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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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医生的话,说了个大概。

    “操。”李福气得往墙上‘嘭’踢了脚,“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不治了?”

    纪冰说:“现在,治不了。”

    李福双手叉腰,在她面前来回地走,脸臭得不能再臭了。

    走了几趟,站定,说:“你就回家闹,哭,喊,打,你不是很能打吗?跟他们打呀,你哥被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弟也不缺衣少食,唯独你,他们就是吃准了你好欺负。”

    纪冰微低着头,没说话。

    “你也是,芝麻大一丁点的小恩小惠,你都要盘算,别人对你好一点点,你恨不得把心挖出来喂给人家吃,吃完了再放一碗血给人家漱口,最后再说一句,客官,您慢用。”李福气得瞪眼,“你们家那几个王八蛋就是拿住了你这点,今天这个戳你一刀,明天那个踢你一脚,后天又在你嘴里塞个蜜枣,你他妈竟然就不计较了。”

    李福手指点着她的额头,“你能不能争争气,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锈住了吗?”

    在想什么?

    在想,她不是没有反抗过。

    没用。

    也不是不计较。

    没用。

    也不是没闹过,哭过,喊过,打过……

    没用。

    她又能怎么办。

    时间长了,连她自己都习惯了,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为了那颗甜枣,她可以忍受无数个巴掌。

    “你不治?你有想过阮雨吗?”李福说:“她一个瞎子,整天就跟你屁股后面转,在这也没别的朋友,你要是废了,她以后被人欺负,你怎么护着她?别人一看你俩,一个瞎子,一个残废,那还不可着劲欺负。”

    纪冰猛地抬起头,黯淡的黑眸突然间有了亮光。

    李福撇嘴,“哦,提到她你就来劲了,你什么时候能为你自己想想。”

    又道:“现在去把那个什么理疗,针灸的先做了。”

    “我……”纪冰张了张嘴。

    “钱的事你别操心,我来给。”

    “那一会儿算下总共多少钱?我以后还你。”

    李福的眼神都快把她洞穿了,胸口上下起伏,哧哧直喘。

    纪冰看着他,低声说:“要还的。”

    李福翻了个白眼,摆摆手,边走边走,“随便你,毛病。”

    纪冰轻叹了口气,只能继续骗阮雨,说是得让医生再抻一次筋。

    李福在一旁配合着说,阮雨也就没有怀疑。

    虽然担心,但她没往那么严重的程度去想,以为只是扭了下,或许再更严重一些。

    不过只要多修养,就会好的。

    回到家,天已经黑透。

    阮雨提前给董园打过电话,董园在门口迎着,见到纪冰,关切地问了几句。

    纪冰淡淡笑了下,说没事。

    回去的路上,纪冰在心里想着措辞,回家该怎么跟王春梅说。

    理疗和针灸的效果很好,纪冰动了动胳膊,虽然还是不灵活,但勉强能动。

    吃完止疼药,也没有那么疼了。

    但还是疼的,不过她能忍受。

    她不禁在脑海中回想,纪年和纪夏问王春梅要东西的表情和语气是什么样子的。

    笑着?撒娇?

    亦或是别的。

    她突然想不起来了,没办法把那些表情和语气往自己身上套。

    也不觉得王春梅会同意。

    但是她想试试。

    李福说的没错,她不为自己想,也该为阮雨考虑。

    她那么好,不能跟一个残废在一起。

    可王春梅要是不同意,又该怎么办?

    这么想着,她踏进了家门。

    看见堂屋的餐桌上坐着的人,猛地顿住脚。

    这个点,他们应该吃过了,然后把剩饭留下来盖在锅里,等她回来吃完,再让她把碗刷了。

    或者,直接不留饭,她回来要是饿了,就看厨房有什么,随便做做,凑合吃点。

    可今天,他们都在,饭菜也摆放在桌子上。

    纪冰抬眼,细看了一番。

    少了纪年。

    “你还知道……”纪永华沉着脸,刚出声就被王春梅打断,她微微笑着,看向纪冰,“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晚?”

    纪冰的双眼一阵恍惚,还以为自己走错家门了。

    “我……”她张了张嘴,考虑着是跟往常一样说在外面随便逛逛,还是说实话,进了医院。

    “快过来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王春梅朝她招了招手。

    那一瞬间,纪冰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睁大眼,努力想透过王春梅的笑脸往她心里看,想知道这是真实,还是虚假。

    几秒后,她失败了。

    她想不到王春梅为什么要这样,更想不到王春梅为什么要在她面前弄虚作假。

    没必要。

    相反,她仿佛看见小时候,妈妈教纪夏走路时的样子。

    慈爱地笑着,蹲下来,张开双臂,把走得晃晃悠悠的纪夏抱在怀里。

    至今,她都记得当时的心情,站在一旁,羡慕不已。

    很多时候,她都恨自己。

    为什么记性要这么好。

    要是能忘了,该有多好。

    她没法判定王春梅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神经末梢都高度紧张。

    并且隐隐透着兴奋。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

    她像是一个刚刚学步的幼儿,缓慢地,身体微微晃动着,向王春梅走去。

    跟当初的纪夏一样。

    其实在不知不觉中,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已经逐渐失去了索取能力和辨别善意的能力。

    尤其是对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

    她没有跟别人生活在一起过,认识阮雨之前,也没有朋友。

    没有办法对比好坏的程度,善意的虚实。

    她只会接受,接受善意。

    低着头,顺从。

    然后,在心里偷偷高兴一下,感叹它来之不易。

    所以她特别珍惜别人对她的好,然后牢牢记在心里,千百倍地还回去。

    可她又是一只刺猬,别人要是对她有恶意,她就会浑身炸刺,再不要命地把恶意还回去。

    她是矛盾体,是两个极端的组合。

    她可以把同一个人的善意和恶意分离开,并且善意要大于恶意。

    比如纪年,他一直看纪冰不顺眼,在她周围释放恶意,纪冰就会不要命地打回去。

    再比如王春梅,对她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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