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影成三人: 22、茅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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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酒脚步顿了下,没好气道:“大半夜去哪找粘人草,明天自己去山上找。”

    说完回房关门上床,一气呵成。

    堂屋里,嘉菉熄了灯,也美滋滋地躺下了。

    第二天午饭时,三个人在茶树荫底下歇凉,嘉菉忍不住抬头挠脸,田酒“啪”一下打掉他的手。

    “药都涂上了,忍一忍。”

    嘉菉手掌张合,难耐地抓了几把空气,脸上涂完草汁其实没那么痒,可满脸的包,忍不住想挠。

    田酒又加一句:“本来就黑,再挠破相,一脸疤多难看。”

    嘉菉:“……!”

    蠢蠢欲动的手瞬间被这句话打下去了,效果相当显著。

    好一会后,嘉菉忽然问:“我真的很黑吗?”

    田酒瞥他一眼,又瞥了眼雪白的既明,公允道:“反正不白。”

    嘉菉低头看自己的手背,原本的麦色皮肤,这些天晒太多都成了深蜜色。

    而旁边既明的手背,白得和纸一样,黑白对比鲜明。

    “你怎么这么白?”嘉菉话里带着点嫉妒。

    既明:“……娘生的。”

    “你怎么骂人呢?”

    “……”

    既明眼尾扫过他一脸的红包,涂完草汁之后深一层浅一层的绿,嘴角又微微上扬,笑而不语。

    嘉菉后仰,每次既明皮笑肉不笑都没好事。

    正闹着,昨天那条黑狗居然又来了,圆滚滚的肚子,跟在大黄屁股后面,尾巴垂下来摆动,仍旧很警惕。

    “你又来了,小黑?”

    田酒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同它打招呼。

    大黄尾巴摇着,过来蹭蹭田酒的手,又掉头回去,蹭蹭小黑狗。

    小黑在离她们三尺的地方打转,无论大黄怎么两头跑,小黑都不肯再近一步。

    晌午日头高,两条狗在山上跑了半天,都灰扑扑的,鼻子也干得发灰。

    田酒看了眼碗里的鸡肉炖汤,晾得温度不冷不热,正好入口。

    她又喝了一口,把碗放下,翻出大黄的狗碗,哗啦全倒进去了。

    大黄围在她脚边,兴奋地尾巴直拍她的腿,嗓子里呜呜呜地哼唧。

    田酒捏捏它的耳朵:“这么高兴呀?”

    她起身把狗碗放到远一些的树荫下,随后折回来坐下。

    嘉菉看了眼她空荡荡的碗:“都给它们吃了?你自己呢?”

    田酒把碗放回去,摸出来一个黄饼子:“不是还有这个吗?”

    “你这……”嘉菉啧声,“人吃饼,狗吃肉,你也太惯着大黄了吧?”

    田酒咬了口饼子,有点冷了,嚼起来稍显费劲,她慢吞吞地啃,朝前一指。

    “小黑太瘦了,还怀着小狗崽,给它补补。”

    嘉菉看过去,刚才兴奋得上蹿下跳的大黄,居然没有抢着吃肉,而是趴在碗旁边,看小黑狼吞虎咽。

    “它居然还还知道让给小黑吃?”

    嘉菉惊奇,既明炖的鸡肉那么香,他都忍不住想吃的欲望,一条狗居然能忍住自己的馋虫?

    刚说完,就瞧见大黄嘴巴边淌下一连串口水。

    “……是条好狗。”

    嘉菉从自己碗里拈了两块肉,嘬嘬嘬丢过去,大黄一个跳跃叼住肉落下来,姿态矫健。

    小黑看他一眼,又接着吃,大黄也趴在它身边吃肉。

    还知道在小黑面前显摆一下自己,嘉菉笑着转头:“你瞧它……”

    田酒一张饼子啃了一半,腮帮子鼓着:“什么?”

    嘉菉的话卡住,再一转头,既明吃饭吃得正香,姿态优雅。

    他劈手夺过既明的碗,往田酒碗里倒了一半,又把自己碗里的鸡肉汤分给她一大半。

    “你也吃嘛。”嘉菉说。

    田酒端着满满一碗肉,眼睛眨巴:“这也太多了,你们再分回去些。”

    嘉菉捧着碗,一抬下巴:“我不饿,再说不是还有饼吗,你能吃我还不能吃了?”

    田酒眼睛一弯,欣然接受:“那好吧。”

    一旁的既明默然:“……有没有可能我饿呢?”

    嘉菉不赞同地看他:“哥,你这就不懂事了,你又干不了多少活,吃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如叫田酒吃了长力气。”

    既明嘴角一抽,这小子真的还清醒吗?要不是日夜相处,既明真要觉得他被人下蛊了。

    就这么一个丫头,到底有什么好?

    一个赵家的分量压上去还不够叫他抽身吗?

    既明眼底滑过一抹忌惮,这丫头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不简单的田酒见他脸都黑了,立马哄孩子似的:“好了好了,把你的鸡肉倒回去,别闹了啊。”

    “……”

    不是,谁闹了?

    到底是谁闹了?

    谁稀罕这两块鸡肉似的。

    “不必。”

    既明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冷冷淡淡,转个身背对他们,接着吃饭。

    田酒和嘉菉对视一眼,朝既明的方向挤挤眼睛,你哥怎么回事?

    嘉菉撇嘴,示意让她吃饭,不用管他,既明就这样。

    田酒埋头开始吃,嘉菉坐在她旁边,看她大口大口地吃肉,也跟着嗦了嗦筷子,露出幸福的微笑。

    既明侧脸瞟了一眼,远处的大黄小黑,近处的田酒嘉菉……真是够了!

    夏日多雨,这天过后,连下几天雨,不好上山。三个人在家里闲着,腌了一坛又一坛的豇豆黄瓜小青菜……

    刚一放晴,田酒就和嘉菉进了山,这次是为公事,和村里人一块去栽树。

    山中没有耕地,林木高大,树冠遮天避日,野草茂盛,人人手上都拿着镰刀木棍之类,边走边打草。

    有人打草时顺手拔几根短胖茅草,撕开塞进嘴里。

    嘉菉看得新鲜,小声问田酒:“那草能吃?”

    田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能吃,茅草针很甜的。”

    闻言嘉菉起了心思,又仔细看了茅草几眼,记住模样,一路上也暗暗寻找。

    没一会,他就摘了一把,献宝似的送到田酒面前:“要不要?”

    田酒眼神在他手上那一把茅草上移动,抽了两根出来,问道:“你弄这么多茅草干嘛?”

    嘉菉见她只拿两根,嗤了声收回手,自己拿了一根慢慢剥,闷头道:“不干什么,好玩。”

    绿色粗糙的外皮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一条似芦花的白穗子,捏起来有点硬,像干棉絮。

    他犹豫了下,这东西真能吃吗?

    一抬头,正对上田酒似笑非笑的目光,莫不是在笑他?

    嘉菉一咬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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