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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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后,到那个时候,局势会变得难以控制。”

    他缓声道:“你要记住一点,令行禁止、传檄而定的情况,只存在于想象中。一道圣旨、一条法令,从开始到终结,期间需要时间。”

    景昭皱眉,认真反思片刻,道:“是臣自大了。”

    “现在不晚。”皇帝道,“可死可不死的人多死了几个而已,正好重新洗牌,下一局干干净净地开始。”

    景昭道:“是臣心急,急于求成。”

    “这不是坏事。”皇帝道,“天底下没有人生来就什么都会,贞皇帝、桓太子在你这个年纪,都还只是差强人意;荆狄慕容氏那等依仗武力横行的蛮夷之辈,更丝毫不通文治。两厢比较,你已经很堪入眼了。”

    说实话,景昭并没有感到安慰。

    荆狄慕容氏横暴北方,景昭心中衔恨已久。至于她的外祖父和舅舅,虽然有母亲这一层亲缘连接,但他们早早过世,景昭对他们没什么记忆,自然没有感情,也并不是很想被拿来与亡国的君主与太子作比。

    她敏锐捕捉到的是另外一点。

    很多年之前,在伪朝皇宫寂寂深夜里,满头是血的景昭躺在母亲沾染血气的怀抱里,神志昏沉间,耳畔隐隐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恸哭。

    “恨不早杀之!”她听见母亲衔恨的哭喊,“慕容氏奴儿,恨不早杀之!”

    ‘奴儿’是个再轻蔑不过的称呼,对于养尊处优、教养极佳的长乐公主来说,恐怕天底下最恶毒的訾骂,也不过如此了。

    母亲的怒骂哭喊渐渐随着眩晕和昏沉远去了,但在景昭意识深处却留下了一个模糊的疑影。

    ——恨不早杀之。

    难道,母亲曾经有诛杀慕容诩的机会吗?

    皇帝静默地坐在椅子里,渐渐化作一幅秀美灰白的剪影,仿佛随时可能随风而去,融入天边山峦灰白的远景。

    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方才随口拿来作比的话语里,藏着某些奇异的关窍。

    景昭犹豫了一下,然后很快想通了。

    ——反正父皇又不舍得责罚她。

    她鼓起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和勇气,联想起曾经隐约听过的传闻,道:“父皇为什么这么说?”

    “嗯?”

    景昭道:“我是说,父皇曾经见过年轻时的慕容诩吗?”

    刹那间似乎一切都化作静寂与缄默,唯有吹过栏杆的风低声呜咽着远去。景昭一口气提到了心尖,准备迎接父亲的不悦。

    出乎意料,她听到皇帝平淡的回答,就像说起今天的天气一样自然。

    “是啊。”皇帝轻描淡写地道,“差点就杀了他。”.

    景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明德殿的。

    确定圣旨发到文华阁的那一刻,她倒头就睡,裴令之进来看见床上的人裹得像个蚕蛹,吓得上去摸景昭还有没有鼻息。

    所幸只是虚惊一场。

    裴令之隐约意识到景昭情绪似乎有点奇怪,但他无法探问。因为第二天景昭生龙活虎地起来,看见枕边的裴令之,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不去修书?”

    裴令之:???

    他莫名其妙地乘车离开东宫,在请假月余后继续回到时雍阁修书。打眼一看人手齐备,只少了两个人。

    都不是陌生人,一个是著作郎卓明琅,他与卓业稷同样出身汲郡卓氏嫡系,不是同一房。在卓业稷宣告失踪期间,卓氏二房、三房人心浮动,私下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没过多久三房老太爷病故,正巧是卓明琅的嫡亲祖父,他上书自请丁忧去职,文华阁丞相们很爽快地批了。

    另一个是郑明夷。

    隐有一种怪异的情绪从裴令之心头闪过,但还没等他细细揣摩,积素神出鬼没地冒出来,伏在他耳边禀告:“殿下,郑学士刚才被太女殿下召走了。”.

    郑明夷拜下去。

    宫人引他入座。

    望着面前的棋盘和不远处的皇太女,郑明夷眉梢轻扬,微笑道:“殿下怎么这个时候召微臣来下棋?”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向棋盘。

    棋局已至中局,黑白二子呈交错之势,皇太女手边放着黑子,郑明夷便自觉地取白子在手,沉吟片刻,落下一记。

    嗒的一声轻响。

    景昭落子。

    郑明夷紧跟其后。

    景昭再下。

    郑明夷再落。

    嗒。

    嗒。

    嗒!

    落子之声不绝于耳,却越来越缓,越来越轻。

    郑明夷拈起棋子,沉吟不语。

    白子被封锁在棋盘一角,局势陷入僵持。

    此刻如果突围,郑明夷至少可以想出五种方法。

    但突围之后,白子必然惨淡,黑子却自有无数种变化。

    说到底,还是局势早成,白子先天落于下风。

    郑明夷抬起眼来。

    他的目光就像一支柔软细笔,描摹过皇太女文秀沉静的面容。

    然后他低首一笑,投子认输:“好一局无忧劫,微臣输了。”

    无忧劫,是对弈中一种非常特殊的劫。劫争时胜可获利,败亦无忧,可谓稳如泰山。

    无忧劫已成,哪里还有回环的余地。

    啪嗒一声轻响。

    黑子从景昭指尖滚落,滴溜溜打了个旋。

    景昭静声道:“你当如何?”

    她似乎是在说棋局,又似乎言外另有他意。

    郑明夷眉间浮现淡淡倦色,轻声喟叹道:“任凭殿下处置。”

    话音未落,他抬袖一拂,只听咣当!

    变起仓促,刹那间风声骤起。

    景昭厉声:“住手!”

    巨响落定。

    满地玉石棋子骨碌碌打转,棋盘四分五裂,一把利刃明如秋水,倒映天光。

    那把利刃握在一个身形丰润,有着一张喜气洋洋圆脸的中年男子手中,刀刃则架在郑明夷颈间,只要稍微一动,立刻就会把他的头割下来。

    郑明夷仍然安然端坐原地,哪怕利刃加身,神情也未曾稍改。

    一线殷红血色,渐渐洇湿了他雪白领口,分外触目惊心。

    方才只要景昭没有出声喝止,他如今已经是身首分离的下场。

    内卫统领隐匿殿中,又怎么会容许皇太女安危出现半点差错。

    郑明夷缓缓抹平袖间皱褶,抬眸一笑,神情舒展,眉间那点倦色却更加明显了。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下棋。”他叹息道,“今日总算能痛痛快快掀一次棋盘,殿下莫怪。”

    然后他好奇道:“殿下何时对我生疑?”

    景昭不动声色,只平静看着他:“你猜?”

    郑明夷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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