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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汴京小面馆》 62、吃钵钵鸡(第2/3页)
绢人做了一柜子衣裳鞋帽了,也不说出门放放烟火。大娘子说再这般放下去要潮了,叫我顺带抱了来,给九哥儿和沈娘子以及沈娘子的弟妹们耍。”砚书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地说。谢祁看了看他:“烟火呢?”“在门口,周大看着呢。可多了,十一娘去年怕不是将人家爆竹烟火铺整个搬回来了。谢祁叹了口气,用手支着下颌,食不知味地专心吃串串,心里遗憾地想着:怨不得人们常说良辰美景皆易逝,他算是感同身受了。如今他身畔再不是泛着温暖食物香气的娘子了,只有个嘴巴不停咯吱咯吱咀嚼的硕鼠。苦矣。等酒过三巡,福兴与唐二都喝成了大舌头,俩人一个俺呀俺一个侬啊侬的,相互说了半天都说不清话。脚边酒坛子滚一地,桌上也是杯盘狼藉,全是竹签子,尽数都吃空了。阿桃抹桌子收拾碗筷,又收进去洗。今日沈渺给铺子里的人放假,有余便也与家人过节去了,阿桃便接过了她的班,主动收拾碗筷。沈渺要进去与她一起洗,还被她回来了。济哥儿在院子里扫地,谢祁把酒坛子都收到院墙根底下,便提议一齐去河边放烟火:“巷子里逼仄,若是走了水便不好了。”沈渺扫一眼,湘姐儿听说要放烟火,两眼已经闪闪发亮了,手都已经搭上了陈训的轮椅上,恨不得一声令下便推着陈?飞出门去。幸好沈家除了前头铺子的高门槛,家里的门槛都是一块活动的木板,白日里卸下来,夜里关门再上回去,否则以湘姐儿这速度推轮椅,被门槛一拌,陈训一会儿能飞到巷子口的大柳树上挂着去。她忙伸手将轮椅先摁住,再答应。湘姐儿欢呼雀跃,推不动轮椅,扭头又拉上砚书先出去挑烟火。谢家送来的烟火果真堆满了马车,有那等大型礼花,硫磺火药装填再竹筒和纸筒里,燃放时会喷射出火花的;也有那等像火药绑在竹棍上,点燃后会带着棍子嗖一声拽出长长的火尾飞上天空;还有叫“炮打灯”的,飞得低,飞到半空中便会落下;湘姐儿最喜欢的“地老鼠”也有,这烟火是市井里小孩儿的最爱,只要用泥土搓成泥卷子,中间裹上一点-火-药,点燃后便会从孔洞里喷火,在地上旋转乱窜,滑稽好笑,逗得孩子又拍手又跳。其中有个最昂贵的“盒子花”,里头用铁丝粘火药,外头搭架子,点燃后逐层脱落,很考验烟火师傅的手艺。谢家买的这个“盒子花”便真是花型的,一层一层不同的花,每一层燃起的火焰都不同,最后那层像盛放的垂丝菊,还会旋转。沈渺锁好了门,湘姐儿牵着阿桃和砚书的手,济哥儿推着陈训,都围着周大的马车兴奋地快走出巷子口了,唯有谢留在原地静静等她,她忙揣好钥匙,也笑着跑向谢祁身边。就在他们走了不到一刻钟,宁奕与书童气喘吁吁地赶了来,却见铺子禁闭,还挂了锁,顿时晴天霹雳。他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竟气得呜呜地掉泪了,拿手不住地擦,委屈极了:“都怪爹,今儿抽什么风非得来书院接我回家,回了家吃过饭再来买烤鸭,这铺子都关门了!我又没吃上啊??”宁家书童倒比宁奕还稳重,面无表情地抖出帕子来,叹了口气,递给他擦哭得涕泪满襟的脸。随后默默坐在他边上,等宁奕哭完再回家。今日是观莲节最后一日,夜又深了,外头人不如先前那么多了。风很凉,沈渺与谢并肩站在金梁桥上,胳膊倚着桥上栏杆,遥遥往下望。头顶是如星般璀璨烟火,几个孩子全在下头的堤坝上放小烟火棒,湘姐儿举着个“嗤嗤”作响不断喷出小火花的烟火棒追着砚书跑,吓得砚书吱哇乱叫。济哥儿陪着陈训放了两回“彩珠筒”??大竹筒里装填了九个小烟火,点燃后会依次喷出彩珠般的烟花,每每以为放完了,它又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倒是能放很久。周大专负责在下头放危险的大礼花。他站得远远的,撅着屁股拿香点了,捂起耳朵撒腿就跑。有几次还没点着便跑了老远,还有两回点着了跑到一半身后没动静,又返回去,刚走近,那烟火筒便突然砰砰砰地火光四溅,吓得他整个人跳起来又慌不择路地逃,惹得沈渺和周围停下看放烟火的行人都笑出来。谢祁始终没在看烟花,他借着人流与夜色的遮掩,偷偷看沈娘子。看她笑得眼眸弯起,露出小虎牙,他也低下头笑了。烟火再美,终不及她。此时,砚书又噔噔噔跑上来,让沈渺与谢祁下去放河灯,观莲节若是不放灯祈福,总归不算过了节。沈渺先前也买了好些彩纸河灯,里头放一点灯油和一截灯芯,点燃了推进河里去便成了,这东西便宜。若非砚书提醒,她贪看烟火都给忘了。宋时的烟火没有后世那般绚烂,但承载着的喜悦与希望是相同的。她来了此处,也是头一回能这样静静地看一场烟火,四周吵闹,但她心中却是宁静的。她想,这样真好,努力生活着,也有诗意的烟火。“走,放河灯去!”于是跃跃欲试提起裙子下了桥。谢祁走在沈渺身后,他对河灯、花灯都已不抱希望,甚至沈渺点好了一盏莲花灯要递给他,他都不敢接,摇头笑道:“罢了,我拿了,不出片刻便要烧的。”沈渺心想怎么可能?便让他摊开双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手心,刻意等了会儿,见莲花灯还好好的,便指着他掌心里的灯得意地扬眉笑道:“瞧,这不是好好的么?”谢祁也有些惊讶,好似没见过灯一般,托着这灯左看右看。真的没烧。这是第一盏经了他的手,没烧成灰烬的灯。谢祁珍惜地托在手里,又有些不敢放了。沈渺见他傻看河灯,干捧着不动,便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腕:“你蹲下来,手不动,这样放下去便好了。溽热的仲夏,谢祁也穿得很清凉,里头是方目纱的里衣,外头是蝉翼纱的衫子,若是单穿,这两件纤薄得都能透肤色。此时,哪怕隔着衣袖,他也能感受到沈娘子的手指,那微微用力的触感。先前伤腿时,被他怀揣在心中许久的火苗本深埋在心,此时又燃了起来,将他整副身子都烧得僵硬。沈渺便满心困惑地见着谢祁好似个偏瘫患者,着半个身子蹲了下来,然后又着手臂把河灯放了下去。她煞风景地拍了拍谢祁的手臂:“快快快,趁还未飘走,快许愿。”谢祁被她拍得人都要倒了,幸好自幼也习武,脚下刚歪了两寸,他便连忙收紧腹部,很快稳住了。稳住后,他便诧异地抬起眼,眨了眨:以前怎么没发现.....沈娘子的手劲......怎会比他阿娘还大?好生厉害。没想到,沈娘子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沈渺没看他,自己也放了一个,双手合十放在嘴边,认真地许了个很长的愿:希望全家连狗鸡、麒麟都健康长寿,希望铺子生意蒸蒸日上,希望婶娘一家也幸福,希望家国平安,再不生祸乱......最后突然想起来,又补充了一个:望九哥儿也能顺顺利利,不要再倒霉了。等她许完愿,河灯都飘老远了,渺挠挠头,也不知老天听见没。谢祁抿嘴一笑,转而看向自己的那盏莲花河灯,它随波逐流,好几次都要翻倒了,却意外与娘子的河灯一撞,又颠簸着挺住了,成功汇入了河面上那星星点灯的河灯之流中。低头看布兜里还有好多小河灯,谢祁没忍住,又伸手取了一个点上,放进河流里,咦,真的,也好好的呢。他能放灯了!谢祁震惊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他实在难以置信,于是又点了第三个,眼都不眨地盯着它飘走,也成了!前头,湘姐儿为了放灯,身上裙摆和鞋子全湿了,济哥儿正拽着她回来呢。沈渺过去看了看,见湿得不大厉害,便不管了。走回来时,便见着谢祁像头一回过年的孩子似的,一连放了七八个莲花灯了。先前听砚书说过九哥儿有些霉运在身上,原本还没什么切身感受,但现在真是......沈渺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地重新蹲下来,侧头问道:“九哥儿许了什么愿?”谢祁满眼笑意地转过头来,他的眼睛是沈渺见过最好看的眼睛,并非他双眼生得多么出众,而是那净澈纯然的眸光难得,不带任何污秽的凝视,朗目清泓,便令人舒服。“说出来怕不灵验了。”谢这时忽然有些腼腆了,他许了愿,除了太婆父母兄长的家人,自然也有为娘子许的。他并不祈祷上天能成全他暗藏的心意。今夜,他送出手中的莲花灯,望着那一豆微茫的灯火映在水波中,他心里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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