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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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苦笑道:“殿下慧眼如炬。那口箱子的确不在码头,但现在被扣住的那些船只中,有比那口箱子还要麻烦的东西。”

    他顿了顿,含蓄说道:“南方民间频频起义,总要有些趁手的兵器。”

    他的话音极低,此刻听来却如雷霆般惊心动魄。

    ——兵器!

    景昭猝然抬首,看向苏惠。

    隔着屏风,苏惠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更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景昭依旧能从苏惠的语声中感受到无奈以及苦涩。

    “真是阴差阳错,才有今日的麻烦局面。”

    内卫与采风使前往南方布局时,规矩极严,不同的线各自独立,严格禁止产生任何情报以及人员往来。

    这当然能够规避很多风险,最大限度保全了绝大部分人。自从建元七年后,再也没有发生过朝廷密探大规模失陷的惨案了。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在某些极为特殊的情况下,这种极其严格、从无交叉的优势反而会成为劣势。

    兵器南来与账簿北上,本该是两条相互独立、毫不相关的线,却因为双方不通情报,阴差阳错导致一船兵器被堵在了城北码头,随时有被查到的暴露风险。

    “不止如此。”苏惠补充道,“那船兵器是军器,当日那两千兵马撤离南方,留下的军器被就地磨去军中制号,转运至此。倘若被发现,立刻便能查出那是军中换下的军器……”

    他甚至不需要再去详述可能会有的后果。

    房中气氛已然凝固。

    穆嫔听得不太明白,依旧能从景昭抿紧的唇瓣和冷肃的神情察觉出不妥,下意识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滴答,滴答。

    铜壶滴漏,冰鉴消融。

    滴落的水声里,苏惠再度轻声道:“所以,这几日预计可能会有一场动乱。”

    “借动乱转运兵器。”景昭缓缓道,“而今唯有如此,内卫不归本宫直属,本宫不好插手干涉,但南方情形严峻、局势危急,南方内卫冲在一线履危蹈险,自有权宜行事之便。放手去做吧,来日朝堂议功议过,本宫自会出言。”

    苏惠惊喜抬头。

    这件事其实与他并无责任,甚至不需苏惠亲自出面,每到一地都有暗中随行的内卫联络接洽,以确保太女不会被卷入某些关乎生死的危机之中。

    但身为内卫副统领,有些任务极不好做又极危险,苏惠是清楚的。

    景昭这样说,就相当于以皇太女的名义,为转运兵器的这些内卫权宜行事加了一层保障,来日如果留下隐患,有了皇太女金口玉言,东宫不会坐视不理任凭朝中那些只知道寻衅的文官议罪。

    虽然和苏惠没有什么关系,但他心里清楚,从南方回去之后,自己的主子就要从皇宫变作东宫,能碰到一位愿意替属下承担干系的主子,自然是好事而非坏事。

    苏惠低头,恭谨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明日起,恳请殿下谨慎出行,静待以防万一。”

    景昭无可无不可地颔首,并未直言应允。

    她沉吟片刻,又道:“这事不是一般人能够插手的,封锁码头的人是谁,临澄郡官署中,又是谁为他的行为背书?”

    苏惠道:“封锁码头、截拦船只者,主持行动的人姓王;至于郡署中为他背书的人,是郡守本人——据说,前两日,郡守与别驾发生了极为激烈的争执,那场争执之后,别驾偃旗息鼓,临澄郡官署的差役则来到码头外围,开始协同镇压码头船只。”

    景昭似笑非笑道:“郡守和别驾不是一条心啊。”

    她闭上眼,开始回忆进入临澄郡之前,她曾经看过的临澄主官、郡中高门的大致情形。

    “家里有人能直接接触郡守与别驾吗?”

    苏惠想了想,还是严谨道:“需要核实,殿下是想做些什么?”

    景昭放松了力道,斜斜倚在椅中,全身骨头仿佛都在颤抖,腰腿间传来终日骑马后磨损的酸痛。

    她往后一仰,听见咔嚓一声,几乎疑心自己的脖颈要折了,吓得赶紧伸手扶住后颈,重新坐直,并不直言,平淡说道:“见机行事罢了。”.

    次日午时,景昭醒来时,裴令之已经出门回来了。

    那封卢家主的亲笔信投到县令面前,县令的态度果然端正了很多,非但立刻加派人手,还要热情留饭。

    裴令之当然没有兴趣和糟老头子吃饭。

    他看向对面的景昭。

    景昭捏着筷子。

    筷子上夹着一张葱油饼。

    景昭正以打量情人般的认真严谨,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这张葱油饼,良久送到唇边咬了一口,给出结论:“不好吃。”

    当然不好吃,裴令之想。

    这张饼看着就已经凉透了。

    事实上,它不但凉,而且油太少,不够酥脆,所用的面并非白面,不知掺杂着什么,口感粗粝。

    但这张饼的价格,是平时白面葱油饼的三倍有余。

    景昭思忖片刻,放下葱油饼,转向裴令之:“你说。”

    分明裴令之只是坐在她的对面喝茶,气定神闲不疾不徐,什么也没有说。

    但景昭就是知道他有话要说。

    裴令之放下茶盏。

    他眼底显出一点笑意,眼梢弯起,煞是好看。

    但那点笑意很快消失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想起失踪的朋友。

    裴令之道:“临澄县的捕役很快便会接管积野小楼,但由于主人只是失踪,他们不能擅动楼中物品,所以需要我们派人从旁见证。”

    景昭扬起眉梢:“我们?”

    裴令之耸耸肩:“卢家不肯出面,我们报案,我们奔走,当然也要由我们见证。”

    他问:“你要去吗?”

    景昭不答反问:“你亲自去?”

    裴令之点点头。

    他敛容正色道:“我还要再去一趟,上次我们走得太急,积素在楼里又发现了一些疑点,我必须去亲眼看看。”.

    哗啦!

    竹门合拢。

    日光透过门窗,斜斜洒进房中。

    这是卢妍夫妇的书房。

    书房不大,但五脏俱全,窗下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一侧靠墙的地方则是书架,整整齐齐码着许多医书和典籍,却都是崭新的手抄本,只有两种字迹。

    那是卢妍夫妇搬到这里之后,夫妇二人自行抄默的书籍。

    景昭顶着一本摊开的书,用来遮挡头顶窗下洒落的日光。

    她和裴令之、积素,头并头凑在书桌和书架交汇的角落里,穆嫔挤不进去,急的直转圈。

    积素指着角落道:“看,这里还有些灰烬。”

    景昭用帕子包住手指,探进去轻轻一抹,盯着雪白帕子上的那抹灰色,沉吟道:“这是纸灰。”

    裴令之捻了捻:“有人在这里烧过纸张一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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