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许愿墙, 开局拿昏君祭天: 5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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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一片风物寥落,哀草离离,数点萤火照亮了苍茫一片的夜空,远处月色依稀,描摹出一线远山如眉。

    天地风景原无异,山还是那时的山,月还是当年的月,只是人事改。

    这座汴梁故城,见证了周宋易代,北宋帝业,靖康之耻,海陵建都,贞祐南渡,数次被攻破,又数次从废墟上再度兴起。

    最近的一次,它经历了金哀宗时期的战火与瘟疫,随后被蒙古军放弃,夷为平地,早难觅昔时光景。

    王清惠抚今追昔,百感交集,落泪在墙壁上题了一首《满江红.太液芙蓉》。

    “龙虎散,风云灭。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客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碾关山月……”

    这是一个亡国之人,捧心泣血、长歌当哭之作,很快就传遍了江南各地,人人能唱。

    汪元量也在墙壁后边,跟着题了一首:

    “……人去后,书应绝。肠断处,心难说。更那堪杜宇,满山啼血。事去空流东汴水,愁来不见西湖月。有谁知、海上泣婵娟,菱花缺?”

    “愁来不见西湖月。”

    这时的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这么多人当中,竟真的只有他活到了回归江南,重见那一轮西湖月。

    宫人们继续北上,先是到燕京,后来,又去了积满冰雪的苦寒之地,上都哈拉和林。

    汪元量一直陪伴在故主身边,一如当年在临安宫中那样。

    他本不必如此,因为忽必烈很喜欢他的琴,待如上宾礼。

    忽必烈甚至觉得,他是南人中最惊艳的那一个,任命他为使者去主持三山五岳的国祭,并说,“如朕亲临。”

    但汪元量拒绝了入仕元朝。

    他在燕京,时常去探望狱中的好友文天祥,并为对方抚琴一曲南国乡音,聊表寸心。

    他在迁徙北往的路上,始终守住着太后幼主四处流离。

    他将很多的行中见闻写成了诗,长吟处,一字一泪,百感成灰。

    从兰台锦宴的青灯倦客,到关山万里的浪迹之人,风住尘香花已尽,人间唯剩云边秋。

    后人比他为杜甫,将他的诗称为「诗史」,因为每一行文字中都有太多的亡国遗恨。

    到后来,十余年过去了,宋这个时代已经成为了历史,一切都已然尘埃落定。

    汪元量向忽必烈辞行,一身风霜,负琴回归了江南去。

    走前,包括昭仪王清惠在内的十余位故宋宫人为他送行,作十首《望江南》词,让汪元量将这些带回南方的故园去。

    她们今生今世注定只能终老于北地,极目所见,唯有积雪满燕山,万里长城横缟带。

    那些六街灯火,烟雨阑珊,故园的一切景色,都只能向梦里一见。

    梦醒后,依旧隔着永远不可跨越的时间洪流。

    忽必烈觉得很可惜,极力挽留,然而,汪元量去意坚决,宁死于南国乡土。

    这不是出于对宋廷的忠贞,毕竟他只是个琴师,从未在宋朝正式为官。

    但他知道,自己有一件使命,是必须要去完成的……

    在浩荡的王朝易代中,没有人会关注到一群北行的宫女在想什么,这些小人物有过怎样的悲哀。

    但汪元量记得。

    他从燕京南下渡江,跋山涉水,兜兜转转,终于回到了江南。

    这一条路,古往今来,很多的亡国之人都走过。

    金亡以后,元好问不愿入元为官,独自南下,行经哀宗皇帝的行宫。

    见此地早被付之一炬,唯有砖瓦残存,想起当年西山晴雪,与帝王赋新诗的时节,不觉潸然泪下。

    “焦土已经三月火,残花犹发万年枝。他年江令独来时。”

    江令就是陈朝的尚书令江总。

    昔时锦袍玉带,名冠陈宫,亡国后随陈后主北上,年近七十,终被允许归乡,已是两鬓霜雪,重来如隔世。

    亡国的悲痛遗恨,从来是一寸山河,一寸血。

    更多的人,却连踏上这条回归之路的机会也没有。

    吴亡后,陆机、陆云北上入洛,后来被卷入八王之乱,就死在了洛阳,华亭鹤唳终成绝响。

    梁亡后,王褒被掳掠到北方,宇文邕喜爱他的才华,将他强行留下,终年郁郁,流寓异乡,就连死都葬在北境,一生都成“心悲异方乐,肠断陇头歌。”

    陈朝宣帝年间,吴明彻北伐战败,被北周生擒,虽待之以礼,他却不愿为其效命,不久便忧郁而终。

    为他写墓志铭的庾信,是世人尽知的「暮年最萧瑟」,平生哀江南。

    人说,“南冠西河,旅人发叹,乡关之思,皆寄于江南一赋。”

    更悲惨的,还有梁末的颜之推,本为梁臣,先被迫入北齐,又在晋阳之战中,因齐后主的昏招频出,失陷于北周。

    晚年回忆平生,写过一卷极尽凄凉的《观我生赋》:“予一生而三化,备荼苦而蓼辛。”

    “在扬都值侯景杀简文而篡位,于*江陵逢孝元覆灭,至此而三为亡国之人。”

    在最后,更是说:“而今而后,不敢怨天而泣麟也。”

    今生今世凄凉至此,咽泪吞声,平生皆饮恨,不知命运何以捉弄人至此,也不知还能再怨谁。

    还有梁末殷不害,漂泊北境多年,后来虽被陈蒨接回江南,儿子家人都被周武帝留在了关中。

    直到周隋易代,隋又灭陈,年逾八十的殷不害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儿子殷僧首。

    别时,他还是翩翩少年郎,如今已经两鬓斑白。

    可是,就在殷僧首从长安赶来接父亲的途中,殷不害去世了,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父子二人到死都没见上最后一面。

    没有一个真正可以为悲剧而负责的人,可是千家万户,一幕幕刻苦铭心的破碎和别离,就这样发生了。

    乱世人所经历的心酸艰险、悲恸长诀,是太平时代的人完全无法想象的。

    古往今来,这样的遗憾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春秋只载要事,在新朝明光万丈的功德之下,哪里有人愿意理会亡国旧人的惆怅与悲哀。

    如果不是有诗文流传下来,他/她的故事将会永远被遗忘。

    就比如,这一批宋亡后北上的亡国宫女。

    汪元量回到余杭之后,行走在江南各地,每到一处,时常抚琴高歌那些《望江南》的曲子,以至于经岁以后,杭人皆能传唱。

    许多年后,元成宗时代,章丘李生自元都,还在唱着这一支歌。

    当年为汪元量送行的宫人,早已在岁月中凋零殆尽,只有金德淑尚在,与李生相认,对方告诉她,此调此曲,在汪元量的歌咏下,“已声满江南。”

    与十首《望江南》并传于世的,还有十位女子的名字。

    她们是,王清惠,金德淑,章丽贞,袁正真,张琼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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