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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皇兄说他心悦我》 70-80(第12/25页)
大石头坐着,手里拿着一只水囊,面色极差。
车把式挠了挠后脑勺,见她吐完了,殷勤地将人扶了过来,也在大石头上坐着。
两张惨白似鬼的面容一对视,默契地双双别开脸。
云棠顺着胸口,低垂的视线里,旁边递过来只水囊。
她也顾不上男女之别,接过水囊小口小口地喝着,甘霖入喉,清凉畅快。
总算恢复了一点清明、力气,朝车把式招了招手。
就冲她吐地全身都被掏空的狼狈样,今儿必须得把这个锅分清楚!
“你叫什么名字?”
“小竹。”
“谁派你来的?”
小竹看了一眼小白脸,支支吾吾道:“梁梁夫人。”
“哪个梁夫人?”
“刑部梁大人的夫人。”
小竹又看了一眼小白脸,莫名有些心虚。
云棠深吸一口气,方才颠在半路,马车屡次差点摔下山路时,她就琢磨是梁大人忍受不了绿帽子,要一路追杀。
但看他那般坚决否认,又信了几分。
小竹是个自来熟,一屁股在旁边坐下。
“我老家也在临安,来京城打了几年工,赚了点钱,正好打算回临安,谁成想还能接到这差事,东家说了,让我送他一程,这马车就归我了。”
“你瞧瞧这马车,这木材、这雕工”小竹两眼放光,精力充沛。
云棠伸手打断,将人支开,“竹啊,你先去镇上找找客栈,订三间房。”
说着从荷包里取出两颗碎银递了过去。
小竹眉开眼笑,接了银子,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先进城打点去了。
两人目送马车远去,“还说不是你招来的马车!”
现在他精疲力竭,也没了力气与她辩驳,“我,泥瓦匠,去梁府做工,不小心从屋顶摔了下来。”
“梁夫人偷腥,被撞个正着,为了掩护奸夫,扯着跑不动的我顶缸。银子是梁夫人的补偿,不是嫖资。”
云棠看看他的伤腿,又看看他的脸,这年头泥瓦匠都长这么俊俏了?
“爱信不信。”
他偏过头去,懒得再同她解释。
长得俊俏的人脾气总是不大好。
一时难分辨他话里的真假,索性就当真的信。
“成吧,是我误会了,我叫云棠,你叫什么名字?”
依旧偏着头,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咱们这还有几天的路程,总不好一直叫你小白脸吧?”
“谢南行。”
“泥瓦匠起这个名字,是不是太书生气了些?”她又小小地怀疑了一下。
谢南行回头瞪了她一眼,“我读过书的,不过家里没钱念不下去,才学手艺!”
好吧好吧,分辨不清的就当真的信吧。
“那小竹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梁夫人移情别恋,觉得你比她那姘头更好,千里追了来?”
谢南行气上心头,不想和她坐一块,抓起拐杖就要起身。
“欸欸欸,别走啊,我不说了还不成么,”云棠将人拽下来,“气性怎么这么大。”
“不是冲我来的,那有没有可能是冲你来的。”谢南行恶声恶气道。
态度虽然不好,但话还是有几分道理。
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但她不在乎。
爱跟不跟,总有一天他会意兴阑珊。
在碧水镇上休憩一晚后,三人一路向南,七日后于夏初之际抵达临安。
那日,风和日丽,天青水淡,新江犹如一条长长的披帛,沿着临安这座城池,缓缓流动。
六七童子身着短打,在新江边泼水玩闹,江面波光粼粼,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云棠撩开车帘探出头去看,和煦日光落在脸上,暖洋洋的。
清风吹拂鬓间的碎发,嫣红的唇角弯起,笑看沿途风景。
进了城门后,谢南行先下了马车,小竹载着云棠去往宅务所。
牙人热情好客,将临安的各处房舍说得天花乱坠,云棠只问了一句:文水南巷第三间的宅子,是否在售。
那是从前阿婆的院子,阿婆去世后,不知院子落在何人手里。
牙人瞧着云棠衣着光鲜,又听小竹说是从京城来的,想必银子富裕地很,当场就应了下来。
“在在在,姑娘真是赶巧了,那家主人前几天还说要挂牌子呢。”
“但不巧,主人家这两日去了杭城,说是给家里六岁的儿子找私塾去了,要不姑娘等上两日?”
云棠点了点头,她不急,她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
在客栈住了两日,待到第三日,牙人果然带着一对夫妇来寻她去看院子。
云棠瞧了瞧那男子,眉眼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她没去看院子,直接去了宅务所,签字付钱,将宅子的地契和房契买了来。
“真不用去看看?”牙人问道。
难得见这么爽快的客人,甚至连价钱都没还。
云棠摇摇头,拿到房契后仔细看了看,问道:“虞家阿婆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妇人诧异,打量几番面前的姑娘,“是我丈夫的姑婆,去了好多年了。”
“她临走前如何。”
妇人不知她为何这样问,往丈夫身后挪了挪,小声道:“姑婆是睡梦中走得,算喜丧。”
云棠沉默半晌,没有再问其他,起身要出门去时,妇人又问她打算何时搬进去。
“自然是越快越好。”
妇人欲言又止,“我们一家三口明日就搬去杭城,往后也不会回来了,宅子有任何。”
话未说话,就被他丈夫打断。
云棠不明所以,她只是买了宅子,又不是买了他们一家三口,他们想去哪儿就去好了呀。
夫妇俩收好银票,着急忙慌地就说要回去收拾屋子,像是生怕云棠反悔般飞快地跑了。
次日烟雨朦胧,云棠坐上小竹的马车就往虞家院子去。
这几日,她没事干就随处逛游,近的就走路去,远点的就找小竹。
小竹嘴巴灵,腿脚快,驾车工夫一流,云棠对这样的车夫很满意。
虞家小院与记忆里的已经相差甚远,她叹了口气,搬张椅子,安静地坐在廊下看雨。
在她刚进宫那会儿,她也总是这样坐着看雨,但京城的雨与江南不同。
京城的雨总是劈里啪啦,又急又大,不像江南的雨,总是飘着,绵绵密密。
那时姐姐随母亲到蓬莱殿见母妃,看到蹲坐在廊下没人管的她,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荔枝。
坐在她身边,笑着给她剥开,“很甜的,吃了就不要哭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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