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夫君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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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浑身每个毛孔都像会漏风,热意散出去,湿寒钻进来,冷意如附骨髓,眩晕一阵一阵,清瘦身躯却依旧站得笔直,沉下脸时有股同闻渊如出一辙的威压,将闻七看得下意识噤了声。

    等到他们下水就好了,再撑一下。

    闻时鸣前所未有地冷静,种种利弊在他脑海之内转了一圈,权衡长短,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程月圆抓住了他的手,“要渡河一起渡。”

    “你们带着我,会拖慢速度,而且……”

    闻时鸣眨了眨眼,企图再同她分析利弊,倏尔,眼前陷入了黑暗。

    ……

    再睁眼开,芦花漫天,圆月还是那轮圆月,河岸还是那道河岸,闻七和亲卫们都不在身边。

    他伏在程月圆背上,因为身高相差太大,两只脚在地上拖着,程月圆就这样拖着他,走进了芦苇丛丛的深处。

    “阿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程月圆闷头不说话。

    “闻七他们呢?”

    “……”

    “阿圆。”

    “他们去渡河了,我留下来陪你,能躲就躲,不能躲再同蔺弘方周旋。”

    “阿圆说谎。”

    “……”

    “他们去引开追兵了,对吗?”

    程月圆一顿,将他手臂松开,闻时鸣踉跄一下,兀自站稳了,对上她难得含着怒气的圆杏眼。

    “你难道就没有说谎吗?你要是有同蔺弘方周旋的证据,真的有这份证据,在山洞里怎么没拿出来。你就是想把我们骗走了,自己去拖住那些人。”

    程月圆说得飞快,气愤中又有委屈,眼睫一眨要落下一颗泪来,又拿手背抹去,不想输了气势。

    闻时鸣怔忪片刻,虚弱地笑了笑。

    “你还笑!”

    “是没有证据,但我也没想赴死。”

    小娘子的情绪一缓,但还没有被完全说服,拳头松了又紧,眼珠儿红得像兔子眼睛。

    “陛下有意收回兵权,而朝中让二皇子就藩的声音越来越多,我猜测荣国公府铸造□□,意不在获暴利,而在用暴利养私兵,在必要时支持二皇子。我打算用私兵诈一诈蔺弘方。”

    “那、那在山洞里……”

    “在山洞里没用,因为我早发现了有暗河。”

    闻时鸣在白茫茫的芦花飞絮中,贪看程月圆微红的鼻头与眼眶,觉得心尖发软,胸腔像是泡在温水里满涨酸软,有马蹄声响起,他侧头,远远看见了一队军士模样的人在林道上驰骋远去,不知是敌是友。

    程月圆警惕,将他扯了下来,两人完完全全躺下,借着芦苇遮掩身形,安静地等马蹄声消失。

    亮得惊人的大月亮,在危机四伏里,远远俯瞰人间,清辉皎洁未改,莫名地,让她感到了某种安全。

    她是在月圆之夜被阿耶捡到的。

    阿耶说,月圆有好运气。

    程月圆吸了吸鼻子,手脚放松地摊开来。

    “闻时鸣。”

    “嗯?”

    “你想活到多少岁?”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现在想。”

    闻时鸣深吸了一口气,那种渗透入骨髓的寒意有增无减,他举起自己的手,企图攥一把飘忽的芦花,却攥了一掌空白。

    月光下的手掌苍白,能看到青紫色的血流脉络。

    想活到多少岁,他没想过。

    因为衣食住行样样都要避忌,要仔细考虑的人生,对他而言没什么意思。

    偶尔听见旁人对他的评价,“一日三餐都要喝药,并非长寿相”,闻时鸣亦从来没有觉得冒犯过。

    直到他住进了阿圆家里。

    床板硬得他浑身酸软。

    每日都要砍柴挑水,不然第二日会没得用。

    三餐的药断了,发高热时只喝最基本的几味土方草药,再靠凉水擦洗手脚退热。

    很难受,很不适,很辛苦。

    但让他感觉真实,感觉双脚踩在了坚硬大地上,而非浮软的云端楼阁。

    “阿圆想活到多少岁?”

    “九十岁吧,牙齿都掉光,吃不动肉的时候。”

    “那我比阿圆多一岁。”

    闻时鸣在虚空中的手,被程月圆握住,白芦花飘进了他们掌心空隙。一夜惊险逃生,衣裳湿了又干,她的手掌又恢复了暖热,掌心的薄茧充满力量。

    健康的感觉很好。

    闻时鸣无比确信,只要和阿圆在一起,他就能活着,健健康康地活着,到九十一岁。

    “夫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能撑一会儿。”

    “那我们去渡河吧,闻七他们拖不了多久,蔺弘方的人很快就追来。”

    马蹄声完完全全消失了。

    程月圆把闻时鸣拉起来,两人在芦苇丛里向波光粼粼的南河走。她不清楚自己的体力够不够带闻时鸣渡河,但就像在山洞里那样,她很想试一试。

    “找粗壮的树枝、木头,我用芦苇给你捆好。”

    “好。”

    “要是,能从天而降一根大浮木就好了。”

    “怎么不想从天而降一艘船。”

    “等下追兵来了,船家不愿意载我们渡河。”

    “都从天而降了,你就把船家想成认识的。”

    小娘子的乐观豁达会传染。

    闻时鸣从不知道自己是在紧要关头能有闲心畅想的人,他拨开丛丛茂密高耸的芦苇,视线凝住了。

    南河映月,碎银星星点点,随波荡漾。

    一艘小船从河面向他们驶来,撑船人是正值壮年的汉子,落腮胡,短褐袍,身形精悍如虎豹。他旁边站了个白眉白须的老和尚,身穿不起眼的灰袍,颈上系着一串长长的檀香佛珠,光头亮闪闪地反射月光。

    程月圆揉了揉眼睛。

    “夫君你的嘴是不是开过光啊?”

    小船停在了浅滩。

    船上两人看清楚了岸上两人,“闻大人,你怎会在此?这副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是曹志和与正觉寺的方丈。

    阿圆说过的——“这里我们叫做南河,以南河为界,往北是七连山,往南是桐道山。”曹志和祖产那片曾经被荣国公府觊觎的山地,就在桐道山中。

    第49章 “我夫人是阿圆,永远都是。”

    “闻大人,你怎会在此?这副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闻时鸣还无暇解释太多,“能带我们去对岸吗?”

    “当然,闻大人请快上船。”

    小船在浅滩上摇摇晃晃地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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