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 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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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有赵三的名字手印,只能漫无目的地猜测着,此时拂清馆被赫然搬到台面上,在场的一干人等都竖起了耳朵听他接下来的说辞。

    “下官可不敢污蔑将军。”

    裴瓒话音刚落,皇帝派人递下了供词。

    那张薄薄的纸夹在折子里,传到赵幸手中,似乎带着千钧的重量,压弯了大将军的脊梁。

    赵幸跪在地上,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抬头望向皇帝时也是满眼不可置信,他哆哆嗦嗦地说:“陛下,三儿必定不会跟那余士诚有瓜葛,臣从未听他说过啊!”

    现在倒不是那副决绝的姿态了。

    裴瓒嘀咕两声,紧接着从袖口抽出张纸,递向了赵幸:“这是大将军府的三公子,单独写的供词,大将军瞧瞧?”

    赵幸一听,立刻直起身去接。

    不料裴瓒像是才想起来一样,恍然大悟道:“哦,陛下先看。”

    “陛下!陛下!三儿绝对不是这样的孩子!臣从来都是严苛教育,他绝对不敢勾结幽明府!”

    不知道赵幸说这话是否心虚,反正裴瓒听了后替他感到汗颜。

    说是严苛教育,这点不假。

    赵三公子处处为大将军府着想,必然是赵幸从小教导的结果。

    只是赵幸的出发点不正,他想要在皇权之下徇私舞弊,在京都城中只手遮天,甚至不惜打压群臣,欺压百姓。

    无论忠君,还是爱国,他都没有做到。

    甚至,他连舐犊之心也没有。

    眼见着皇帝一行行读完赵三的供词,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赵幸悬着的心彻底跌下去。

    他满脸土色地瘫坐在地上,眼中尽是不可思议,还不间断地重复着:“陛下,老臣不信……”

    “你自己看。”

    赵幸的所有辩解和质疑都被皇帝堵回去,但他不能像反驳裴瓒那样反驳皇帝,只能是捡起飘落在地上的供词,一字一句地看着。

    如他所愿,赵三的供词并没有把大将军府拖下水,而是尽可能地把所有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逆子!”赵幸配合着供词中的内容,瞪着发红的双眼怒骂。

    “大将军稍安勿躁啊。”裴瓒冷不防地笑了声,说出来的话格外讽刺。

    现在的赵幸可没功夫搭理他,直接看向皇帝,痛斥自己不成器的儿子:“陛下!臣从未想过他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恳请陛下严惩,无论陛下作何惩处,臣都不会为他求情!”

    “大将军还真是是非分明。”裴瓒也不管有没有人搭理,阴阳怪气地说着,“可无论怎么说,三公子都是大将军的亲生骨肉啊!打断骨头可还连着筋呢。”

    裴瓒并非提醒赵幸要顾念父子情意,而是在告诉旁人,赵三做什么都跟大将军府脱不了干系。

    哪怕他极力撇清,也终究是一家人。

    先受其荫庇,然后反哺。

    如今的一切都不过是赵三心甘情愿地被推出去当替罪羊罢了。

    “你你……”赵幸气得说不出话,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恐怕他就要冲上去把裴瓒揍一顿了。

    好在关键时刻,谢成玉站了出来。

    “陛下,臣也有话想说。”

    皇帝扫了谢成玉一眼,记得他也是着重被调查的官员之一,便有些不耐烦:“眼前的案子尚未理清,朕还要听听裴卿的意思。”

    【朕的前朝是什么菜市场吗?】

    【一个个的,哭哭笑笑,肆意妄为!】

    裴瓒心领神会,打算再挤兑赵幸几句。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成玉不顾礼数直接高呼:“臣自知有罪,特请辞去清吏司郎中一职。”

    “什么?”

    包括皇帝在内,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有罪,什么请辞?

    如今可是在说世家和幽明府牵扯的案子,这谢成玉撞上来做什么?放着似锦前程不要,居然还要自己往火坑里跳!

    疯了!

    彻底疯了!

    裴瓒在心里干着急,接连看了皇帝几眼,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大人莫不是没休息好,开始说胡话了!他”攥紧了手中笏板,僵着身子说,“陛下,想来谢大人近日操劳过度,说的话有些不知分寸了。”

    皇帝一抬手,打断了裴瓒的解释:“谢家的……你是谢太傅的孙子,且说说,为何请罪?”

    “罪臣,为臣不忠,为子不孝。”

    谢成玉深深地俯下去,说话时微微喘气,听起来有些模糊,但是语气里的坚定却分外清楚。

    “欺下瞒上,扰乱朝堂。”

    “构陷同僚,包庇亲族。”

    “臣罪孽深重,无颜再为陛下效力,恳请陛下革职查办!”

    他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群臣耳边猝不及防地炸响。

    诧异,惊讶,不解……

    诸多复杂的眼神在一瞬间从四面八方落在了谢成玉的身上。

    但众人视线里的谢成玉,轻轻颤抖着身体,似是感慨,又似是释怀地长舒一口气,再度将奏折递上,压上自己的全部给谢家和大将军府宣判死刑:“今日所言,不敢有虚,与今日一案相关的证据已经全部交由裴御史,罪臣听凭陛下发落。”

    【好,很好。】

    【既然如此,就别怪朕杀鸡儆猴了。】

    “裴卿?”皇帝带着质问的语气喊了,让人无端地感到压迫。

    “陛下!谢大人的确将此案相关的证据交到臣的手上,但幽明府情况紧急,臣尚未来得及禀告陛下!”裴瓒站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得比谁都利落,“臣听从陛下差遣彻查此事,深知谢家牵涉其中,但臣绝非有意隐瞒与谢大人的来往。”

    裴瓒本不应该在朝堂之上公开地说这些话,但是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再不说,恐怕皇帝就真要拿谢成玉开刀了。

    “幽明府一事若非谢大人从中周旋,臣恐怕不会如此顺利地抓住余士诚等人。”

    裴瓒直挺挺地跪着,没有露出任何怯懦,一字一句,都叫人内心发颤。

    “陛下也曾体恤臣民被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所害,也担心飞雀绿藤在大树轰然倒塌之后的境遇,谢大人生于谢家长于谢家,但他亦是飞雀绿藤,依傍大树,不得自由!”

    谢成玉与赵家公子的区别,就在于此。

    家中长辈教谢成玉读书习字,让他学习礼义廉耻,把他养成温润谦逊的端正君子,也正因如此,他做不到踩着亲友故交入仕,更不能当那欺上瞒下的佞臣。

    他是鸟雀,不得不栖息在枝丫中筑巢,他是绿藤,没有大树的依傍他活不得。

    但他不要仰着别人鼻息苟活,宁愿舍了己身,也要公正。

    “陛下——”

    裴瓒看着高高在上的人不为所动,他心慌了,猛地一下磕在坚硬的金砖上,哪怕垫着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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