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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权臣的在逃白月光》 40-50(第3/16页)
“鹤陵郡城狭小,城内土地大多有主,因此慈幼庄建在城外乡野间。”
裴疏则面色发生变化,“潘岳什么时候到。”
“依他以往军速推断,今晚便可兵临城下。”褚未道,“殿下,鹤陵军报不及我们灵通,潘岳若想搞偷袭,一旦那边城守疏漏…”
裴疏则抬手,示意他不必再往下说,“即刻点兵吧,派前锋驰援。”
褚未应是,转身欲走,忽见裴疏则起身,吩咐亲随取他的软甲。
褚未微愣,“殿下,您这是?”
裴疏则命人为他着甲束腕,他如今撑不住盔甲,只能穿这个,“我也过去。”
褚未顿时变了脸色,“殿下不可,您病体孱弱,如何经得住行军颠簸?”
“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数,不会拖你们后腿的。”裴疏则不容置喙,“你先去点兵。”
褚未不肯退让,“殿下。”
“未叔。”裴疏则抬眼看他,哑声道,“就这一次。”
当年他孤身奔赴西疆替人参军打仗,也是这样和团练说,就这一次。
那时为着一桩虚无缥缈的婚事,他拼上自己的前程,现在为着一个虚无缥缈的陌生人,浑然忘却自己的身体有多破败。
褚未知道一旦事涉姜妤,就算有八匹马都拉不动他,说着一次,每回都是一次又一次。
裴疏则的疯病治不好了,从十数年前就没好过。
褚未十分后悔将这些事和盘托出,和他僵持良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无比气恼地沉着脸出去。
裴疏则笑笑,和亲随道,“未叔生气了,回来得好好犒赏他才行。”
亲随忧心忡忡看他一眼,不比褚未敢劝,“刀剑无眼,您务必当心。”
裴疏则从案角木匣内取出一瓶新药丸,嚼了许多,用茶水送下,提刀出去。
*
陆知行惦记着姜妤的话,先去叮嘱郡守加强城防,又在府衙借了辆辎车,驱车赶往慈幼庄。
辎车车厢宽敞,一次可乘六七人,加上慈幼庄内还有一辆马车,单程便可将孩童护送进城,免得来回折腾。
郡守刚刚听说潘岳退守云陂,也十分紧张,亲自去督察防卫,和陆知行一道去了城门下,又指派斥候去打探军信。
日头西行,天边已然漫起浅薄的暮色,城门巡检听说他要去慈幼庄接孩童入城,有些犹豫,“已近黄昏,公子一来一去,加上中间的收拾功夫,就到了宵禁的时辰,不如明天白日去更好些。”
陆知行道,“战事不等人,只怕夜长梦多,反而生变,我会在入夜前赶回来。”
巡检使不大乐意,“可若天晚了,我等开着城门,也不安全呢。”
陆知行看他这副态度,微微敛眉。
他罕见地动了气,“大人,慈幼庄的遗孤也是鹤陵子民,大人身为守城官员,不该把子民性命寄托在侥幸上。”
巡检使显然是块滚刀肉,挑着眉毛不说话,郡守碍于陆知行的身份,还是松了口,“陆公子着紧些,我可给公子延后半个时辰下钥。”
陆知行看出两人其实一个心思,不欲与他们争论,“多谢,给我留一扇角门便好。”
他说完,匆匆赶往慈幼庄。
姜妤已经收拾好行囊,在门口等着,等陆知行一出现,便把孩子送上车,分别驾车往城内去。
两人一刻都没耽搁,望见城门之时,夜幕尚未完全降下。
角门开着,透出火把光亮,等他们进去。
陆知行这才松了口气,和姜妤道,“我总觉得不安,你还是不要回庄子里了,随我们一道进城的好。”
姜妤尚未答话,忽听一阵马蹄乱响,又急又快,飞一般从后头追上,转瞬掠过,直奔城门,是午后郡守派去打探的斥候。
他身上带伤,大声叫喊,声音慌乱,“随州军讯,叛军突袭,快快戒严!快快戒严!”
陆知行和姜妤对视一眼,都变了脸色,用力挥鞭,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城门。
斥候纵马狂奔,转眼便入了城,徒留一路扬尘,城楼顶上一阵慌乱,郡守似乎从高处遥遥望见什么,仓皇晃动手臂,楼上守卫跑下去传话,门前之人也往后退去。
姜妤意识到什么,白了面庞,“不好,他们要关门。”
陆知行也看出来,情急之下直呼郡守其名,“等等!杨怀生!”
郡守哪里听得到,他怕极了叛军,即便听到也不会改变主意,门轴锁链转动之声咔咔作响,毫无回转之意,在马车咫尺之距眼睁睁关上。
孩童们都吓得大哭起来,陆知行奔到城前,大力拍门,“杨怀生你混账!”
姜妤隐约感到地底传来的震颤,回头望去,映着冷月,已能捕捉到远处前锋粼粼铄光,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随之褪去,“来不及了,知行哥,我们快走。”
她将陆知行从城门上扒下来,“你熟悉地形,带我们往山里跑,快。”
陆知行对郡守绝了望,让孩童把沉重包裹统统抛下,驱车奔往山林。
姜妤起初还没有十分慌张,比起攻城,这些遗孤太过渺小,根本不值得引起注意,他们若能在山间找到藏身之处,很容易博得生机。
可她没想到的是,后面竟然有十数名叛军追了上来。
山路崎岖,无法驾车,几人早已弃马而行,凶戾的追喊声贴在身后,姜妤听不懂桓州口音,却感觉到前面陆知行身体紧绷,“怎么了,后头说什么?”
陆知行脚步僵停,“叛军知道我是谁了,他们是在追我。”
一切瞬间明了,他是陆家子,又对鹤陵中事了如指掌,抓住他既能获得内情,还能作为争取陆氏的筹码。
陆知行停住步子,转身往回走,“你带孩子们跑吧,我去找他们。”
姜妤一把拽住他,“你傻吗,他们想从你身上图谋的东西,比我们一块死在这儿还要多,亏你学富五车,难道这个帐都算不清楚?”
这话如当头棒喝,一棍子敲醒了陆知行,他举目四顾,抓住姜妤的手,“走。”
姜妤却脱开了他,“你打头,我断后。”
两人将孩童护在中间,芸儿手脚乱颤,站都站不稳,姜妤俯身,将她抱在怀里。
她看出陆知行想去哪,前头山涧之上有一座吊桥,如果能赶在过桥后将吊索斩断,对方便是插翅也难追了。
可世事总不尽如人愿,孩童体力有限,且都是时疫初愈,如何能长时间在山中跋涉,很快便跑不动了,上桥之时,后头火把光亮蛇行一般尾随上来。
桥身足有十丈远,这样下去,他们根本撑不到对面就会被追上。
桥索摇晃,不断发出嘎吱声响,在暗夜中无比清晰,芸儿勾住她的脖子哭泣,“姐姐,我怕。”
姜妤也有些累,她一手抱着女童,一手抓着桥边绳索,手腕粗的绳索用竹篾绞缠而成,为了柔韧防腐,浸泡过桐油,想砍断只怕也要废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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