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冰: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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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无意识捻弄着皮革座椅的绗缝。

    这场大雨从北到南,浇透了整座城市。

    海是灰蓝的一湾。山路盘盘。途径的翠微淡成一袅青烟,车辆误闯入内,行迹即被吞没。

    开车的是列夫。

    霍决不在车上。

    他前日接到霍耀权电话,临时飞了一趟京城,今日压缩时间匆匆赶回,又到公司处理了一下手尾。

    而时闻近段时间非必要不外出,一直待在江心岛线上工作。过去刻意忽略了几年,原也没将生日这事放在心上。都快忙忘了是今日。直到列夫下午冒雨来接,说是霍决已经等在南山,她才后知后觉想起。

    南山海拔不高,风景好,道路也开阔,雨天行驶并不困难。

    车辆很快抵达山顶,远远即见雾蒙蒙雨中发光的建筑。

    那家挪威餐厅,Palegg,由玻璃与混凝土构成主体,屋舍里的光轻松而平静,透过不规则的窗渗出来,好似不断起伏的白色波浪。

    霍决西装革履,一身矜贵,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露出骨相优越的额头和眉眼。正形容懒散地衔着一支白色香烟,站在玻璃门廊下看雨。

    车灯穿透雨雾,有一瞬间晃过他身,像曳光弹擦脸而过。

    他目光收回来,不紧不慢掐了烟,颇为绅士地撑伞过来给她开车门。

    雨水的潮,将烟草燃烧的灰白雾气打湿、压低,与周围树木的绿意融合,有种格外的轻与从容。

    时闻被他拢在伞下,十指相扣,不可避免地嗅到他身上微微灼烧的气息。

    “你睡前就不能屈尊接一下FaceTime?”霍决一边带她往餐厅走,一边漫不经心地控诉,“不在身边,就话都不愿意听人说一句。”

    “想干嘛。”

    “怕你睡不着,道句晚安而已。”

    “最好是。”时闻不搭理他这套,“只怕接了更难睡着。”

    霍决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把伞递给一旁的侍应生,揽着她进了玻璃门。

    餐厅内部装潢明暗错落,质感沉静,偏向极简的北欧风格。整体构造少隔断,摒弃了繁杂的细枝末节,一切倾向简约通透,方便了日光与灯光在此漫无目的地游荡。

    霍决绅士地亲自帮她拉开座椅。

    他们这次仍然选择落座一楼的旋转餐厅。窗外是雨,地面是模拟海,绕着中心一个巨型海缸缓缓转动。西北角的隐蔽处,邀请了一支衬托氛围的弦乐四重奏乐队,正在轻盈优美地演奏海顿的云雀。

    与上次不一样的是,餐厅里别无其他食客,只有他们二人。

    时闻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一家口碑口味都算不得顶尖的挪威餐厅,连米其林星级都没评,开分店开到华南沿海这事很莫名其妙。

    上次来,还是自己心中暗暗猜测,这次直接就问了出口,“这家餐厅也是你的?”

    “这是霍敏思投资的产业。”霍决实事求是,没有承认,“她当初想开家餐厅,但没计划选什么细分品类。我只是从消费者的角度,给了她一点小小的建议。并以兄长的身份,提供了一点经济上的支持。”

    这跟他的有什么区别。

    时闻冷嘲一声,“又是入股恒星文化,又是投资餐饮业,你堂妹涉足的领域可真广。”

    “学艺术的,玩心重。”霍决假模假样地替人谦虚,“也亏不了什么钱。”

    餐品都是提前预订好的,侍应生没有送菜单过来,侍酒师先给他们开了一瓶库克作餐前酒。

    前菜是牛肉塔塔、贻贝汁生蚝、芦笋鱼子酱和雪蟹啫喱。

    北欧菜的核心标签,一言以概之就是齁咸。

    时闻吃一口鱼子酱,被咸得连抿好几口香槟。没跟他碰杯,也没让他有机会说什么虚与委蛇的祝辞。鼻尖微皱地眨眨眼,望向海上遥远的闪电,“雨这么大,有什么非来这里不可的理由吗。”

    “你生日。”霍决斯文地碰了碰她撂在桌面的酒杯。

    时闻看起来并没多少雀跃的情绪,“我生日通常都没什么好事发生。”

    “我争取改变这个既有印象。”霍决的目光落于她面庞,又学着她的语气,“能允许我为即将送出的礼物,暂时保留少许神秘感吗。”

    牛肉塔塔味道不错,时闻慢吞吞吃掉一个,兴致缺缺地挑眉,“是打算在雨天给我放焰火,还是直接把这里送我?”

    香槟细细密密的气泡一点点释放开来,霍决提了提唇角,慢慢啜饮携有青苹果与糖渍柠檬香气的酒液。

    “再猜猜?”他低声鼓励,“我觉得这次会是你更想要的。”

    时闻咀嚼着食物与心绪,若有所思与他对视几秒,没有说话。

    私下没有外人时,他们通常一切随心,不怎么讲究繁文缛节。时闻穿的无袖针织配阔腿裤,脚上还踩着一双早上绕湖跑步用的球鞋,哪哪都不符合正式晚餐的标准。

    因为日间没怎么吃,她说饿了,厨房跳过汤品的顺序,直接上了主菜。炙烤挪威海螯虾、蜂蜜香煎红点鲑、烤鸽胸配羊肚菌、黑松露和牛,没有驯鹿肉,都是符合她口味的做法。

    时闻对待食物并不挑剔,也不怎么碰酒。侍酒师被礼貌挥退,不必每道菜都细致地介绍配酒。餐刀也懒得换来换去,切完鱼又切肉,一把用到底。

    霍决帮她把鲑鱼切好,放到她面前,缓声推荐,“这边主厨鱼煎得不错。尝尝看。这次没加杏仁。”

    上次来这里,摆在她面前的也是一道北极红点鲑。

    不过上面铺满了她讨厌的杏仁片。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大概率又是他恶趣味发作,故意要厨房加的调味。

    不明所以地被瞪视一眼,霍决也不恼,从容就酒吃了几口海鲜,又自然而然帮她把牛肉切成更容易入口的大小。

    忽而听见嗡嗡震动的细响。

    时闻放下餐叉,将倒扣在桌面的手机翻过来,是黑屏,又抬眼去瞧对面的人。

    霍决神色淡淡拿起手机,垂眸扫一眼,没立即接起,也没左滑挂断。

    他另有一个用以处理公事的号码,通常是他特助负责拿着。一般事宜首先会在秘书室过一道,经筛选传到他特助那边,他特助再根据重要程度判断是否要立即向他汇报。

    休息时间,能打进他私人手机的,只会是要紧的人,以及要紧的事。

    霍决表情没怎么变,拿餐巾拭了拭唇角,起身合好西装纽扣,朝她亮了亮屏幕,“我出去接,不影响你胃口。”

    时闻不置可否。

    餐厅面积不小,霍决没有选择停留在建筑里,而是径直往门口走。

    这次通话花费的时间,预计不会太短。

    其实他平时接电话,不管是什么时间、什么内容,都不会刻意避着她。

    会是谁?

    时闻目光微动,望着那道渐隐的笔挺背影,小口咀嚼着他切好的鱼肉,思绪飘忽了片刻。

    外面的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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