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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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这两个犯了错的太监,给了两碗豆粥,一碟白菜。

    卿云回到寮房,也吃得很香甜。

    那般锦衣玉食的日子原来只要一个月便可忘得精光,才来时还觉难捱,如今什么都吃得津津有味,卿云想他是越来越像惠妃了。

    卿云正吃着,忽听到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他也不抬头理会,直到鼻尖嗅到一丝血腥味,这才抬起脸,却见长龄浑身湿淋淋,笑盈盈地向他走来,从身后的背篓里一掏,“瞧,我抓了条鱼!”

    “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原不该杀生的,”长龄面露愧色,“不过咱们终究不是佛门中人,也不算破戒,正好那时给你煎药的药罐还在,咱们悄悄炖个鱼汤来喝吧!”

    长龄知道卿云大概不会理他,也不多说,“我先去把鱼鳞刮了。”

    幸好他们所居的寮房偏远,正落在半山腰,与真华寺各个殿宇相去甚远,平素也无人过来,长龄左挑右拣,也只能用锄刀来刮鱼鳞,他原不会这个,那鱼虽已死了,却是滑不丢手,他按了又跑,刮个鱼鳞倒比抓那条鱼还难。

    “我记着我已说了,我不是你弟弟,更不是那些个短命鬼,你便是对我再好,也补偿不了他们。”

    背后沙声响起,长龄手上动作一乱,“嘶”的一声,手指已被锄刀割破了。

    “你不是一向很能干吗?连刮鱼鳞都不会?”

    卿云在他背后冷嘲道。

    长龄回过脸,这是这一个月以来卿云第一回 主动同他说话,他笑了笑,“你会吗?”

    卿云默默上前,从长龄手中抽走了锄刀,他满脸认真,一手按住鱼,一手挥了锄刀,动作大开大合,看得长龄心惊胆战。

    还好,只是鱼滑出了几丈远,没割到手。

    长龄转头看看那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鱼,又看向卿云,卿云手上举着锄刀,脸上神情有些恼怒。

    “别,”长龄忍笑道,“那鱼已死透了,你便是再瞪它,它也没法求饶了。”

    卿云看向长龄,长龄忙敛了面上笑意。

    卿云过去捡了鱼冲了两下,再用锄刀刮鱼鳞,可那鱼身上不知是什么东西,水也冲不干净,便是滑得抓不住,锄刀又钝,根本是拿这条死鱼毫无法子。

    卿云提起那鱼尾,将那鱼胡乱冲了一遍,道:“药罐子呢?”

    长龄去屋里捧了药罐子出来洗了,卿云把那死鱼直接扔了进去,“就这么炖。”

    长龄小心翼翼道:“就这么炖?”

    卿云恼了,“不若你再来试试?我看你有几根手指可以废?”

    长龄瞥了一眼手指上的伤口,微微笑了笑,“这个不过皮外伤。”

    卿云从长龄手里端走了药罐,生火去了。

    鱼汤炖了足快一个多时辰,却不是东宫里从前的珍珠白玉汤,卿云揭开罐子,只见一条死鱼翻着白眼倒在浑浊的汤里。

    “这……能喝吗?”长龄轻声道。

    卿云冷冷道:“要喝你喝。”

    长龄道:“肉总能吃吧。”

    卿云默不作声,他来了这寺里一个多月,连肉星子都没见过,早馋这鱼馋得要命了。

    将罐子里的浑汤倒了,长龄又将那鱼再洗了洗,实在是闻着有些腥,他余光瞧见卿云眼也不眨地盯着那鱼,心中已悄然笑了,又生出几分心疼来。

    鱼凉了,两人剃了鱼肉来吃,这鱼全无佐料调味,但到底也是鲜鱼,腥是腥,却也不至于难以下咽,鱼肉也算紧实鲜美,肉味香得一个多月不见荤腥的卿云吃得太急,喉咙里一不留神卡了根鱼刺,长龄见他拼命咳嗽,忙去掰他的嘴,幸好鱼刺卡得不深,长龄给捏了出来,又拍卿云的背,“慢点吃。”

    卿云弯腰吐了两口唾沫,喉咙里刺痛感稍减,忽然抬头看向长龄,他眼中泪花闪动,不知是咳的,还是恼的。

    长龄拍着他背的手便慢慢顿住了。

    “我不会谢你的,”卿云哑声道,“你怎么对我好,我也不会谢你的。”

    长龄轻声道:“我又未说要你谢我。”

    “你不过也是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是,你说得没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卿云推开长龄,坐直了又去吃那鱼。

    “明日我上山,也会捉鱼回来的。”

    “山上泉水太凉,你身子还未好全,切莫下水!”

    长龄怕卿云犯倔,抬手握住卿云的手腕,“卿云,求你听我一回,便一回,好吗?”

    卿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翌日上山,在山泉边打水时望着快速流淌的山泉,心说他到底是怎么从这山泉里抓着鱼的?

    从昨日长龄浑身湿透的模样来看,说不准便是跳到水里去胡乱抓的。

    山上雪化,春日泉水正是又急又凉,卿云心道他不是听长龄的,是只有傻子才会跳进这泉水里抓鱼,莫说他身子还虚弱,便是身子好,能经得起这一跳吗?

    卿云想得没错,他下山回屋时便发觉桌上饭食未动,长龄躺在自己床上一动不动,待他走近一瞧,很好,口口声声让他当心身子的人自己病倒了。

    卿云放下背篓,把桌上的饭食吃了个一干二净,往床上一躺,闭了眼便睡。

    外头风声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屋里不远处长龄粗重的呼吸几要盖过外头的风声,卿云翻身而起,去床下拖了包袱出来,解开包袱,屋里头暗得很,也没蜡烛,他只能自己摸索,很快便找到了那个瓷瓶。

    僧人们没把药一起搜走,这瓶玄天保命丸,长龄在他耳边说了无数次,说是极好的续命药,如今手头也没别的,便死马当活马医了。

    卿云倒了药出来,才发觉只剩最后一粒了,手掌团了那药过去,黑暗中摸到长龄的脸,掰开他的嘴,便把那粒药塞了进去。他吃过那药,那药遇水即溶,自会在口中化开。

    如此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后,长龄的呼吸声终于渐渐平稳了。

    卿云爬回自己的床躺下,他不过是想睡个好觉罢了。

    他不欠他,也不感激他,更不喜欢他。

    卿云侧过身面对着墙,闭上眼,恍惚间仿佛回到了玉荷宫,他记得年幼时,尺素姑姑曾也待他不错,可是后来……宫里头便是如此,人心隔肚皮,恶鬼也都是披着画皮的。什么好与不好,都是笑话罢了。

    风声沙沙不断,卿云脑海中忽又冒出个念头。

    可这儿……不已是宫外了吗?

    双手紧紧地抓着,卿云将手垫在脸下,额头靠着墙,仿佛也便有了依靠一般。

    翌日长龄醒来,午后的不适已一扫而空,他还以为是自己身子强健挺了过去,心中暗喜,便连忙收拾了器具要上山,方背上竹篓,外头卿云进了屋,也背上了竹篓。

    长龄微微一怔,卿云已迈步出去,长龄连忙跟上,他不敢同卿云说话,怕惹恼了卿云,卿云又往回走了。

    二人默默上山,长龄在后头望着卿云单薄瘦削的背影,心中又酸又苦又甜,当真是五味杂陈。

    上了山,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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