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嫁: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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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明嫣所说的那些话,教明修远听了,只觉得骇人听闻,胆战心惊。

    明嫣与明柔,竟然将明灿卖给了拐子,要将明灿卖到青楼。

    不晓得惠安郡主与慕莺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明修远简直想将明嫣与明柔这两个孽女活活掐死!

    “来人,将二小姐,三小姐带下去,杖责一百!”

    明修远的话音落下,明嫣与明柔的哭嚷声混在一起,听着教人心中凄惶。

    府中的所有家丁,此时皆已经出府去寻明灿,打点好消息了的京兆尹那边亦暗中派了许多人,全京城地寻找明灿的下落。

    绕了一圈这般做,是为了保全明灿的名节。

    站在明修远身旁,听到男人愤怒冷酷的下令,要打明嫣一百杖,惠安郡主面色苍白,眼泪涟涟。

    瞧向明修远,惠安郡主有些失魂落魄地张了张口,下意识想要求情。

    杖责一百,会打得人痛苦不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更何况,在惠安郡主眼中,明嫣还只是一个稚嫩的女郎。

    “郎君,嫣娘她……”

    只是,惠安郡主方才开口,便被面色霜寒的明修远一拂衣袖,一句“回去禁足”,赶出了花厅。

    ……

    浑身湿透的明灿披着鹤氅,有些疲惫不堪,心不在焉地回了明府。

    在瞧见整个人皆湿透,同落汤鸡一般回来的明灿后,明修远想到明嫣招供的那些话,不由得有些焦灼上下打量面前的明灿,问道:“明灿,你回来了?没事罢?”

    身体处处甚是不舒服,但瞧见面前的明修远眼中的担忧之色,明灿还是强撑精神,对他抿唇笑了一下,摇首道:“爹,我没事。”

    见明灿衣着完整,苍白的面容上,神色并无太多惊恐,更多的只是疲惫,明修远悬了一晚上的心,方才落下。

    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明灿身上披着的那件玄色鹤氅,明修远顿了一下,有些犹疑地问道:“明灿,你身上的这件鹤氅……是哪里来的?”

    头昏脑胀的明灿有些无奈地抚了下额头,虽然有心继续向明修远解释,但却已经筋疲力竭。

    摇了摇头,明灿道:“爹,我很累,想休息……”

    说罢,再无力气的明灿眼前一黑,竟昏迷了过去。

    瞧着面前仿佛一片飘落的树叶,轻飘飘地倒下的明灿,明修远赶紧伸手,接住了她。

    “明灿!明灿!”

    明修远焦急地自明灿耳畔,唤着她的名字。

    而明灿浑身滚烫,已经失去了意识。

    ……

    因为落入冰水中,明灿接连高烧了好几日,烧得迷迷糊糊,一直说胡话。

    明灿高烧不退的消息惊动了明修远,他怒气冲冲,对明灿院子中的侍女仆妇发了好一通脾气。

    “小姐高烧几日不退,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侍候的?我要你们在小姐身旁照料,是教你们吃干饭的吗?”

    昏昏沉沉的高烧不退中,明灿听到明修远焦头烂额,愤怒的声音。

    抬手,揉了下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明灿张了张有些干涸干裂的唇,声音沙哑道:“爹爹。”

    “明灿,你醒了?”

    听到帐幔后传来的明灿的声音,明修远走到床榻前,掀起曳地的帐幔,瞧着躺在床榻上的明灿。

    只见被接连几日的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的,明灿的面容苍白,面颊却不正常地通红,额间碎发皆被打湿,瞧上去仿佛一只病弱的雏鸟。

    对明修远伸了伸手,明灿小时候一般,仿佛要明修远抱一下她。

    明修远一言不发,只是将病得厉害的明灿抱起来。

    整个人没有丝毫力气,明灿半倚在床头引枕上,仿佛只有这般,方才可以勉强坐着。

    坐在床榻边上的绣墩上,明修远瞧着面前病恹恹的明灿,问道:“还难受吗?”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明灿仿佛有些迷迷糊糊的,好半晌,方才开口,只是,回答的话却与明修远所问的风马牛不相及。

    垂着眼帘,眼眸半阖,只听明灿忽然问道:“爹爹,我娘亲呢?”

    “……”

    瞧着面前的明灿,明修远沉默了下去。

    而被高烧搅得有些纷乱的记忆中,明灿想起了小时候要和离的父母;

    面对两个舅舅还有母亲,与父亲的争执,却只能眼睁睁瞧着,幼小而*无助地哭泣的自己;

    被人说是“没爹娘要的乡下野孩子”;

    还有离开京城十年,再难相见的母亲许禾,这次回京,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与生活……

    难过的记忆的碎片仿佛杂糅在一起,不再是不同的时间线,十年以来的痛苦,委屈,酸涩,一同涌上心头,明灿冰凉的眼泪,顺着滚烫的面容滑落。

    “我要我娘亲……我要我娘亲……爹爹,你别与我娘亲和离好不好?别与我娘亲和离,明灿会很听话……”

    眼泪打湿了盖在身上的锦被的绸面,明灿想到林叔叔林川额头上的伤,还有现在已经允许自己去见许禾的明修远,仿佛一个吃不到糖,只能哭着耍赖的小孩子。

    隐约的,明灿其实已经明白了什么,但是,过去十年来,明灿一直抱有微弱而希冀的明修远会与许禾再度复合的想法,教她接受这件事,会教她心中抵触而痛苦不堪。

    静静地瞧着面前哭得厉害的明灿,见她抽噎起来,抿着唇不再言语,明修远方才开口,格外平静道:“快些好起来,便能去见你娘了。”

    不想明灿还有什么别的希冀,明修远顿了顿,垂眸,不晓得是在告诉明灿,还是在告知自己。

    “明灿,你清醒些,我与你娘已经和离很多年了。”

    明灿想起小时候,祖母明老太太所说的话,下意识开口道:“那……那你们亦可以复婚的……”

    “……”

    瞧着面前面容苍白,泪眼婆娑的女儿,明修远沉默半晌,只是平静地说道:“你好好养病,别想太多。”

    烧得迷糊的明灿不再言语,她阖着眼眸,仿佛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只是,顺着眼角滑落的泪水,却像决堤了一般,更加汹涌。

    迷迷糊糊的明灿阖着眼眸,复又想到方才提起许禾,明修远平静的反应,之前所见到的林川额上的伤口,想到如今,明修远已经不再抵触她去见许禾。

    不晓得是不是人在生病时会格外脆弱,明灿不停地流着眼泪,越发迷糊地想到。

    她好像,永远亦不会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个月后,明灿的风寒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明修远默认了明灿会常常出府,去城北见许禾。

    明灿的生活恢复了从前的平静,随着身体的痊愈,生病发生的事,仿佛亦被抹平,什么痕迹皆不曾留下。

    只有偶尔夜深人静时,性情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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