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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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地明月清辉,映照在朱红墙琉璃瓦间,更显清寂。

    按理来说, 中秋当有宫宴。

    今年没有,因为今年孝慈皇后薨逝,而且皇太女也不在京城。

    是的,皇太女不在京城,才是今年没有中秋宫宴的主要原因。

    确切来说,大楚立国以来,除了建元元年皇帝登基,中秋祭月以外,后来皇宫每年中秋节开宴,都不是为了中秋本身,而是庆贺太女生辰。

    皇太女生于齐朝末帝熙庆十三年八月十五,正逢中秋,末帝怀抱外孙女,颇为喜悦,下诏加封她为永淳郡主,食邑一千五百。虽比不上她母亲长乐公主食邑三千的风光,却已经胜过寻常公主许多。

    中秋有种种传统,譬如祭月、团圆,对于全家只剩下两个人的皇帝和景昭来说,没什么好团圆的,日日都能相见,反倒是太后又要借机弄出许多事来,很烦。

    天威难测,皇帝再造社稷的不世之功摆在这里,区区中秋宫宴,他说不办,也就不办了。

    女儿的生日,总是要办上一办的。

    皇帝的诞辰叫做千秋节,极少庆贺,一方面是因为皇帝不喜欢热闹,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已经不需要通过大肆铺张的方式来树立威严。

    景昭显然还不行。

    近则不逊。

    高大的宫墙、华丽的宫殿、繁琐的礼仪、铺张的庆典,都是上位者用来高居云端、树立威严的方式。

    所以年年中秋节,百官入宫赴宴,赴的不是中秋宫宴,而是皇太女诞辰。

    久而久之,京中又称八月十五为‘小千秋’。

    皇太女离京,小千秋当然不必办了。

    往年这个时候,皇帝会陪女儿饮一盏酒。

    今夜景昭不在。

    皇帝收回目光。

    越过明昼殿前的回廊,向前走去。

    眼看他就要踏进后殿,就像素日那样,殿门关起,便没有任何人敢去惊扰皇帝。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小跑着冲进宫院,禀报道:“圣上,东宫宫人求见。”

    东宫来的是皇太女身边一位常常在内宫行走的女官,早在御前混了个面熟。

    她奉太女之命,前来送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封好的酒壶,壶身玲珑细长,十分好看,却也装不了多少酒,大约就是一盏半的容量。

    女官恭谨说道:“这是去年小千秋时,太女殿下亲自拿新鲜桂花酿的酒,精心料理许多时日,统共只得不多。殿下临行前亲自将酒封存,命奴婢小千秋这日献给圣上。”

    梁观己察言观色,连忙接了酒壶,亲自分出小半盏,由试毒太监接过去喝了。

    等试过毒,确认桂花酒除了难喝之外,并没有别的问题,梁观己又将酒奉到皇帝面前,刚好够盛满一只酒盏。

    皇帝抿了一口,眉梢浅蹙,说道:“难喝。”

    并非贬低,而是如实的评价。

    女官随同皇太女到御前许多次,还是第一次单独面对皇帝,心中十分忐忑不安,坚强维持着表面姿态挑不出问题,禀道:“回圣上,殿下临走之前试过,自己也说不好喝,原本想再做些时令的桂花糖,一是没新鲜桂花,二是一粒一粒试毒太麻烦,所以……”

    女官心里瑟瑟发抖,表面风平浪静地道:“所以……”

    她还是不敢说。

    皇帝终于开了口,声音清清淡淡:“说。”

    女官一个激灵,脱口而出:“所以殿下让奴婢转告圣上,说难喝也没办法,您将就喝吧。”

    出乎意料,皇帝居然笑了。

    素白袍袖扬起,皇帝执盏,一饮而尽,放下酒盏,平静说了句赏。

    女官连忙叩谢。

    等她抬起头,上首已然空荡。

    被东宫女官一阻,在皇帝踏进后殿殿门的前一刻,另一名内侍又狂奔而来,送来了随驾南下内卫的最新密报。

    之前收到的每一封密报里,皇太女举止行动各有不同。负责记录的内卫以一种非常严肃写实的口吻,如实记载,不含任何情绪,但在皇帝看来,女儿就像一只可怜的充气河豚,随时可能被气的炸开,却除了变得圆滚滚的,没有任何办法。

    想到这里,他唇角微扬,似是在笑。

    忍。

    皇帝之所以令女儿冒险先行南下,自然有其道理。

    比如说,让她学会忍。

    人在处于下风的时候要忍,哪怕打碎牙齿和血吞。

    这一点皇帝相信女儿早就学会了,毕竟她在伪朝皇宫里度过了最幼小也最弱小的年纪。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条道理七岁之前景昭就学会了。

    然而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时候都需要忍,并不是说有势可倚,便能随心所欲。

    在时机不对的时候要忍,在天时地利人和不能兼具的时候要忍。路见不平便一声怒吼拔刀相助,固然是极为令人愉快的戏码,但治理朝政时,如果真的眼里不揉沙子,见着问题忍不得一时半刻,非要立刻解决,那么便要出大乱子。

    治大国如烹小鲜,连皇帝都不能全然随心行事,东宫怎能例外?

    景昭固然可以不管不顾动用皇帝给的筹码,一声令下调来忠于天子的驻军,踏平所见不平之事。

    然后接下来,一切都会变得很麻烦。

    情况当然不会恶化到废储君那步,但无疑会损伤东宫名声。钟离郡驻军调动那件事被皇帝压了下来,好在后续景昭行事谨慎很多,基本上保持着旁观的姿态,那些水面的涟漪也就渐渐归于平静。

    连最擅揣摩圣心的几位丞相,都欣慰地认为皇太女越来越沉得住气,果真女儿肖父,渐渐有了皇帝的几分真传。

    皇帝却不这样认为。

    他眉梢微挑,心想长久端坐东宫,沉得住气是理所应当,和女儿肖父没有多少关系。倒是一怒调动钟离郡驻军的举动,虽然有些麻烦,倒是有可圈可点之处,这很好。

    少年人是最冲动的年纪,应该更宽容些。

    否则到了暮年,回首半生,岂非一潭死水,了无生息?

    皇帝打开密报,目光一扫.

    “咳咳咳咳咳!”

    天边圆月当空,积素骤然勒马。

    马车咣当一声,歪歪扭扭停下。

    穆嫔探出头往窗外一看,呛了满嘴灰土,咳得动地惊天。

    她眼泪汪汪:“苏管事,姐姐呢,到底出了什么事?”

    夜色里迎上来一个圆脸男人,正是苏惠。

    苏惠骑着马,马还是早上驾车出去的那匹,车却没了。

    积素比穆嫔还着急,毕竟穆嫔娇弱,猛地跳下马车恐怕要扭脚,他却可以直接跳下车冲过去,往苏惠身后的夜色里张望:“我家郎君呢?”

    苏惠说道:“上车,先走,我慢慢跟你们说。”

    积素用一种质疑的眼光看着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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