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宴: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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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恒听得明白沈清安暗中的引导,可他并不打算接茬,他装傻:“死水必腐,可流水不一定,即便是腐了臭了,至少也与它本身无关,那只能说明,它本就该烂该臭。”

    沈清安不急:“可既然结果并无不同,那何必还需要自我驱动?等着腐烂岂不是更为自在?”

    萧凌恒继续装傻:“我方才不是说了?至少,与自己无关,求个不悔而已。”

    沈清安注视着他的眼眸:“既然你明白,那为何还要等着腐烂?不是求个不悔?难不成你的不悔只存在于他人心中,而不求自我的平静?”

    萧凌恒一时语塞。他们之间素来直言不讳,何曾需要这般拐弯抹角?这故作轻松的借这一句“流动”隐喻出“排解”,属实不该是他们二人该有的,倒像是刻意砌起的一道墙,将满腹心事生生隔开。

    沈清安看着好友这副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自幼相识,萧凌恒何时这般躲闪迂回过?往日里即便天大的事,也是不曾畏惧的计划、猜测、谋算,如今这般找借口忙前忙后,倒比直接说“别问”更让人揪心。

    须臾,萧凌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忽然泄了气般靠在太师椅上,那强撑的笑容终于垮了下来,露出底下藏着的疲惫,

    “清安,你也说了,须得自我驱动,旁的……无用的。”

    沈清安:“前几日我恰巧也读到了另一句,‘胸中元自有丘壑,故作老木蟠风霜’,画地为牢便是自我囚禁,只求于自我压迫方不得静,虑塞神昏,蓄极则泄,”*

    他忽然倾身,语气轻松的调侃:“难不成,凌恒是想‘泄’个大的?”

    萧凌恒垂着头,拳头紧紧攥着,房内尽是沉默。

    半晌,他苦涩开口:“我自负操控于叵测人心,百官、万民,皆不在我眼中。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市井中为五斗米打转的算计,我闭着眼都能算出七八分。这些年周旋朝堂,拿捏百官心思,哄得百姓信服,我一直觉着自己算通透了。可……”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一下:“可唯独一人之心,我始终看不懂,就像隔了座永远翻不过去的山。”

    沈清安垂眸,少顷,他忽然抬头看向窗外,轻声说道:“寒枝承霜,看似决绝低垂,实则是为护那未绽的芽。”

    萧凌恒苦笑:“你的意思是…久言——”

    沈清安摇头打断:“我不知,我只是觉得,任大人并非无情之人,倒像这受了风霜的枝,有很多事只可独自咽,不许旁人听,”

    他顿了顿,“就像渡口停舟,有人匆匆离岸,并非不愿同行,许是船底暗伤,经不起风浪。他这番疏离…你若真在意,便递根绳索,莫让无端揣测成了隔心的岸。”

    “可我…我不想让他为难,不想让他不悦…”萧凌恒喉结滚动,“…我更不想逼迫他做什么…”

    沈清安继续说道:“凌恒,你不是要给我沏茶?你可知沏茶讲究个‘不盈不溢’,水太满则茶香易散。他的心若已盛满苦涩,你再添多少深情,也不过是漫出的残茶。”

    萧凌恒刚要开口,沈清安便开口堵住他的嘴继续说:“我没有劝你撞出条路来,但比起难过,我更怕你后悔。”

    他顿了顿,“退一万步讲,即便任大人没有苦衷,他倾心于你所恶之人,若是勉强相守,日后亦多有龃龉。与其困在这求而不得的苦境中,不如及早抽身,免得徒增更多烦恼。过往种种,若成枷锁,弃之方得解脱。这局相思棋,你已落子满盘,却见他与旁人对弈正酣,强占边角终是残势,不如认输推枰,就此罢局。”

    第57章 认罚唯一不能输的就是斗志

    萧凌恒垂眸盯着地面,眼尾微微泛红,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沈清安起身走到萧凌恒身边,轻轻按住他的右肩:“你”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声叹息。

    萧凌恒抬手覆上肩头那只手,指尖冰凉:“没事,总会想通的。”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却连个完整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沈清安知道这事旁人帮不上忙,只得转开话题:“岁宴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并不知晓初一那晚任久言究竟对萧凌恒说了什么,更不知道这场火灾也在两人的纠葛之中。

    萧凌恒依旧没有提及那夜的对话,只是淡淡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二十板子而已,不碍事。”

    “不查了?”

    萧凌恒怔了怔,摇头道:“本就是我监管不力,没检查周全,这罚我认。”

    沈清安太了解他了,越是这般逆来顺受,说明伤得越重。可该劝的都劝了,能做的也都做了。他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又拍了拍萧凌恒的肩膀,转身离去。

    房门轻轻合上,萧凌恒独自坐在渐暗的房间里,很久很久,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身影被暮色一点点吞没。

    正月十七,天气晴朗。一辆从漫州来的马车驶入城中,直奔沈清安的府邸。

    花千岁披着红梅纹饰的戴帽大氅,帽沿围着雪白的毛边。他推开书房门时,沈清安正在整理药材。

    “千岁,先坐。”沈清安抬头示意,“等这最后一味药送到,你随我一起给凌恒送去。”

    花千岁在藤椅上坐下:“信里说的事是真的?”

    沈清安放下手中的药材,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下:“岁宴那场火,父皇罚了二十板子,凌恒一句辩解都没有,直接领了罚。”

    “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花千岁微微挑眉,“出什么事了?”

    沈清安顿了顿,轻笑一声:“你倒是了解他,”

    他低声说道:“他和任大人…闹了些不愉快。”

    花千岁来了兴致:“哦?具体怎么回事?”

    沈清安犹豫片刻,将知道的情况简单说了说。其实萧凌恒也没跟他细说,他当时也没敢多问,所以能说的实在有限。

    花千岁闻言眉头一挑:“任久言心悦老五?”他忽然笑出声来,“这绝无可能。”

    沈*清安轻轻叹了口气:“我起初也不信,可凌恒说,这是任大人亲口承认的。若不是真的,何必编这样的谎话?”

    “不知,”花千岁摇头,“任久言在朝堂上运筹帷幄,在情字上却是个十足的糊涂人。聪明人的心思尚可揣度,愚人的心思”他摊了摊手,“我实在猜不透。”

    沈清安眉头紧锁:“可无论如何,凌恒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昨日刚挨完板子,听说到现在都没进食,说是疼得吃不下。”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他什么时候怕过疼?方才府上下人来报,连药都不让上。若真是疼得厉害,怎会如此?分明是心里难受。”

    “这是自然,“花千岁说,“可送药治标不治本,这道理你我都懂。”

    沈清安叹了口气:“可症结在任大人那儿,我们又能如何?难道真要去老五府上抢人不成?”

    “硬抢肯定不行,”花千岁轻笑一声,“但我们何须抢?让老五主动把人赶出来岂不更好?”

    沈清安闻言一惊:“千岁,你这话是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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