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刑侦]: 第147章【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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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尾声 完结啦

    冬日的清晨, 天还未大亮。派出所的卷帘门刚拉起,门口便多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身形颀长的青年,青年的身影立在晨雾里,背光而站。外套湿了边角, 鞋上带着没干透的泥, 像是走了很远的路, 又或者站在这扇门外站了太久。

    民警正打着哈欠准备开启一天的程序, 抬头看见那道影子始终未动,才狐疑地走出接待窗口。

    “同志, 你有什么事要办吗?”

    那青年像是这才回过神来,慢慢点了点头。他嗓音低哑, 像是很久没开口说话:“我……我叫应泊, 来替两个朋友……销户。”

    他犹豫了一下, 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 递过去。里面整整齐齐地装着两人的身份证、死亡证明、户籍信息复印件, 一丝不乱,冷得像法庭上陈列的证物。

    “两个朋友的名字是?”民警一边接过材料一边打开系统。

    “张继川。”他顿了顿, “另一个叫陈嘉朗。”

    鼠标在键盘上滑动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民警的视线在两人的信息上扫过一圈, 随口问:

    “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应泊沉默了一下, 回答得极轻:

    “朋友, 有委托书。”

    民警点了点头, 继续录入。

    “这两人……是自然死亡吗?”

    应泊低下头,微微摇了摇。

    “不是。”

    空气凝了一瞬。民警瞥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只低头做着自己的流程。应泊坐在窗口前,神情木然, 双手交叠在柜台上,视线有些飘忽,像是根本没在看屏幕上的内容,只是盯着那一点光亮发呆。

    “户籍注销申请提交后,会在三个工作日内完成……”民警一边打印一边轻声解释着,又顺手翻看材料,不由自主感叹了一句:

    “这两位,看资料年龄都不大。”

    他又随口加了句:“挺年轻有为的,可惜了。”

    就在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应泊的身体骤然一震。

    他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点燃,不是被触怒,是那种被悄无声息捅穿胸口的痛楚。

    下一秒,民警还未来得及回头,就听见一声极轻的呜咽从窗口传来。他转过头,看见那个刚才还冷静自持的青年,忽然整个人低下头,肩膀剧烈地抖了一下。

    然后,是失控的哭声。

    他没遮掩,也来不及遮掩。

    哭得断断续续,喉咙像堵着火,胸腔发出撕裂一般的声音。眼泪一滴滴砸在柜台的玻璃台面上,泪痕一点点铺开,就像被人剥开的旧伤口,无法止住地流。

    “喂,你……你别哭啊……”民警慌了,手忙脚乱地翻抽屉找纸巾,又试图从柜台里探出头来劝慰,“你朋友出了事,我知道难受,但……”

    应泊摇头。

    他始终只是摇头。

    无论民警说什么,他只是不断摇头,泪一滴滴往下落,唇却始终紧紧咬着,不肯再开口。

    他的肩膀抖得厉害,手指死死扣在柜台边缘,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站稳不倒。那张脸因为压抑哭声而涨红,眼里却没有一丝挣扎。他摆着手,示意民警继续工作,眼睛却紧紧盯着柜台上被剪掉两个豁口的作废身份证。

    两个鲜活的人,就这样,在系统里被注销成数字与档案。

    应泊的哭声越来越低,最后变成压着气的抽噎。他身后的晨光透过派出所的玻璃门洒进来,落在他脚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孤单得像一座墓碑。

    他最终还是孑然地离开了派出所,民警怕他撑不住,还特地送了出来。他慢慢地上了车,打开导航,目的地是城郊的墓园。

    城郊的墓园藏在群山浅腹,冬日清晨的阳光像一只穿透云霾的大手,慢慢抹过远处的松林、石阶与冷色的墓碑。风在山腰游走,吹得草木发出低低的摩擦声,像在耳边轻轻低语。

    应泊的车停在墓园门口。引擎熄火后,四下顿时陷入沉静。车门推开,他下意识地把外套下摆拢了拢,又从副驾驶上取过那束花——一束白色百合,花瓣洁净,包得极整齐,尾部系着细细的黑丝带。

    他沿着墓园的小路慢慢往上走。

    脚下是积雪尚未完全消融的石阶,湿冷的水气渗透进鞋底。他一手揣在兜里,一手提着花,低头走着,呼吸里吐出的雾气在空气中一团团化开。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他停了。

    墓碑就立在一棵光秃秃的银杏树下,墓碑不大,黑色石面磨得很光,照片被玻璃罩护着,依旧清晰:张继川二十八岁时的模样,嘴角挑着一点笑,眼神里藏着一丝玩世不恭的锐气。那种笑,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嘴说“你小子怎么又来了”。

    应泊看着照片,低头一笑。

    “……又来看你了。”

    他蹲下身,把百合放在碑前的石阶上,顺手把几片被风刮来的枯叶扫开。墓碑前已经有几束风干的菊花,被风雪洗刷得颜色近乎透明。

    “我带花来了,你以前老说我不会选礼物,现在好像也差不多。”

    他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坐在一旁石凳上,抱着膝盖缩着身子,像在等一个迟到的老朋友。

    “最近啊……身体在慢慢恢复,很少咳嗽了,拍肺片也基本看不出阴影。心理医生也看过了,医生说我应激反应算控制得不错,晚上能睡四五个小时,不再总做梦了。也没吃药了。”

    他漫漫地想着,也漫漫地说着:“工资……绩效是扣了点,现在哪里都没钱,体制内也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不过影响不大,钱本来也不多,能养活自己就行。”

    他顿了顿,脸埋进围巾里,声音透出几分闷闷的温度:

    “春天准备和从辜去办意定监护……这事我们拖了太久,你肯定想不到吧。其实我还没跟家里人说呢,不过他们也不在乎就是了。”

    “蔚然走了。”他怔了一下,又补充说,“别误会,我说的是,离开望海检察了。”

    “叔叔阿姨资助她去读研究生,也许还会考虑出国。她以前没敢告诉你她学艺不精,现在是下定决心要走你走不到的学术路了。我没劝她,也许这对她而言是个改变人生的决定。”

    “她说……她要做一个配得上你名字的人。不过我也跟她说了,可以学着放下,留下的人不能总背着包袱过日子——我觉得你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你是最舍不得她掉眼泪的那个人。”

    “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

    说到这里,应泊低下头,手指轻轻抚过墓碑上的名字。

    “张继川。”他念得极轻,“你啊……真会留下麻烦。”

    他苦笑一声,又不知怎地沉默了一会儿。风吹过墓园,将不远处几面小旗帜吹得啪啦作响,像谁在召唤远方归人。

    “我偶尔还是会想起咱们几个吵架的日子。”他说,“我手机里还存着过年时你们把我家搞得一团乱的照片和视频,清理手机的时候翻了出来……然后我就没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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