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越界[合约]: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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噜咕噜抗议,她才慢吞吞进浴室洗漱。

    程与淮给她煮的早餐是鲜虾瑶柱云吞,高汤做底,油绿绿的小青菜铺面,清爽可口。

    他自己照例只有一杯黑咖啡,等她坐到桌前吃上早餐,他就进书房开跨时区会议了。

    十点半左右,两人带着腼腼回到澄园。

    程与淮一露面,宴客厅里三两成堆的宾客们立刻停止聊天,纷纷起身迎向他。

    江稚趁机抽回从一下车就被他牵着的手,准备溜走:“我去送礼物。”

    程惠远就站在不远处,身穿手工定制的青底白梅旗袍,气质是岁月积淀的淡雅从容,她挽着程明朗的手,母子俩有说有笑。

    这是她离婚后的首个生日,又是五十整寿,意义非凡。

    前夫那边的一个没来,儿子怕她伤心,已经和他父亲断了联系。

    今天的生日宴也是儿子一手操办,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他一下子成长了许多,她内心更希望他可以无忧无虑,一生恣意自由。

    江稚走到她近前,落落大方地打招呼,将准备的礼物送给她,真心实意道:“祝您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盒内装的是一条刺绣丝巾,今年春初江稚独自去了趟苏州,在小巷里迷了路,兜来转去,最后误入巷尾一户人家。

    白墙灰瓦,古朴有致,一树红色梅花斜斜地探墙而出,开得团团簇簇。

    天气晴好的缘故,蓝空如洗,袅袅炊烟飘在风中。

    门口坐着个清瘦的老婆婆,满头雪发,慈眉善目,正专心致志地绣花,脚边还趴着只酣眠的胖橘猫。

    婆婆上了年纪眼花,手也有些不稳,但并不妨碍她绣出了花团锦簇,生机勃勃的春天。

    这个美好的画面一下触动了她。

    她冒昧上前问婆婆,能不能帮忙绣幅画?

    婆婆爽朗地应下了。

    于是,她在小木凳上坐了一下午,亲眼看着婆婆一针一线将眼前的灰瓦白墙和一树红梅搬到了丝巾上。

    中间由于太困没忍住靠墙打了个盹,梅花趁她睡着,悄悄落了两瓣在她发间。

    当时做了个香甜的梦,梦里一切都如愿以偿,幸福得不愿醒来。

    其实这条手绣丝巾,江稚本来就是打算送给程惠远当见面礼的,只是比预计的送得迟了些。

    她送的不是那位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由警告她别妄想越界假戏真做的程家小姑,而是这辈子最好的朋友的妈妈。

    一位她发自内心敬重的长辈。

    程惠远心情五味杂陈,双手郑重地接过礼物,语调难掩动容:“谢谢。”

    江稚回以恰到好处的清浅一笑。

    双方都非常体面地忽略了曾有过的不愉快。

    目睹全过程的程明朗生硬地别过头去,忍住汹涌泪意。

    靠靠靠,再这么下去,真要坐实小哭包的名头了。

    擦肩而过时,江稚在他肩上用力拍了下:出息。

    程明朗委屈巴巴地把眼泪憋回去。

    这该死的感性,真是好讨厌!

    这次生日宴请的都是本家近亲,以及交情深厚的朋友,江稚还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面孔,遥遥地朝对方点头致意。

    陈复南挥了挥手回应她,拿着杯香槟走过来。

    “陈律,你怎么也在?”江稚有点意外。

    陈复南笑了笑:“我是代我妈来的。”

    他母亲和程惠远是多年闺中好友,母亲近来身体抱恙,嘱托他携礼前来庆贺。

    程与淮刚结束和某位长辈的寒暄,一转头就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相谈甚欢,他重新回到江稚身边:“你们认识?”

    这话问的是江稚。

    她言简意赅:“山庄过户的案子,陈律是我的代理律师。”

    他们去年冬末经由一个共同的朋友介绍相识。

    陈律师是A市知名律所的合伙人,专业精湛,尽心尽责,为她规避了不少麻烦。

    又聊了片刻,江稚手机接连震动,是贷款银行的工作人员来电。

    “我先接个电话。”

    她施施然往外走,留在原地的两人视线不约而同地追随着她的背影。

    “说起来,我还挺喜欢这位江小姐的。”陈复南喝了口香槟,玩味一笑,“人美心善,冰雪聪明,温柔坚韧,勇敢无畏,我妈肯定百分百满意……”

    话都没说完,周围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强行顶着那道死亡凝视的巨大压力,陈复南压低声音,继续不怕死的危险发言:“先跟你通个气呗,等你们合约结束,我打算追她……”

    程与淮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不行。”

    陈复南摸摸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什么不行?”

    “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

    “那不是假的么?”陈复南把酒喝光壮壮胆,重申强调一遍,“我说的是,合约结束后。”

    想当初,找个合约女友这事还是他提议的。

    程与淮蹙起眉:“那也不行。”

    音色和眼神如出一辙地冷若冰霜。

    哟,陈复南露出稀罕得不行的表情:“你不是不打算谈恋爱,也不结婚吗?”

    程与淮默然,他确实对恋爱不感兴趣,也对婚姻没有任何憧憬。

    但那是在遇到她之前。

    遇见她以后,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甚至远远超出控制。

    她让他难以抗拒,无法割舍。

    扪心自问,他愿意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情投意合,结婚生子,相爱相守,白头偕老吗?

    他能接受,她的喜怒哀乐,温柔与笑颜,她所有的好,从此都只属于另一个男人吗?

    不,他做不到。

    光是想想,心口就生出丝丝缕缕的隐痛。

    她嫁给这世上的其他任何男人都无法让他放心。

    他喜欢她,想名正言顺地留在她身边,不想成为她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没有比这更确定的事。

    “总之,”程与淮沉了声,透着警告意味,“你别想打她的主意。”

    陈复南实在没憋住,“噗”地破功了,连忙解释:“我刚才是在开玩笑的!”

    他还不了解这个发小嘛,出身显赫,长相出众,又身居高位,中意他的美女如过江之鲫,可他从不多看一眼,在圈内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甚至一度被怀疑性取向。

    如今呢,他简直是恨不得把眼睛黏在江稚身上,有她在的地方,他眼里看不到其他人,她如果不在,他就会下意识地去四处寻她。

    长了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栽了,栽得彻彻底底好吗?!

    果不其然,江稚接完电话刚从外面进来,一下又被他目光锁住了。

    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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