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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急诊室不宜心动》 30-40(第19/22页)
颤抖,像是被一根紧绷已久的弦狠狠挑中,发出无声的共鸣。
第39章
夜色浓重,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卧室里只剩两人,那条领带是软的, 但系得很紧,就像他们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既禁锢又解放。
许天星这次,确实没能跑掉, 他的手被绑着, 身体被困着,但真正被困住的, 是那颗反复逃离、却终于无路可退的心。
他从来不是一个甘愿留下的人,可这一晚, 他连逃的借口都丢了。
窗外天光未亮,城市还沉浸在最深的黑暗中, 许天星坐在床边,赤luo的上身肌肉绷得紧紧的, 双手撑在膝盖上,背脊微微弯着。
整个人像一只随时准备逃跑的野兽, 警觉、沉默,所有情绪像锋利的骨骼,被皮肤生生包裹着, 只露出一角,就足以伤人……
他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顾云来, 那人睡得不安稳, 一只手搭在被子外面,手指微微蜷曲。
好像在无意识地抓住什么,眉头紧锁, 嘴唇偶尔抿紧又松开,梦里还在与什么没说完的事情纠缠,与看不见的敌人抗争。
许天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不由自主的想伸出去抚上他的眉头,却在触及他的一瞬间所回了手,轻手轻脚起身,走进了厨房。
他推开窗户,一阵冷风卷着吹来,借着窗外的月光抖了抖手中的烟盒,掏出一根叼在嘴边,。
打火机清脆的“咔嚓”声打破了凌晨的寂静,火光在他脸上跳跃了一下,照亮了他那双惯于掩饰一切的眼睛,此刻近乎空白的冷静,里面像冻结的湖面,下面埋着多少暗流,没人知道。
他赤裸着上身站在那里,瘦削的肩胛骨在灯下投出一条细瘦而锋利的影子,冰凉的地砖贴着他的脚底,寒意从脚踝一路蔓延上来,却怎么也压不住胸腔里那股隐隐作痛的焦灼。
烟在指尖燃着,他却没有抽,只是望着那一点明灭的红光发呆,那光像某种正在消耗的希望,一点点被烧成灰,却又无法熄灭,像他这些年拼命压下的情感,终究在这一夜燃到了尽头。
那个名字,还在脑海里轰鸣,像一记闷雷,久久不能散去,那具尸体的温度,那句冰冷的宣告死亡的声音。
那一秒自己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他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过恐惧的滋味,恐惧像潮水般漫过他的胸口,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一直以为自己习惯了,急救、猝死、肾上腺素、冰冷的死亡通知书,这些他已经见过太多。他把自己训练得像一台机器,麻木、高效、无懈可击。
但事实是,只要这个人一旦靠近,就像在他心口按下一枚定时炸弹,嘀嗒一声,所有的防线就崩塌了。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随时会爆炸的危险,他甚至记得亲吻时那种发疯一样的急迫,牙齿磕碰在一起的疼痛,唇舌交缠时的窒息感,他像一只快要溺亡的野兽,死死咬住唯一的浮木,不顾一切。
他亲他、压住他、要他,不是出于欲望,而是为了确认他真的还活着,还在呼吸,心脏还在跳动。指尖触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是一次救赎,每一次心跳都是对生命的确认。
可现在呢?他还是怕,浑身发冷的那种怕,怕的不是身体的亲密,不是暴露自己的软肋,而是他那一刻真的想要他。
那种渴望刻骨铭心,近乎疼痛,不是一场床戏、不是一时冲动、不是身体的简单发泄,他想要他这个人,彻头彻尾,失控到不留后路,想要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每一个清晨和黄昏。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他那点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冷静和防备,轻轻一碰,便支离破碎,狼狈不堪,他甚至连一个“喜欢”都说不出口。
那两个字像一根倒刺的鱼骨,死死卡在喉咙里,既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随着每一次呼吸隐隐作痛。
可他已经用吻,用指尖抓伤对方的皮肤,用喘息间失控的力道,用那些崩溃边缘的触碰,把那份情感,赤裸而无声地,深深刻在了顾云来的身上,一刀一刀,没有回头路。
他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苦涩在口腔里迅速弥漫开来,像是吞下了一团冰冷又灼热的刺,烟雾从他唇齿间缓缓溢出,一点点稀释,却无法真正冲淡他心头的烦躁。
“我是不是疯了……”他喃喃低语,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肉撕裂的痛楚,他伸手去拿烟灰缸,指尖轻轻碰到那冰冷的边缘,拿起来看了看,透明磨砂的质地,顾云来家不该出现的物件。
脑海里,顾云来不经意的一句话突兀响起“你是第一个来我家的。”许天星怔了一下,动作僵住,烟灰缸在指尖微微一颤。
顾云来是不抽烟的,那这个烟灰缸,出现在这里,只能是为了他,为了那个只会点燃一支烟,用来掩盖自己慌张与软弱的许天星。
胸口忽然一阵闷热,一股巨大的情绪潮水般倒灌回来,将他淹没。他一向自诩冷静,冷漠,擅长抽离。但这一刻,他像站在情绪海啸的中心,被自己设下的防线一瞬冲垮。
他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眼里雾气弥漫,却什么也看不清,只剩下后悔,深不见底地攥住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掐灭烟,火星在烟蒂尽头熄灭的那一瞬间,黑暗再次吞没了整个厨房,窗外霓虹折射在冰箱门上,斑驳不定,像一枚风中摇晃的信号灯,不知是在发出呼救,还是在引导他回头。
许天星站了片刻,望着那根早已熄灭的烟灰发了会儿呆,好像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回到那个让他既恐惧又渴望的人身边。
他回到卧室,步伐很轻,生怕惊扰了室内沉睡的宁静,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斜斜地洒在床上,勾勒出顾云来熟睡的轮廓。
许天星站在床边,俯视着那张格外柔和的脸,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太近了,近到让他窒息,连退一步逃离的空间都没有,目光如同抚摸珍宝般细致而克制,像在看一个自己不配拥有的梦,一个触手可及却终将破碎的幻象。
终于,他缓缓坐回床边,床垫发出轻微的凹陷声,过了好一会儿,久到连他自己都以为不会再开口,才低低地说:“明天早上,告诉他到此为止吧。”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又像是在给自己下一道残忍的判决,“我必须说。”
然后他轻轻掀开被角,小心翼翼地重新躺了进去,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背对着他。
可才躺下没多久,顾云来在半梦半醒之间察觉到动静,他没睁眼,只是本能地伸出手,将人抱进怀里,恰到好处地贴上他的后背,头埋进他的脖颈,呼吸温热而均匀,带着熟悉的气息,只是单纯地,紧紧地,抱着他,像是在无声地说:我在这里。
那一刻,许天星忽然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温暖,那是寒冬中突然点燃的一小堆火。
褪去了情欲的余温和身体的纠缠,这种让人卸下所有防备的安静温柔,是灵魂深处被触及的颤栗,那种感觉太过强烈,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顾云来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房间静得近乎失真,一切都停滞在昨晚情欲过后的余温里,连空气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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