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犬男主听到读者心声后: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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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尖尖的?他总觉得见过,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琉璃京西面有一条河,说是河也不对,它其实是一条沟渠,叫“明月渠”。

    有时候,应见画很是佩服京城百姓自娱自乐的能力。“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是多么酸涩苦楚的一句诗,他们居然直接给沟取名“明月渠”,年轻的男男女女甚至在此寄托情丝,也不觉得晦气。

    透过面具上粗糙的两个窟窿,他看到杜知津正在河灯摊前排队,想起自己曾经的处境,忍俊不禁。

    当初他对杜知津,何尝不是另一种“奈何明月照沟渠”呢?甚至萌生了一辈子不诉说情谊甘愿只做“朋友”的荒唐念头。

    后来他把这事说给她听,她颇为诧异。

    他还记得她是这么说的:“我修的又不是无情道,为什么不能有道侣?再说了,无情道才是最容易成家的一派。”

    大道无情,无情是对天下一视同仁的有情,而非对谁“无情还似有情”。

    想着想着,终于排到她了。应见画看着她拿起一盏鲤鱼灯又放下、拿起一盏莲花灯又放下,一副纠结的模样,不禁走过去,指着莲花灯道:“就它吧。”

    “哦,好。”杜知津下意识掏钱结账,等灯拿到手里才察觉不对,问,“你是谁?”

    他摘下面具,她微讶,但也没问缘由,只当他心血来潮,兴冲冲拉着他要去放莲花灯。

    见她并未追问原因,他不由松了口气,被拉着走向“明月渠”。

    紧接着,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路上的男人,怎么都往杜知津怀里摔?!

    第一个他还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只当人潮太过拥挤,那人不小心撞到杜知津。但短短几步路,总共有一二三四个男人“不小心”摔倒,还都是群年轻端正的少年郎。

    “小心。”杜知津伸手将人扶正。面前这位蓝衣公子的脸上瞬间飘起绯红,连连道歉:“对、对不住,在下惊扰了姑娘不知姑娘家住哪里、姓甚名谁,来日在下一定上门赔罪”“不用,舟舟我们走罢,待会起风了河灯该飘远了。”

    应见画淡淡道,不由分说地牵起杜知津的手往外走,速度快得仿佛后面有狗在追。

    可不就是一群垂涎三尺的野狗吗,至于他?他起码也是只家犬。

    一直走到“明月渠”边上,他才后知后觉地发觉杜知津一句话都没说。难道,她生他自作主张的气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不禁内心忐忑,又觉得自己没错。

    他们都睡在一张榻上了,吃点醋不算妒夫吧?如果她认为他是妒夫,他也只能、也只能以后偷偷吃醋,不让她发现就是了。

    得知自己被偏爱后,他很难不恃宠而骄。可她身边的花花草草太多了,他到现在也只能勉强接受绛尾这一只。

    胡思乱想一通,应见画终于沉不住气,主动开口承认错误:“抱歉。方才我不该打断你说话。”

    “啊什么?你要打断谁的腿?”杜知津如梦初醒。

    应见画:“”

    得了,原来是他庸人自扰,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释然之余,他忍不住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她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不好意思地晃了晃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眼神飘忽,“就是,刚才、你喊我舟舟了。”

    “这是你第一次这样喊我。”

    闻言,应见画陷入了沉默。

    他们很早就交换了彼此的过往、知晓了对方最亲密的名字。可她常唤他“阿墨”,他却直到今天才念出这个藏在心底的名字。

    舟舟。

    是他不坦诚,是他多思虑。自从杜知津戳穿他的心意后,他时常想,如果自己早一点剖白心迹,他们是不是能早一点走到一起?

    “我”他内心一片酸涩,又想道歉,却听到她说:“没关系,等晚上回去了,你再喊给我听。”

    杜知津想的是,如果他认为大庭广众之下难以启齿,回去只有他们两个人就不羞耻了。

    但显然,应见画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的脸一寸寸涨红,很快红成了莲花灯的颜色,连瞪人的眼神都显得轻飘飘软绵绵。

    哎不对,为什么瞪她?

    不光瞪她,他还骂她“假正经”,却没有拒绝。

    于是杜知津更迷茫了。

    “明月渠”旁比街市上还要热闹,除了普通的商贩,还多了一群写字作画的摊子。

    毕竟,许愿的字写得太丑,要是月老红娘菩萨玉帝认不出来怎么办?

    许是被气氛感染,杜知津也对手上的莲花灯抱以很大期盼。应见画忍不住腹诽:“与其对那些神仙许愿,不如对你师尊许愿。”

    其他神仙是真是假会不会回应他不知道,但她是故彰唯一的徒弟,这条大腿总没抱错吧?

    “对哦。”杜知津恍然大悟,干脆把借来的笔给他,让他发挥。应见画稍思片刻,提笔写下“一生顺遂,常乐无虞”。

    旁边的人见他字写得好看,以为他们也是摆摊的,连忙将自己的灯递过去,顺便塞给杜知津两个铜板。

    “给我也写个!就写,‘家生一宝,万事皆好’。”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但人家给钱了,也不好拒绝。

    之后应见画还发展出了在灯面上画画的业务。因为他画得又快又好,大家伙觉得稀奇,很快排起长龙。

    好心借给他们笔墨的老叔被抢生意十分不满,在一旁吹胡子瞪眼,应见画就让杜知津分他一些银子。他还要嚷嚷,看到杜知津一言不合就拔剑瞬间安静了。

    老叔:一个舞刀弄枪,一个舞文弄墨,惹不起惹不起。

    不过他们本就不指望这个赚钱。写了一会,见他时不时揉手腕,杜知津道:“我们收摊,不画了。”

    待人们走后,她捧起他的手,边揉边心疼地说:“很疼么?要不我们去找大夫看看吧。”

    应见画觉得好笑:“看什么大夫?我不就是大夫。”

    杜知津哑然:“医者不自医嘛。”

    他摇头,提起脚边的莲花灯,道:“走罢,再晚就赶不上宵禁了。”

    天确实晚了,周遭小摊的光只能照亮方寸。这莲花灯的烛焰更是吝啬,只映着他们低垂的侧脸。

    两人屏息凝神,一齐将灯放进水里,目睹它随水流摇摇晃晃地远去。

    应见画:“听说,流得越远,愿望更容易实现。”

    “是吗?”杜知津朝水面掐了一个简单的诀。然后他便看到,原本落后的莲花灯忽然提速冲出重围,在一众河灯中遥遥领先。

    他瞥她一眼:“你作弊。”

    她眨眨眼,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这是天意。”

    他一笑,因为她幼稚的举措而感到高兴。

    那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愿望,也是她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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