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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初唐夜话》 60-70(第2/18页)
控告。
“求陛下为妾身父亲做主!”
“陛下明鉴,秦王目无尊长,指使僚属欺侮国丈,国丈方才反击,哪知无端遭此飞来横祸,眼下筋骨俱散,医者亦束手无策!”
闻言,那女声愈发高亢:“秦王定是不满妾身称赞太子仁厚,是故怀恨在心,只是妾身父亲何其无辜,平白受害,若父亲出事,那妾身也无颜苟活于世了!”
语未竟,李惜愿蓦然出现于殿内。
正中端坐李渊,身旁尹氏拉着他袍角哭哭啼啼,再往侧首,李建成与一干东宫臣子按次序两旁分立。
“阿耶!”
忽然,李惜愿膝跪于地,伏身再拜,口齿清晰响亮:“请阿耶治女儿之罪。”
“阿盈?”李渊诧惑起身。
李惜愿不紧不慢,以大殿诸人皆能听清的嗓音接着道:“这一切与秦王无关,皆是女儿一人自作主张,请阿耶莫要迁怒任何人。”
得一旁李建成眼色示意,家奴狠下心,立即大叫:“陛下莫被公主隐瞒过去,想公主空身一人,如何能调遣得动卫军?驱使得了偌大一座雍州官衙?背后定有秦王教唆,长孙县公莱国公皆为帮凶,岂是公主一人之力?”
他又哼一声:“只怕其中亦少不了杜学士衔恨指使。”
“你住嘴!”李惜愿瞪他一眼,家仆顷刻结舌。
她又转向捋须沉吟不语的李渊,重重道,“阿耶,莫听下人胡话,是杜学士无辜挨打重伤,女儿不忍凶手逍遥法外,私自将尹阿鼠拘捕至衙,与秦王长孙县公与莱国公俱毫无干系。阿耶英明,定能明辨是非,知晓孰对孰错,不会让杜学士含冤受屈。”
殿内气息急停了一霎。
一侍者垂头匆匆走入,向李渊禀告:“报圣人,莱国公求见。”
又来一个。
李渊颔首,俄而李世勣踱步入殿,俯身拜礼。
于在场诸位之中,男人的音调显得尤为冷静,他直视君王双目,一字一句:“禀陛下,此事与公主无关,皆是微臣私带卫卒,私遣长史,得罪了国丈,还请陛下治罪。”
“你别胡说!”李惜愿急了,又望向李渊,“阿耶,都是我一人的主张,是我逼迫了李懋功,阿耶莫听信他的话。”
忽地,尹妃攀住李渊腰带,哀哀戚戚哭喊:“陛下——天下岂有小辈殴打外祖的道理!妾身着实不知,这大唐还有无天理了!”
“谁是我外祖!”李惜愿高声,“你也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只有窦后与万妃,我岂会是你的女儿。”
“陛下您听,在您面前公主便忤逆于您,背地里还不知如何。”
“够了!”
李渊扶额,只觉头痛欲裂,却已将一切心知肚明。
他本是被尹氏与家奴你一言我一语搅得动摇,然而李惜愿一入场,待将经过禀明,他终于洞悉了前因后果。
那家奴一力将起源推往李二郎身上,李渊何尝不知此乃敲打次子及其左右的绝佳机会,可李小六又使劲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他自然不可能责罚爱女。
再者他清楚杜如晦实受冤屈,对女儿的疼惜盖过了借题发挥的念头,一时李渊只想息事宁人,将双方安抚毕便罢休。
但尹氏又在旁不依不饶,李渊深作叹息,只得望向女儿:“与你尹姨妃道个歉,你姨妃宽宏大量定不会责你,日后莫再擅作主张,有事先回报阿耶便是。”
全是他们的错,还想让她道歉!
李惜愿闷了一口气,扭过脑袋:“不可能。”
“陛下——”
尹氏掩面又泣,蓦地,久立李建成身后的魏征忽快步走离殿侧,向中间踱去。
“陛下,公主乃是按唐律定罪,并无过错。”他缓声启奏,“执法过程虽有不当,然律法昭彰,国丈虽贵,亦不可免于刑罚,公主无需致歉。”
小魏先生真好!李小六感激地投去目光。
有直臣出言,尹氏再心有不甘,亦只得暂时将一腔怨气憋回腹里,恨恨收回目光,拂袖告退。
经过李小六身边时,沉浸于大功告成喜悦中的少女未能发觉,那冷不丁掷来的一道阴鸷眼神。
……
“我让你回家,你为何不听?”甫出殿门,李惜愿便气鼓鼓盯着男人。
李世勣淡淡牵唇:“六娘换匹毛色暗些的马,我便不会站于此处。”
“这是别人送我的礼物。”她扬起脸,不无自豪,“我不会换的。”
“那位手下败将?”
李惜愿挠挠脑瓜:“也不能这么讲,他毕竟还送了我一匹好马,不可贬低他。”
李世勣忽一笑。
“我并非贬低。”他翻身上马,声音消逝于暮夜,“我亦是。”
第62章 第六十二话“辅机欲夜叩宫门?”……
月旦日,文学馆照例忙碌不暇。
李小六兴冲冲跑进厅内时,褚遂良正伏案端详字帖,朔风扑入窗扉,哗哗卷起页角。
这些都是各地所献号称王羲之亲笔的“真迹”,李世民酷爱书圣,便有天下吏民投其所好,陆续寄来千百卷传说王羲之流落民间的帖子,一时真假难分,李世民颇感头疼,于是请褚遂良为其辨认。
他自幼临摹,早将书圣用笔烂熟于心,只需览上片刻,即能识出真伪。
李小六一声不吭望着,探出脑袋观摩半日,瞅那一幅幅瞧着都相差无几的字帖须臾便被他分为两叠,终于忍不住,张嘴便夸:“褚老师也太厉害了!”
褚遂良展容:“不过手熟尔,六娘若潜心此道,定能凌驾褚某之上。”
又在劝学,李惜愿吐吐舌,好累,她不想动脑。
“你可瞧见过我的印章?”她想起这趟所来目的,踮脚四处搜寻,却发现毫无踪影,摸摸脑瓜,“奇怪,我明明放在书架上的。”
“哪枚印章?”褚遂良问。
“就是那个刻着狸奴居士的小印哇。”
“那枚小印不是在秦王的书房案前么?奴婢适才收拾时看见了。”经瑗儿路过提醒,李惜愿方醍醐灌顶,咧唇抱歉一笑,随即拔足一溜烟跑去书房。
瑗儿瞥褚遂良伫立原地,笑道:“郎君莫见怪,那枚印章是杜学士亲手为公主所刻,公主几乎日日都用,不见了那小印便魂不守舍。”
褚遂良微怔一顷。
李惜愿再度攥着印章跑回,瑗儿眨了眨眸,打趣道:“杜学士送礼还是这般合乎公主心意,莫非杜学士还想着……”
李惜愿倏尔站住脚打断:“他早就不喜欢我了。”
她垂眼盯向掌间小印:“他送我这个,是在祝我得偿所愿。”
“甚么愿望?”
“嘻嘻,不告诉你。”李惜愿眯起眼,竖起一根指头慢悠悠摇晃,作为对她之前卖关子的报复。
瑗儿按捺不住扒近来问,她故意扭过脸,转向褚遂良,咧齿露出一张笑脸:“褚老师,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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