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 13、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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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小裴大人舍身落水,虽然过程波折了些,但好歹结果没出差错,我便再送你一份大礼吧。】

    裴瓒琢磨了许久,也没想明白沈濯所说的“大礼”是什么。

    不过折腾人的小世子的确是走了。

    沈濯离开京都那天,无数王孙公子在城内酒楼设践行宴。

    平日里最为繁华得一条街,那日更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那架势似乎要宣告全天下,他沈濯被赶出了京都。

    裴瓒也收到了请帖,可他没去。

    不是故意不去,纯粹是沈濯挑的日子不好,撞上了皇帝宣裴瓒入宫。

    入秋以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

    抬头遥望青天,白云惨淡,在碧空之下,红墙金瓦,瞧上去很是气派。

    就算裴瓒不是头回进宫,也依旧会被宫中得恢宏大气震撼到。

    他在心中短暂地感叹之后,彻底收敛了心思,安分守己地跟着领路太监进入皇帝所在的宫殿附近等候。

    此番进宫并没有说明召他的缘由,裴瓒左思右想,应该逃不过科考赌局一事。

    只是裴瓒私底下越咂摸越觉得不对味。

    放出消息的多半是谢成玉,但推波助澜的未必是他,可能是谢家人想借此机会冒险一次,也有可能是口口声声说着要送份大礼的沈濯。

    如果真的是后者,那这份礼物当真是不轻。

    谢成玉或许是个疯子,为了尚未明朗的原因能把所有人都拉下水,跟谢家拼个鱼死网破,偏偏又装得谦逊温良,自作主张地把选择权交到裴瓒手里,任由他摆布。

    但谢家人还没疯到谢成玉那份上,他们普遍没有谢成玉的狠辣手段和能力,只能在暗地里布局,目前还不敢把篓子捅大,更没有那个胆子殊死一搏。

    归根到底,谢家这么做的可能性不大。

    能在谣言还没有流传开来之时,把消息不知不觉地递送到皇帝耳边的,也就只剩皇帝的亲外甥——沈濯。

    此人行事毫无逻辑,多半时候只为了自己开心,全然不顾别人死活。

    现如今,沈濯在他还没准备好之前,一杆子捅到皇帝眼睛里,对于裴瓒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上。

    两侧侍卫推开大殿的朱红木门,领路太监抬手做了“请”的姿势,引着裴瓒进去。

    裴瓒想也不想,尽量迈着端正的步子进门。

    就在他双脚都踏入殿内的一瞬间,朱红木门蓦地合上,不留给他任何反应时间。

    他赫然失了分寸,转身拍打着木门:“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太监轻咳两声:“陛下吩咐,让大人在此等候,还请大人不要在御前失仪。”

    裴瓒僵住了手,浑身上下像是被冰水浇过一般,由内而外地散着冷气。

    他尽可能地回想着历史长河中的例子,有没有哪个大臣被皇帝抓到小辫子,单独请进宫后还能活着出去的。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想起来的不是被竹竿刺死的韩信,就是成了垫脚石的鳌拜。

    如今的裴瓒自然比不得那些有名有姓的人物,可他与科考押注一事密切相关,杀了他刚好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明晃晃的高座。

    哪怕皇帝还没有出现,但是天家的威仪已经把裴瓒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强壮镇定,掀起袍子对着龙椅利落地叩首,心中却乱成一团。

    皇帝迟迟没有现身,额头冒出的汗珠顺着脸侧,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

    这是在惩戒他?

    还是暗示他要好好想清楚做错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殿外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殿内的烛台即将燃尽,满屋都是烟熏火燎的呛人气味。

    直到殿外的一声高呼,打断了裴瓒的所有揣测。

    他再度对着上方的金椅拜下去,雕花的朱红木门被打开后,一双玄色靴子从裴瓒身旁经过。

    瞄着那人登上高座后,立刻喊着:“微臣拜见陛下!”

    “裴卿,平身吧。”

    声音并不严肃,听起来反而更像是家里长辈随便的一句吩咐,但是落到裴瓒耳朵里却像是有千斤重,特别是中间短暂的停顿,莫名地让他屏住了呼吸。

    “裴卿可知道,朕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微臣,罪臣……”裴瓒刚挺起来的身子立刻弯下去,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上方的皇帝,他就急不可耐地开始认错。

    裴瓒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他都没有想过,一开始就会有这么大的一顶锅扣在自己头上,他绞尽脑汁地设想了许多,装作不知情或者是干脆死不承认,这两种办法都不算好,还很有可能惹恼皇帝,落得“欺君”的罪名。

    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截了当地承认科考赌局一事。

    虽然现在手上没有证据,但只要让皇帝信服他与此事无关,就一定能争取到搜集证据的时间。

    想法很美好。

    裴瓒深深地拜下去,脑袋“咚”一声磕在地上,他条理清晰地阐述道:“罪臣近日听闻,春闱之前有好事之徒在京郊开设赌场,押注及第的举人和名次,就连罪臣也身在其中。”

    “哦——”皇帝意味深长地吟了一声,语气很像他那个外甥,“裴卿错在何处?”

    “臣,臣错在……几日前便听闻此事,却没有秉公上报,而是妄图搜寻证据!”裴瓒故意把错处往小了说,尽量地不给自己惹麻烦。

    听了他这话,皇帝被逗笑了:“裴卿倒是很会偷梁换柱啊?”

    “臣不敢!”

    “不敢?”

    这一句,慢条斯理。

    越是如此,裴瓒便越是胆战心惊,连手上的扳指也不敢摸。

    头顶上的帝王捉摸不透,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听什么话,也不知道他说出口的语气有没有特殊的含义。

    圣心难测这四个字,让裴瓒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哗啦”一声,桌上的毛笔架被推翻在地,裴瓒把脑袋埋得更深,大气都不敢喘。

    皇帝声音愠怒:“千万余量白银,押注裴卿高中,朕竟不知着科考场上已经是任由裴卿摆布了?”

    “绝无此事!”

    “来人!”

    裴瓒完全没预料到事情会不可控到这种地步,皇帝居然根本不给他辩驳的机会,一声高呼就要把他拖下去扔进大牢。

    裴瓒急了,猛得抬起头。

    门外的侍卫直接拽着他的手臂就把人往外拖,再不说几句就真的玩完了。

    裴瓒双腿扑腾着,也顾不得什么御前失不失仪了,使出吃奶的劲挣扎,然后一个猛子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陛下!操纵科考一事背后另有其人!微臣不过是被推出来的幌子,赌局一事成了没有微臣的半分好处,不成微臣还会遭受牵连,微臣怎么敢如此冒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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