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慕高枝: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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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元邈仗着人多,有恃无恐,“诸位都是我爹生前的亲朋好友,请你们来论论礼,本就是这女大夫开错了药,害死了我父亲,板上钉钉查都不用查的事!这位凌大人非要护着此女,请什么仵作来糟践我父亲,我父死得冤,做子女的只想让他早些入土为安,这也有错吗?”

    江家的亲戚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这也太不像话了!”

    “哪有这样的,死者为大。”

    “真是丧尽天良啊!”

    凌晏池早已看出这家人打的什么主意,挥手唤来仵作与带来的差役,“来人,将这些人全部追逐出去,就地开棺验尸。”

    “你们敢!”尤氏发了疯般站起来。

    江敬平也面染薄怒:“我大哥已安息,凌大人若真要如此,那就莫要怪江某与你撕破脸了。”

    凌晏池把姜芾牢牢护在身后,不理会连天谩骂声,着人继续驱赶。

    江府上下如此急着遮掩,此地无银三百两,若是查,必能查出些什么来。

    灵堂被驱散得干干净净,仵作正要上去验尸,后方传来一阵暴怒之声。

    “住手!”

    凌晏池与姜芾俱是回头一瞧,余霆一袭常服赶来了。

    吊唁的百姓见知府大人来了,陆续跪地叩首。

    江府众人如抓到救命稻草,“知府大人,您与家兄是多年好友,您可要评评理啊,这位凌大人放着身旁的真凶不抓,非要开棺验尸,这可如何使得!”

    凌晏池侃然正色:“职责所在,秉公办事。死者身上有线索自然得验尸才能查清,你们慌忙掩盖,难道尸体上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还是不肯罢休,今日这个尸,非验不可!

    若是错过这回,姜芾怕是要承担一辈子欲加的污名,江敬严的死因也会永远埋葬在黄土之下。

    “放肆,谁敢动!”

    余霆呵斥欲上前动棺椁的差役,怒火烧向凌晏池,“你这样做,就不怕死者在天有灵,天打雷劈?!”

    第60章 灵堂命悬一线

    凌晏池哼道:“还死者公道,又有何惧?”

    见余霆此番举动,他已料到,这江敬严定是知道些什么关于宁王的秘密,下黑手的有可能是府上的人,亦有可能是余霆派来的人。

    他非要让这真相曝于青天之下不可。

    院子外围的都是余霆的人,几乎是水泄不通。

    余霆瞪大双眼:“真凶已在,你为何不抓?”

    “她不是真凶。”凌晏池抽出身前之人横在腰侧的刀,那些人被他的气势一震,皆裹足不前。

    余霆也不敢上前,只口头威胁:“凌晏池,你包庇杀人凶手,带人搅乱灵堂,恐吓死者家眷,我要上奏弹劾你!”

    凌晏池不惧,嗓音如淬寒霜:“倘若我今日偏要验这个尸呢?”

    余霆不示弱:“那你就试试,我能不能参得你丢了这顶乌纱帽。”

    两拨人对峙灵堂,不甘相让,疾疯卷起白幡布,在空中浩荡抽打。

    凌晏池眉眼凛冽,身形挺直,他偏不认这个命。

    他被上位者荒唐打压,在昏聩的朝堂浮沉几载,听到的不能说,看到的不能做,这种装聋作哑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

    当年是挚友,如今是他的妻子。

    隐忍退让、随遇而安只会没有尽头,只会让上位者更加肆无忌惮,丧心病狂。

    他偏要探手将那弥天的暗夜掀开一道口子,就算今日他丢了官,舍了命,他也要还她一个公道,替她洗刷污名。

    耀眼的天光炫目,他微微眯了眯眼,想上前,手臂却覆上一道温热,是她的掌心贴了上来。

    姜芾站在他身后,轻声制止他:“你别冲动,今日无机会,还有下次呢。”

    她的话犹如春风化雨,即刻浇熄他心底高涨的火焰,雨水所到之处,湿润松软,俱是柔意。

    姜芾见识过那余霆肮脏卑鄙的手段,凌眼池如今官职在他之下,她自然不想他得罪上官丢了官身。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查,那换个方式也可以查。

    凌晏池瞬然明白她的意思,声色温软几分,垂下手中的刀,拉起她的手便走。

    余霆暗道: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还道有多少真本事呢,不过如此。

    他见凶手被他带走,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抓住那女子!”

    凌晏池蓦地转身,甩出手中器械,空中白影四散,刀身哐当坠落,震得他们不敢上前。

    “我再说一次,她不是凶手,人我要带走。”

    余霆喉结动了动,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去,在后头怒骂:“岂有此理!”

    他听出了凌晏池话中之意,他答应不再插手,可他们也不能抓着姜芾不放,否则就要撕破脸了。

    另一边,月黑风高。

    苹儿如约在周府的左侧角门等待。

    可等来等去也不见人出来。

    她不由得神色焦灼,左顾右盼。

    周玉霖实在是挣脱不开盯着他的下人,他每走一步,下人就跟他一步,熬到深夜,他说要回房睡觉,那批人才没有跟进来。

    他被关的这些日子,茶饭不思,辗转反侧,人都瘦了一圈,用尽各种办法也没逃出去。

    他娘说病了,结果又是骗他的,还带了个什么表妹来家里,他岂能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故意窝在床上装了好几日的病,怄气连人也没见。

    苹儿好不容易给他塞了封信进来,说了近来发生的许多事,他气得把纸都撕了,今晚非出去不可。

    夜深人静,他趁守门的小厮都睡着了,轻手蹑脚翻窗出来,摸到角门的狗洞,这是唯一一处没封死的出口了。

    不管了。

    他神情隐忍,憋了一口气就趴下往外钻。

    苹儿等了一个时辰,都以为他出不来了,提起灯打算离去。

    转身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轻轻悄悄的动响,一道黢黑的人影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提着灯笼甩过去,却被人抓住手腕,“苹儿,是我。”

    周玉霖灰头土脸,衣袍都是脏的,人看着着实瘦了一圈。

    苹儿眉眼大亮,心有余悸,“吓死我了你,你怎么从狗洞钻出来?”

    周玉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家里看得紧,正门后门都堵死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嘛,我太想你了。”

    病是假的,他是真吃不下饭,他想到与她在湖霞村的那段日子就睡不着。

    站在周家这高高的门楣前,望着那气派贵气的府邸,苹儿眸光淡了几分,失神替他摘下肩头的草叶,“你娘不让你出来,是给你说亲吗?”

    “啊?”周玉霖言辞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眼,“害,不是,我娘逼我读书,要我天天做文章,我又不是这块料,哪里坐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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