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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妲己今天亡国了吗?》 80-90(第8/23页)
鄂顺这才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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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邑之内,不论人犯人牲,皆关在木笼之中,总要等到定罪之后,才知是花式祭天,还是关押去别处。
贵族、平民、羌人、奴隶,混在一初,分散在各个笼内,并无区别。
正是:高低贵贱已难分,吃喝拉撒熬时辰。
周伯邑与周发前来时,一见到父亲委顿于笼中,花白发须散乱,一身衣裳脏污,就似瞬间老去十岁,立时肝肠寸断,心如刀割!
“父!”二人唤了一声,跪在笼前,已泪如雨下。
周昌乍然见到两个儿子,也不免潸然落泪,却强自镇定安慰:“无妨,公子顺特来关照过,将我与羌人妇孺关在一处……虽看似潦倒,却不曾饥到冷到,也不曾被欺辱。”抬眼看到周伯邑生出华发来,他也痛惜至极,“我儿受苦,何至于忧心如此……”
周伯邑心痛得几乎难以言语:“是儿无能,令父委身于此地,与羌人夷人为伍……儿愧极也!”
周昌伸出手来,将两人的手紧紧攥住,叹道:“我儿勿要这般说,其实,羌人并未为难我,”他语气沉重,“我初来时,她们见我年事已高,待我极好……”
那些被关押的羌人妇女,并不知他是周原之主,只见他衣着寒酸可怜,人又老实和善,还以为是倒霉耇长,竟颇为照顾,又时不时说些他听不懂的言语宽慰。
这令周昌格外愧疚——
他与吕尚虽有协议,但一是为父复仇,二是为夺权势,实则并不曾与旁的羌人打过交道。且周原世世代代,不知抓了多少羌人给大邑做人牲……
而如今,他在牢狱中,却是羌人妇人将他照料,羌人小儿帮他捉虱……
他眼看着这些人被一个个拉走,而后再也不曾归来,就知都已祭了天。最后一个羌人小儿被拉走时,他老泪纵横,万般哀求戍卫,却无论如何也救不下……
现如今,笼中只余他孤老一人。
可周伯邑如何听得进那些,只哑声问:“父,天子……天子说你蓄意谋反,你可否实话告知我,是真是假……”
这话一出,周昌忽地陷入沉默,周发也眼神闪烁一瞬。
周伯邑心善,但并非憨鹧。他飞快在这僵涩氛围里,感知出一丝不祥:
“莫非……莫非是真?!”
“邑!”周昌眸生厉色,“休要乱言。我从无谋反之意。是微子、箕子等人,怨恨天子偏向外人,欲联合我,令王子禄早早取而代之……”
周发忙帮腔:“父其实不曾答应!”
周伯邑不料弟弟其实也知情,却竟忍着多日不说,震惊之余,肩已失魂落魄垮下。
既是真有此情,又该如何面对天子……
周发也顾不得许多,急向周昌道:“父,我已修书与旦,命他多备礼物来大邑进献天子,他一向比我更多智、更会察言观色,一定会想到办法,救父出去。”
周昌只问:“你二人是否求过贵族。”
周发先看了兄长一眼,“我随兄长今日晨时去求箕子……他允诺会向天子求情……”
周昌闻言只摇头:“我儿,不可再求,更勿叫旦来。帝辛既将你二人放过,我今日便以周原首领之身,命你二人速归,万不可久留!”
周发不肯:“可是父生死难测,我如何走得?”
“无妨。我在狱中已自算吾命,卦示「君子无咎」,且先前吕翁也曾对我说「死而后生」,既如此,天必不令我亡,需信天命。”周昌一顿,“退一步说,万一……唉,万一我真殒身于此,你们归去周原,也终有复仇之时……”
于是千叮咛、万嘱咐,命二子速归周原,莫要留恋,可周发又如何劝得动兄长
——周伯邑决意不肯走,非要将父亲救出,他也只好留下。
次日,周昌便被转监至羑里。*2
此番转监,虽仍有鄂顺打点,又命亲信护送,但周伯邑在大邑生活已久,岂能不知羑里监牢是何等炼狱!
——那处关押着待死重犯,又皆是地牢,犯人生活在五米见深的窖里,上围蒺藜,盖之以木窗,每日放下水食。*3
此处不避风雨,少见日光,更难躲虫豸。凡人进了羑里的地牢,即便最终不曾被判真死,大抵也要丢去半条命!
周伯邑本就性情柔儒如先祖亶父,如今再想到父亲境遇,竟一时急火攻心,病倒在床!
兄长病重,周发不得不扛起所有,继续无奈四处奔走。
一晃两日,周伯邑的简陋宅邸内,诸人靠坐在短廊边、茅檐下,人人困顿疲惫、气氛压抑。
不可否认,周昌在大邑四处交际,确实结识了许多贵族,可如今看来,却一个也用不上,解救之事,似已遥遥无期。
此时,周伯邑也强拖病体走了出来,与众人一道等候在廊下,望眼欲穿
——今日,周发携了重礼,去求见天子的亲姨夫焉子。
直到天色将昏,周发与鬻子才归来。
“弟!”周伯邑挣扎扶着妚姜起身,“如何,焉子可曾将礼收下?”
周发垂首,低声道:“已收下……”
周伯邑大喜,见他神色沉郁,又问:“那……那可曾要引你去见天子?”
“……”周发丧气摇头。
院中一寂。
时至今日,众人可谓招式百出,却已山穷水尽。
焉子与旁的贵族一般,收下赠礼,相助一事却说得模糊。
闳夭愤愤道:“莫非,莫非是嫌礼轻?总不至于,天子是为要我们献地?哎,公子旦啊……公子旦何时能至……”
南宫邰低声道:“公子旦在遍寻宝物,岂是一时半刻可至得……”
周伯邑并不死心,追问弟弟:“那,焉子可曾说旁的?”
周发迟疑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临别时,他叫我好好想想,事情起因之人,可曾去好好求过。”
但这话在周发听来,纯然是推脱之语。
但周伯邑闻言反而喃喃:“起因之人……”
鬻子也道:“无错,我也想起,焉子还说,那起因之人,大公子比旁人更熟悉。我与公子发回来时还在想,大邑之内,还有谁不曾被我等好好求过。”
周伯邑脑中纷乱,心知鬻子说得无错——
大邑之中,他还有谁没求过?早几乎心血耗尽!
但起因之人……
起因……
他忽地一怔,又想起那缥缈的预言!
贤者、西方、蒺藜……
妲己?!
无错,因为父亲心中并不重视女子,也因吕尚是被妲己迫害而远逃,周原人的攀附名录中,竟从无妲己!
可若她才是唯一能救父亲之人呢?
大邑之内,天子贵族,谁人不是将她奉若仙君,倘或她肯更改预言……
周伯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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