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勾栏唱过曲 gb: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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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十玉想,这样寻常的日子也不知还有多久能过。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似是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天色就已黑透。

    夜幕沉沉,似被墨汁泼湿的画布,氤氲出不规则的黑,几缕灰云似纱似烟,被风拨动着往更为广阔的地方散去。

    明月皎洁,星辰却寥寥无几。

    虽已宵禁,却时间还早,周围人都未睡下,间或传来琵琶声,断断续续,不成曲调。

    不远处,金工房照样传出敲敲打打的动静,已经快过去半个月,自打金九放手铺子事宜,钻入那火炉般的房间后又是好几日未曾相见。

    宋十玉取下金九屋中墙上当挂饰的古琴,用帕子擦了擦后自顾自弹起来,跟着从北边来的琵琶有一搭没一搭地弹。

    丫鬟也不阻止,反正金九亲自交代过宋十玉爱在金铺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许拦他。

    除了……

    宋郎君着实有些挑食,非要盯着才会吃上几口肉食。

    “你退下吧,她怕是今夜也不会出来。”宋十玉的声音隐约从屋内传出。

    丫鬟看到里面未曾点灯,提醒道:“宋郎君,为着眼睛好,点个灯吧?”

    “不用了,我弹完一曲就睡。”

    “是,那我先退下了。”

    丫鬟看了眼里边,依旧什么都看不清,她未作停留,转身悄然回屋去睡。

    宋十玉注意到似乎金九来了以后,随她身边侍奉的丫鬟多少改了些称呼,从奴到我,似是如果丫鬟提出要脱奴籍她也是乐意的。

    前些日子她提出要改用书契留人,宋十玉还未想好要如何改。

    若是改了,这些人留不住可如何是好?

    他心绪繁多,连带着拨动琴弦的声音也愈发断断续续,一首曲子才弹半首就已放下,再不肯弹。

    古琴被挂回墙上,就着窗外凄清夜色,衣摆流云般行过,留下几点浮动的薄灰。

    绸缎做鞋面的木屐板板正正放在床尾,他裹着满身凉寒悄然躺在床上。

    双手盖于腹部平躺,规规矩矩的姿势,是从小教习嬷嬷教的。

    他向来心事多,睡不着就只能睁眼去看床顶描绘的木雕画。

    躺着躺着,斜对院敲金声似是断了。

    细微喷火动静还能捕捉到一星半点。

    宋十玉这些日子甚至能根据这些声响猜测她做到哪个步骤。

    今日进行的似乎是炸珠工艺。

    剪成小段的小金片放在木板上,火枪开到最大,呼呼风声直地往外喷。融化的黄金流经温水,呲啦啦仿佛慢火油煎。

    落入水中的金珠会冒出大量热气,扑在金九那张脸上。

    她现在必定是满头大汗,神情专注吧,也不知会不会太过认真,又把自己烫伤。

    想到这,他不由想起几日前看到她手心被烧糊的皮肉,自己买来的药膏还放在金工房架子上,她似乎是没有注意,晾在那没有动。

    “金怀瑜……”宋十玉悄声呢喃,在黑夜寂静的方寸之地也不敢被人听到。哪怕铺中人尽皆知,她与他之间不可说的亲密。

    她残留在玉枕被褥上的金器气息已经消失地差不多,宋十玉侧过身,揽住软被,将下半张脸埋进其中闭上了眼睛。

    更漏在屋中发出嘀嗒声。

    屋外街上敲梆声隐约传来。

    各种细响透入,慢慢地过了许久才一点一滴入睡。

    只是梦中总是惊醒,迷迷糊糊间被春夜寒凉渗透,背脊渐冷。

    到了下半夜,金工房里头的动静才停下。

    木桌上,金蝉已初具雏形,就等填充细节。在它身旁,还有个白玉玉蝉,比金蝉小了快一半,虽说仍然有手工痕迹,但看起来栩栩如生。

    “今天就做到这了。磨石坏了,得重新买一个……”金九叉腰看摆成排的器具,损耗工具凄风苦雨地丢在一旁,不是头部坏了就是把手断裂。

    面对它们,金九也很无奈,随手将这些丢入筐中,她甩甩身上衣袍,反手到背后解下襜裳。她拍净身上金粉,走到门口跳了两下,确定将大部分金粉留在屋内后吹灭悬在半空的烛火,走出热火炉似的金工房。

    夜风习习,迎面吹来的凉风疏解了燥热。

    她擦去额头上的汗,走到门边架子旁饮凉水。

    眼角余光扫到角落中的瓷瓶,她拿起来看了眼。

    底下还有张字条,是宋十玉的笔迹。

    [烫伤膏,记着用]

    六个字,是漂亮的行楷,和他一样漂亮。

    在这个夜里,纸变成了花,温温柔柔放在手里,像他掌心的温度。

    金九的心似有猫儿路过,用尾巴若有似无地扫了下,软乎乎又毛茸茸的,带着股日光晒暖的柔和。

    她从未有这样奇异的感受。

    也从未有人注意过她的烫伤。

    毕竟对金工匠人来说,被烫到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只要不是危及性命或是断手断脚,都会扎上裹伤布继续干活。

    于是受伤的部分磨出血泡,日积月累逐渐变成厚茧,让人忽略它曾是伤。

    这么晚了,也不知他睡了没。

    金九听到街外有打更声,她站在原地听了会,才是已是四更天。

    这么晚就不打扰他了。

    金九想着,去浴堂简单洗漱一番后本想回金工房歇息,结果看到自己院中紧闭的房门,顿时有些心跳加快。

    宋十玉今晚宿在她屋中吗?

    如她所想的话,她现在进去会吵醒他吗?

    在房门外踟蹰半天,金九咬牙,推门而入。

    这是她的房间,他在里面又怎么样,又不是没在一块过。

    可她刚推开门就后悔了,里面满满的都是他的苦药味,应是日日来这,不然怎会如此浓郁?而她又已经多久没跟他见面了?

    一丝愧疚升起,她放轻动作靠近。

    床幔未落下,金九拂开琉璃珠链,清晰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就这么背对着孤零零躺在床内侧,空出好大一块地留给她。

    窗外月色明亮,透过窗纸,朦朦胧胧洒下海棠花纹窗棂的影子。

    雕花木床上,单薄中衣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半蜷身形。

    他像只命不久矣的白凤凰,卧倒在绣着华美图样的衾被旁,底下素淡青冥色如潭水,凹陷下去的暗色仿佛即将吞没他的身体。

    金九看了看他露出来的脚踝,上面有镣铐磨出的疤,不细看根本看不出。

    撩开的衣摆下,她见过的四四方方的深棕色烙铁疤痕被遮掩去大半,只露出个小角。

    他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

    这一刻,金九终于想要探究他的过去。

    总是梦中惊醒的宋十玉从金九进门开始就醒了。

    她在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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