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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卷王的六零年代》 330-340(第9/25页)
苦!”他们这些下放到这里的‘下放户’们,当初来的时候,除了一身被搜刮的干干净净的破衣裳,什么都没有,就连口粮都由他们下放的录左生产大队分配,就等于在原本粮食就不多的生产队,还要额外给他们这些下放的人,每年两三千斤的口粮。
相当于他们的生死都依托在生产大队上,他们对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不敢不恭敬,不敢不听话。
他也是凭着从小学的一手医术,才能勉强带着一家老小,没在这个贫瘠偏僻的小山村里饿死。
一直到目送大队长走远,他才拿着手中的信,手指不住颤抖着,打开了那叠薄薄的纸。
信不长,连她下放的地方名字都没留,只简单的说了她下放到农场后,成了农场卫生所的医生,现在带了几个学徒,教授医术,万望兄长多保重身体,期待再续之类。
心中一个劳改两个字都没有提,让看得人以为是普通的农场,让人想不到是劳改农场。
可张济生又哪里会不知道?
短短的一封信,张济生却是看了又看,他生怕眼中落下的泪滴到信纸上,忙用衣袖擦干泪,又怕被人看他这失态的模样,用两边肩膀的衣服,左右擦着眼睛,擦着脸,整理情绪,直到情绪平复了,他才忍不住脸上绽出笑容来。
妹妹这封信表明了很多信息。
第一点,也是他最在乎的一点,他妹妹没有发生他原本预估的最坏的情况,甚至从她能寄出信件和包裹出来就知道,她遇到了他们原本连想都不敢想的最好的情况。
她在信中没有提任何她现在有没有家庭的情况,她下放的农场,并没有因为她是独身女人无依无靠就欺辱她,她是以一个医生的姿态立世!
她带了几个学徒,那说明农场的负责人应该很看重她,或者说看重她的医术,应该有单独的卫生所,有医药,不是单独的卫生所,没有条件带那么多学徒。
想明白了这些事,他脸上露出个释然的笑来,原本脸上的皱纹,此时在阳光下都仿佛舒展了几分。
他小心的折叠起信纸,放入口袋中,这时他才有心思去看妹妹给他寄来的物品。
刚打开包裹口子上的麻绳,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包裹原本是装的很满的,封口处用弧形铁钎穿着麻线,将麻袋口袋缝起来的,缝线勒出的痕迹还在,麻绳却系在口袋口,口袋还跟冲天辫一样冒出来一大截。
他只稍微闻了闻,就知道少了什么。
他妹妹给他寄了干的咸鱼。
省城和临河大队同出一省,做东西的口味大致类似,比如咸鱼的腌制,他一闻就能闻出味道,只是无法判断是什么鱼罢了,再通过袋子空出的位置,大致判断出少了多少东西。
接着他又拎出一个网兜,居然是一网兜的小鱼干,每个小鱼干都有两指长,是他们当地最常见的鱼类。
他捻了个鱼鳞在嘴里尝了尝,齁咸!应该是怕他们没有盐吃,特地做的咸了些。
这却不是张医生想到的,而是许明月想到的,张医生早早就告诉了许明月哥哥的事,她也早就答应了会帮她寄东西,年底大队分小鱼的时候,许明月家在做小鱼干的时候,就和孟福生、张医生一起,特意给其中一些往咸了做。
张济生忍不住又是一笑,还能寄大的咸鱼和小鱼干,看来妹妹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好,这下他也能放心了,或许这也是妹妹想办法给自己寄这样一个包裹的目的,有时候寄了什么不重要,光是她能给他寄出东西的这一个行为,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拿出了这一网兜的小鱼干,下面还有一捆被摆放的很整齐的蕨菜干,再下面是一大袋子笋干。
他不由失笑,难怪这一大袋子包裹能这么完整的到他这。
在他眼中,能用几条咸鱼换来一个包裹,已经是很划算的买卖了。
他将包裹袋子拎进了屋,屋子也没有锁,他们这样的下放人员,根本就没有隐私。
等他回到地里,周围同是下放的人都羡慕的看着他,问他:“是你家人寄来的?”
张济生也笑道:“是我妹妹寄来的。”
他们同住一个屋子,根本瞒不住,也没有必要隐瞒。
同样在地里干活的一个老人感叹地说:“家人没事就好啊!”
能够寄东西过来,说明她是有余力的,有余力,就证明她是平安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消息呢?
张济生笑着道:“我妹妹给我寄了些老家的笋干和小鱼干,晚上可以用笋干蒸些小鱼干。”
此话一出,地里干活的其他人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来,“那真是托你妹妹的福了。”
他们在这里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鱼了,他们都好几年没有占过鱼腥是什么味儿了。
傍晚他妻子带着孩子从山上回来,听到小姑子给他们寄了东西,也十分惊讶,“玉生寄东西来了?有信吗?我看看!”
她和小姑子张玉生从小一起长大,敢情很好,听到小姑子的消息,他妻子忙过来拿信,就着火把昏黄的灯光把信看完,看完忍不住又是一阵哭,哭完又笑:“这下不用担心了!”
他们虽不知道小姑子下放后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但很明显,她现在是平安的,只要知道远方的亲人还活着,光是这一个消息,就足够慰藉他们了。
笋干被压的很实,他们十几个人吃饭,笋干还要不少,好在笋干泡发后会膨胀出很多来,只是在拿笋干的时候,张济生妻子发现不对,伸手在装着笋干的麻布袋子里掏了掏,居然掏出一个小玻璃瓶来,她也不敢声张,悄悄拿在手心里,放入口袋,直到第二天远离了人群,才悄悄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张济生。
张济生打开瓶子,掏出里面白纸包的几包药,看到纸条外面写的字,才知道是西药。
她怕他们下放的地方太过荒凉,又是带着孩子来的,要是有个头疼脑热找不到药,特意在笋干里面藏了些特效的西药给他们。
此时也不拘药放久了会不会过期了,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有药总比没有药强。
“看来妹妹在那边真的不用担心了。”张济生感叹地说。
只希望这样黑暗的日子能够都熬过去,兄妹俩还有再见面的那天。
可惜,他回不了信。
张医生一直在等她哥哥的回信,她虽下放到了临河大队来,却不知道大西北、湖建、更偏远地方是什么模样,她哥他们会有什么样的遭遇,明知道她可能等不到回信,可总是忍不住等待,又担心她寄过去的东西她哥能不能收到,又怕她藏在笋干中的药瓶会不会被人发现,给许明月带来麻烦。
一日日的没有消息,她就一日日的着急。
“也不知道哥哥嫂子他们收到了信没有。”她心里着急,还不能表现出来,她怕让许明月看出来,许明月又要冒着风险帮她寄东西。
那一袋子的笋干和蕨菜干不值什么,那两条四五斤重的大鲤鱼和小鱼干在这时代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只是为了让她的包裹顺利到她哥哥手中,哪怕明知道这些咸鱼和小鱼干会中途被人拿走,她还是放了那样大的两条晒干的大咸鱼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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