    少女清凌凌的声音忽然卡在喉咙。

    原因无他。

    就在她一边说话,一边转过头去,想将掌心里娃娃“脑袋”递给谢渊时。

    猝不及防发现谢渊正在看她。

    这夜月色朦胧,灯影幽微,窗外不时有风过,将曳动的竹影打在窗纸上。

    隐还能听见院中不知是谁在来回走动。

    姜娆仰起脸时,视线恰好与“谢渊”撞在一起。

    四目交汇,为男人眼中所蕴的极致黑暗所冲击,姜娆有一瞬难以言说的呼吸滞涩。

    就好像毫无防备下,被一条无形的毒蛇缠覆颈项,贴着皮肤咬了一口,蛇信吐息般的压迫层层收紧,紧到下一秒就会将她溺毙绞杀。

    那种窒息感如有实质地将她倾轧,却偏偏转瞬即逝。

    快到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下一秒。

    谢玖倏忽别开了脸。

    于是姜娆也就没有看到,“谢渊”左眼浮生的浅浅血色,正随他胸膛隐伏而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密。

    直至那血色蔓延铺开,染红了整只眼睛。

    血瞳。

    生来妖冶,是为“不详”。

    自从在北魏王庭安定下来,谢玖的左眼已有将近八年未曾再现出血色之状。

    他知道只要保持心绪平和,死水无波,它们很快就会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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