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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骤雨将歇》 20-30(第7/19页)
么开心,便也跟着难为情地笑起来:“我肢体太笨拙了,就是学不会嘛……(脑中灵光一闪)嗯?不对,你刚刚才知道我中学进过击剑社团,你怎么会知道我剑术烂不烂?”
梁知韫暗暗打个突:糟糕,千小心万小心,还是不小心说漏嘴了。
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笑:“我是猜你剑术很烂。”
解释太生硬,语气又带着心虚,连自己都骗不过,更别说她了。
陈宥仪当然不会这么容易被他蒙混过关,眼神锐利起来,食指戳戳他的胸口:“我信你才有鬼!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背后调查过我?!”
疑问句用肯定的语气说出。
突然得知他在背后调查过自己,她心里既慌乱又奇怪,他如果调查过她,怎么还会对她这么好?他没有查出她养父是谁吗?
“什么调查,你言重了。”梁知韫更紧地搂住她,唇瓣贴着她的耳廓,用很蛊的声音说,“只是你那天突然出现在港口咖啡馆,我觉得有些蹊跷,就叫Jason向学校确认一下有没有你这个人,再翻一翻你的IG,这种程度怎么能算是调查呢。”
陈宥仪没有被他的媚音蛊惑,出奇激动地说:“这种程度还不算调查?这就是调查!你把我当成接近你的坏女人吗?我们那天在港口咖啡馆真的是偶遇!”
他还翻过她的IG!陈宥仪喝一口咖啡,也故意附庸风雅地咂咂嘴细细品味一下:“这不是挺好喝的么,你别太挑剔了。”放下马克杯,拿起鱼竿挂饵放线,干劲十足地说,“你等我给你多钓几条鱼上来,让别墅大厨煲几天鱼汤给你喝,鱼汤对眼睛特别好。”
梁知韫不是得了“突发性急性烦她炎”么,听她说话的声音这么明媚,就想坏心眼地给她的好心情泼一泼冷水,懒懒地开口:“你别白费力气了,鱼汤对你的眼睛会有好处,我的眼睛可能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他这盆冷水泼成功了。
陈宥仪的某根敏感神经被他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摆烂态度狠狠触动,盯着浮漂的眼睛骤然一转,瞪向他:“我带你来冰钓,是为了让你坐在这么美丽的风景中散心放松、疗愈心情,不是为了让你自怨自艾、说这种丧气话!你知道我听了你这些话,心里有多难受吗?!”
声调越说越高,生气的情绪也随着话语翻涌上来。
她是真的在意梁知韫,所以梁知韫拿自己去刺激她,绝对百发百中。
梁知韫的态度没有因为她突然爆炸的情绪而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语气从懒懒变成轻挑,轻挑地打趣她:“你还知道为眼瞎的师兄难受一下,师兄的别墅可算没让你白住。”
“我在跟你很严肃地说话,你别给我吊儿郎当,把我的话当耳旁风!”陈宥仪气呼呼地发火,这时又钓上来一条河鲈,“哼,我钓上来的鱼不给你吃了!”
梁知韫故作无辜:“我说我自己瞎一辈子,又不是说你,连这都要吃你一顿排头,真没天理。”
陈宥仪又气呼呼地发火:“那你就不要乱说话!说那么多话,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从盒子里抓一把红虫蚯蚓颗粒,重重撒进冰洞。
梁知韫果真听话地不再开口和她斗嘴,沉默啜饮着咖啡。
不是小师妹的生气把他震慑住了,而是他顾虑到自己再和她多斗嘴几句,难保她不会形成这样一种观念——和我斗嘴的这个男人有些孩子气。
他自认为是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才华与气质兼备”的成熟男人,不想与“孩子气”这种形容词沾上一点点边。
梁知韫深呼吸一下,轻松地说:“手术失败,我不会死,只是会终生失明,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的安危。”
陈宥仪能够听出他故作轻松的话语后面所掩盖的沉重。
终生失明,对她来说只是四个汉字,对他来说则意味着他要在黑暗中度过余生。
心隐隐作痛,想说点什么来安慰他,但所有安慰的言语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后又被她一一否定。
对一个已经失明的人来说,任何安慰的言语都会显得苍白无力,甚至会被当作是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轻飘飘的关心。
她明白,没有经历过他这种痛苦的人,永远无法真正理解他内心的沉重。
她只能看着浮漂,默默在心中祈祷,祈祷他下个月的手术能够顺利成功,祈祷命运不要对他太过残酷。
寒风依旧在云杉雪林间穿梭,沉默再次回到两人之间。
“怎么不说话,又在心疼我了?”
梁知韫忽然开口,声音温和随意。
陈宥仪一闭眼一撇头,傲娇地否认:“我才没有,你少自恋!”
为不让他听出自己确实是在心疼他,她说话时故意加快了语速。
梁知韫淡淡一笑,顺着她的脾气,假装没有听出她的口是心非。
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响起语音播报:“越北杰来电,越北杰来电……”
听到这个名字,陈宥仪一怔:越北杰?那不就是他姐姐的儿子。
梁知韫的姐夫越文雄,是北京大越集团总裁。
他姐姐、姐夫这两年闹离婚闹得天翻地覆,大陆媒体和香港媒体三天两头报道他姐姐、姐夫的这起天价离婚案,以致于两岸三地人尽皆知他们梁家糟心的家务事,然后他自己又因为患上脑肿瘤而眼睛失明。
梁家真应了那句老话:一事不顺,百事哀。
梁知韫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接听:“喂,阿杰。”
越北杰:“舅舅,你眼睛怎么样了?”
梁知韫:“老样子。”
越北杰:“我学校放寒假了,想飞去芬兰陪陪你。”
梁知韫:“月底就过年了,你放寒假不在家多陪陪你爸爸?”
越北杰语带嘲讽:“老头子早就飞去新加坡,陪他的小家庭过年去了。”
梁知韫默了默才说:“不然你飞去香港陪你妈咪,和梁家的亲戚们一起过年,下个月再和他们一起飞来芬兰看望我。”
平常疼爱自己的舅舅少见地连续两次让他不要飞去芬兰,越北杰觉察出事有蹊跷,半开玩笑半试探地问:“舅舅,芬兰那边不会已经有人陪你了吧?”
本以为梁知韫会轻描淡写地敷云过去,岂料他居然承认了:“对,芬兰这边已经有人陪我了。”
“已经有人陪我了”像一块石子,突兀地投进陈宥仪最柔软的心湖,在她心中掀起千层波澜。
注意力被彻底吸引,更加认真地倾听他和外甥的对话,连浮漂在她眼前抖动了几下都视而不见。
越北杰追问:“不会是女人吧?”
梁知韫居然又承认了:“对,是女人,所以你下个月再来芬兰找舅舅。”
这句话说得更直白,完全没有含糊其辞,表面上是说给外甥听的,实际上就像是说给她听的——我身边有人陪了,这个人,就是你。
陈宥仪笑起来,是那种受到他的偏爱而自然流露出的羞怯笑容,拿出手机查看农历新年具体是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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