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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春夜引》 40-50(第2/18页)
上敲出连绵的韵脚,不少水汽袭入屋内,王宗赫恍然未觉,身影被烛光拓在茜纱窗上,像是定在了那儿。
这可不像赏景的模样。
不知为何,李审言忽然想起傍晚的青烟湖上,那位名义上的嫂嫂回眸时绽开的笑颜,宛如蜻蜓点破春水时漾起的涟漪,美得足以让所有人驻足凝眸。
他若有所思,斜倚博古架,懒洋洋道出一句,“状元郎好雅兴,临风赏夜雨。”
王宗赫回神,不见慌乱,很自然道:“这附近的景致确实很美。”
李审言从小几上捞起酒壶仰首大喝一口,再递去,“可要来些?”
“不必,我不擅饮酒。”王宗赫合窗,随手从架子上拿了本杂书。
如今时辰不早不晚,两个完全不熟的人要在今夜共宿,其实颇为尴尬。不过两人一个随性,一个沉得住气,都没表现出局促,也没商议今夜要如何就寝,各自看书、喝酒,倒也互不干扰。
这阵静默没维持太久,叩门声响起,毛老伯道:“王公子,歇下了吗?世子说,若还未歇,请您一同品茶。”
其实是夫妻俩都没什么睡意,李秉真得知庄子里有齐全的煮茶器具和几类安神茶,便想着烹茶取乐,顺便礼貌性地请一请客人。
王宗赫没有拒绝,但他出门时,李审言竟也跟着一同踏出了门槛。
毛老伯嘴唇蠕动两下,终究没敢出声。
带着两人进了主屋,他低着头想,虽然二公子没受邀,但这位和世子是兄弟,总没问题罢。
竖起耳朵,听到屋内响起人声,并没有对李审言的到来表示异议,毛老伯放下心来,为他们关上外门。
屋内,李秉真当然不至于把未受邀的李审言赶出去,只是神色冷淡,本来和睦的氛围瞬间凝滞许多。
潺潺雨声中,四人围坐在外屋。李审言依旧捏着酒壶,烛光映得他本就出众的五官愈发深邃。王宗赫则盯着红泥小炉上沸腾的茶汤,李秉真在执勺煮茶。
李秉真将第一盏茶递给了清蕴,王宗赫的视线自然而然随之移动,注意到清蕴接过茶盏时被热气熏红的指尖。
"前日得了一匣子徽墨,记得三哥最爱松烟。"清蕴忽然出声,"改日让人送去家里。"
“多谢。”王宗赫颔首,他当然明白这不是在说墨,而是指之前清蕴问的那件事,“但松烟墨我那儿已备了许多,还是你们留着备用罢。”
李秉真笑了下,“说到墨,我想起前阵子克衡刚来翰林院时,一手好字引得众人称赞,皆自叹弗如。”
“是世子和各位同僚过誉。”王宗赫自谦道。
打开话匣,三人由此聊起来。
他们说话时,旁观的李审言也不觉寂寞,兀自饮酒。
他眯起眼睛,一直在无声观察面前三人,敏锐地注意到当茶香弥漫时,王宗赫余光每每不经意扫过某处,喉结就会在烛影里轻轻滚动,那藏在衣袍下紧绷的肩线,像极了狼群窥见猎物时的姿态。
之前在屋内时,他尚且无法确定王宗赫在看什么,如今却是有八分明了。
原来如此,原来端方持重的状元郎,竟藏着这般隐秘的心思,且至今也不曾打消。
惊雷炸响屋檐,清蕴手微颤,半盏残茶泼在手背。
“可曾烫着?”李秉真出声的瞬间,王宗赫也下意识有动作,却在抬手的瞬间硬生生转道扶住案几,沉声道,“可有烫伤药膏?需及时搽药。”
“只是一点茶,就算刚斟的,也不至于烫伤。”清蕴用帕子抹去茶水,那儿仅有一点红痕,摇头道,“没事的。”
李秉真并不赞同,王宗赫也直接起身,去找毛老伯问药膏。
李审言喝着酒,突然露出一抹笑。这趟跟过来倒是十分值得,戏台子搭得妙,生旦净末俱全,倒比官场的刀光剑影有趣得多。
第42章 李贵妃产子
药取来了, 王宗赫没再问其他,等待李秉真为清蕴搽药,自己就看着炉火喝茶。他知道自己刚才险些流露心迹,面前的兄弟俩未必没有察觉, 不能再这样大意。
其实无论清蕴成亲前后, 他都很少长时间地光明正大注视她。今晚忘形, 是因为被清蕴看见了他和柳文宗的孙女站在一起, 不免想观察她的神色。
回过神来才自嘲,自己和谁议亲关清蕴什么事。不说她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心意, 如果知道,可能还会庆幸他终于要和别人定亲。
定下心神,接下来王宗赫都举止如常,和他们闲聊着,等时辰差不多时主动请辞, 和李审言回到对屋。
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在他抬手又要取书之际,李审言冷不丁道:"听闻状元郎在翰林院修前朝实录?”
“嗯。”
“不知可见过承明帝与皇后的起居注?”
承明帝与皇后正是表兄妹成婚,听闻皇后最初与他人定亲, 是承明帝强行拆散佳侣,把表妹夺来。
这句意有所指的话此刻提起,让王宗赫偏首,冷静和李审言对视, “不曾, 请李校尉指教。”
李审言笑, “在下了解也不深, 倒是指教不了。日后修书时自会修到,到时状元郎再仔细看看罢。”
说罢, 转身潇洒搁下酒壶,未解外袍,也没上榻,直接坐在圈椅上,对他道:“我不用睡榻,在椅子上也能坐睡一晚,状元郎自便。”
随后直接合上眼。
两个大男人同榻多少会不自在,王宗赫当然不会劝他,余光把人打量了一圈。
李审言作为齐国公第二子,从前一直籍籍无名,有些人甚至不知齐国公有两个儿子。
即使不打探,王宗赫也猜得出他肯定被大长公主压制多年。兴许是因为世子病弱,看不得一个庶子锋芒太过,兴许是其他原因。
大长公主那样强势,李审言长期生活在国公府,被打压忽视,不该养成这样不驯到近乎乖张的性情。要么此人天生反骨,要么被压制太过,有了反效果。
从他敢到皇帝面前自荐,王宗赫承认他胆子很大,也有几分武艺。当初共同查案的时候,还能看出也有些才智。
但只到这个地步,还不足以让王宗赫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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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夫妻俩起榻,从毛老伯口中得知另外两人天色朦胧时就离开了,不想惊扰他们,就没有特来请辞。
“克衡真是勤勉。”李秉真感慨。
这几天百官休沐,昨晚他邀请对方在这同游,被王宗赫以还有庶务没忙完的理由婉拒了。
“三哥在家里的兄弟中,确实也是最刻苦的那位。”
清蕴身在王家了解得很清楚,几位表兄的天赋其实相差没那么大,但王宗赫绝对是勤奋的那个,春夏秋冬都不曾懈怠。
正是因此,他和家里人相处的时间最少,对长辈都是敬重居多,鲜少有像普通人那样亲近的时候。
她回忆了下,好像都没看到过他流露什么特别的神情,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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