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那迷人的老祖宗: 23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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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香台上摆着青瓷碗,碗里插着线香,香灰已积了薄薄一层。

    棺内,静静躺着白水村父老乡亲们送她的喜服。

    盛府。

    正厅的朱漆大门敞开着,能容纳百人的正厅此刻已是人声鼎沸,宾客们挤得满满当当,衣香鬓影交织成一片流动的锦绣。

    上首主位,盛家祖父盛飞松老爷子端坐其上。一身绛红锦袍,手里拄着嵌宝拐杖,银白的胡须梳理得一丝不苟,只是紧锁的眉头和眼底的沉郁藏不住。

    上首位还有盛重云的母亲张氏,手中捻着佛珠,脸上挂着应酬的木然浅笑。

    两侧的太师椅按辈分排开,坐着白川府有头有脸的乡绅与官员。盛家二房、三房的叔叔婶婶们则挨着主位落座。身后站着各家、各分支的女眷和半大的子女们,对着厅中央的新人指指点点,被长辈瞪了一眼才悻悻闭了嘴。

    盛锦书站在厅内,穿着与高解樱配套的大红喜服,手里捏着的红绸一端垂在地上,耳中灌满了宾客们压抑的议论声。

    “听说大公子还躺着呢,这拜堂用弟弟替,合乎规矩吗?”

    “颐国府的小姐也肯?怕是有什么猫腻……”

    “嘘,小声点,没看见高小姐的陪嫁嬷嬷正瞪咱们呢?”

    红盖头下的高解樱唇边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盛锦书与重云同宗同脉,流着一样的血,这天地之拜照样能借到盛家的气运,半点都少不了。

    一切按流程来。

    “吉时到、一拜天地!”喜官的声音在厅内炸响。

    高解樱率先屈膝,动作流畅而庄重,凤冠上的珍珠串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能感觉到已藏在胸口处的符牌骤然发烫,比跨火盆时的热度更甚,像是要烧穿皮肉钻进骨血里。

    盛锦书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弯下腰,动作敷衍僵硬。

    就在此礼即将结束的瞬间,高解樱在心中默念起禁咒的中段,晦涩的音节像是带着钩子,把空气中的喜庆之气与盛家的宗族气运一股脑地往符牌里拽。盛锦书身上的血脉之力被这咒力牵引,也顺着红绸往高解樱体内涌去。

    “呵……”她在心底轻笑,盛重云的血脉是最好的催化剂。

    与此同时,白水村,萧家。

    苏榛换上了喜服躺在船棺里,耳边却并非预想中的寂静。盛家正厅的鼓乐声、宾客的喧哗声竟丝丝缕缕地钻进脑海:大红的绸缎铺满梁柱,天地桌上的香炉烟气缭绕,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身影正与高解樱并肩而立。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与盛重云有几分相似的脸,是盛锦书。

    苏榛的的唇瓣泛着青白、四肢百骸像是被浸入冰水,唯有心口处还残留微弱暖意。

    盛家正厅里,高解樱能感觉到咒力在体内翻涌,像是沸腾的水,让她感到一种病态的兴奋。

    “二拜高堂”喜官继续。

    高解樱再次将咒力催到极致,盛家老爷子身上的福寿之气被强行扯下一缕,化作一道肉眼看不到的暗红光带,顺着地面缠上高解樱。

    盛家的气运如同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涌入高解樱的体内,再狠狠砸向白水村的苏榛。

    萧家船棺内,苏榛再也支撑不住,一口血从嘴角喷涌而出,意识也开始模糊。

    盛府正厅。

    “夫妻对拜。”

    弯腰的刹那,高解樱把禁咒念至最后一句,贴身处的符牌“咔嚓”一声裂开细纹,一股更强大的力量顺着裂缝涌出。

    高解樱能清晰地感觉到远处那道鲜活的生命正在迅速枯萎,气息越来越微弱。甚至能“看”到苏榛躺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心口的位置正渗出与她符文同样形状的血渍。

    天地之拜已成,盛家的血脉之力已与禁术彻底相融。

    “礼成!”

    喜官的声音落下。

    船棺里的苏榛没了呼吸。

    院内,萧容跟叶氏牵着谨哥儿从外头回来。

    萧容提着的竹篮里装着满满当当的菌子,谨哥儿手里还攥着一捧野花,嘴里喊着:“姐姐,我们回来啦!”

    可喊了几声,院里却静悄悄的,没像往常那样传来苏榛的回应。

    几人进屋也没瞧见苏榛,叶氏望向卧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榛娘许是累了,在屋里歇着呢。”叶氏嘴上说着,心里却泛起一丝不安。

    萧容没说话,快步走到卧房门前,伸手轻轻敲了敲:“榛娘,你在里面吗?”

    门内没有任何动静。

    叶氏走过来一推,门竟是从里头闩上了。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

    “姐姐!”谨哥儿也察觉到不对,跑到门前用力拍着门板,“你快开门呀!谨哥儿给你摘了好漂亮的花!”

    门板纹丝不动。

    萧容后退两步,对着门板猛地撞了过去。“砰砰”几声响,门闩“咔嚓”一声断裂,门板应声而开。

    一股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屋内光线昏暗,不合时宜的博古架歪斜地倒在一边,露出后面的船棺、香台和散落的黄纸。而香台旁的地面上,空无一人。

    三人冲进屋里,目光落在那口船棺上。叶氏不知为何,本能死死的拉住了谨哥儿不让他上前,且蒙住了他的眼睛。

    谨哥儿怯生生地问:“伯娘,姐姐是不是藏起来跟我们玩游戏呀?”

    萧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船棺内,苏榛穿着那件村里婶子们做的喜服,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嘴唇泛着青灰,鼻翼纹丝不动,脖颈间也没了丝毫起伏,气息已彻底断绝……

    与此同时,白水河流往兴盛湖的狭细路段。

    两岸刀削般的山壁直插云霄,茂密的松柏与野藤纠缠着垂下,将天光切割成破碎的光斑,投在湍急的河面上。

    一队蒙面人像蛰伏的野兽藏在岩石后与树丛中,黑色劲装与阴影融为一体。

    “哥,咱们是不是来早了?”其中一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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