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弱王爷被迫娶了锦衣卫: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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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将物证交给我。”

    柳元洵好奇道:“那王明璋呢?这人又是怎么揪出来的?”

    顾莲沼收了帕子,又将漱口的杯子递给他,道:“王家大小姐是个深闺里的姑娘,能接触到的外男就那么多,范围本也不大,一遍筛不出来,就筛两遍,既然有这么个人,就一定能找出他留下的痕迹。”

    从王明瑄手里拿到骸骨,是为了向柳元洵交差;额外费一番周折揪出王明璋,是为了还债;除了这两件事外,还有件事,他没跟柳元洵说。

    王瑜茵的婢女一开始说,她是十五岁打得胎,后来听闻了骨珠的事情,又改口说自己记错了,确实是十二岁就打了胎。

    这其中的缘故,顾莲沼大致能猜到,但他没戳穿,而是让那婢女在“十二岁怀孕”的口供上画了押。

    他倒不是发了善心,想替王家贵女报仇,他只是觉得王明璋该死,所以顺手推舟送了他一程。

    他幼时也有过被人觊觎的时候。尤其是在兵荒马乱的逃荒途中,道德与法律失去了威慑力,人心里的欲念便越发猖狂。

    即便他用污泥涂了满脸,也难以掩盖与生俱来的出众容貌,自然也会被人盯上。

    他已经忘了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了。他只知道,那年他不过七岁,就已经学会了佯装乖顺,他甚至主动躺倒,趁男人靠近时,用树枝狠狠捅穿了他的左眼。

    他伤了人之后就逃了,胆颤心惊地躲了好一阵子,直到后来他懂了法,才知道那男人也不敢告官。毕竟他才七岁,哪怕强I奸未遂,也会判鞭笞,而后流放三千里。

    他当年没能杀了那个男人,以至于这口郁气一直堵在心里,久久无法忘怀,如今杀了王明璋,也算是一种宣泄。

    柳元洵并不知晓这些曲折隐情,仍在可惜王瑜茵命途多舛,他刚将口中的盐水吐出去,就听顾莲沼道:“除此之外,我还审了个人。”

    柳元洵随口问道:“谁?”

    顾莲沼淡淡道:“红秀。”

    柳元洵动作一顿,而后转头端详他,“红秀说了什么?”

    顾莲沼静静凝视着他,道:“她说,她的确看到你在侧殿抱着衣衫不整的王瑜茵。”

    “你信了?”柳元洵问。

    顾莲沼抬手去撩他的鬓发,“没信,所以来问你,好将卷宗写清楚。”

    柳元洵却愣了一下。

    但他不是因为红秀的事,他只是想起了一个月前,顾莲沼无端生气的一幕。

    当时,顾明远在他面前说了许多与顾莲沼有关的坏话,他不在意真相,但他厌恶顾明远的行为,所以偏向了顾莲沼。

    后来,顾莲沼问他“信了没有”的时候,他说了谎,顾莲沼当时便冷了脸,转身出了门。

    那时的他只觉得顾莲沼脾气古怪,并没有深想,可轮到自己问出这句“你信了?”的时候,他才模糊体会到顾莲沼当时的心境——他在期待。因为期待落了空,所以才会愤怒。

    柳元洵抿了抿唇,轻声解释起了红秀看见的那一幕,“那年宫中夜宴,王瑜茵也来了,我身体不适,露了面便去偏殿休息了。没过多久,王瑜茵也悄悄进来了……”

    宫中夜宴这样的场合,自然不能带着嬷嬷,王瑜茵又没有母亲在旁,所以葵水突至时,少女顿时慌了神,无人可求助,只能趁着经血尚未渗出裙摆,匆忙躲到偏殿更换衣物,这便和柳元洵遇见了。

    “这里是皇宫,她的丫鬟自然难以借到合适的衣服。我身份敏感,也不便出借衣物,只能剪切里衣长袖,让她垫在衣服里。”

    他为了避嫌,将床让了出来,自己则走到了屏风外。

    与此同时,红秀作为保和殿的清扫侍女,听见殿里有动静,便悄悄摸了进来。

    “红秀捧着蜡烛,影子拉得老长,王瑜茵受了惊吓,下意识往我这里躲,我身体也不好,没能扶住她,便一同跌坐在了地上,她正坐在我怀里。而后便听见外头一声惊呼,蜡烛灭了,那秉烛而来的侍女也不见了。”

    想来,那侍女便是红秀了。

    “她若是再往前走几步,便能看见大殿里不仅有我,还有王瑜茵身边的丫鬟。她们年纪尚小,我并未放在心上,这事便过去了,谁知竟有埋下祸端的一天……”

    回想起当初的意外碰面,柳元洵心中也有些怅惘。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活泼灵秀的小女孩,两年后竟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顾莲沼听完全程,脸上看不出表情,内心却思绪万千。

    王明瑄送到京府衙门的证据里,除了一些专供皇室的珠宝外,还有一样铁证:一条绣着柳元洵名字的绫锦。

    柳元洵的名字,是用金线绣的;绣艺手法,是宫里的绣娘专用的;而那绫锦,也是专供皇室的。七年了,距离柳元洵剪切袖子替她解围,已经过去了七年,王瑜茵也将这块绫锦保存了整整七年。

    少女已逝,她的心思无人能猜透。哪怕一开始保存这块绫锦,是因为她年纪尚小,不知如何处置,但七年过去,这块依旧完好无损地躺在盒子里的绫锦,已然说明了许多。

    ……

    用罢早膳,顾莲沼就去了诏狱,柳元洵倚着床头看了看书,起了困意便睡了过去,再一睁眼,便又是下午了。

    病人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尤其精力不济的时候,浑浑噩噩就是一天。

    晚膳时间已经到了,厨房里的菜已经备好了,可顾莲沼依旧没回来。

    淩晴抬眼望瞭望窗外渐暗的天色,忍不住劝道:“主子,要不您先用餐?等顾侍君回来,再让厨房重新做便是。”

    柳元洵放下手里的书,奇怪道:“怎么忽然改了称呼?”

    淩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解释道:“顾大人如今都是您房里的人了,老是‘大人大人’地叫,显得生分了。而且,除了我和我哥,其他人都这么称呼。”

    改了称呼也好,毕竟人多嘴杂,门口还有洪福的人守着,万一传到洪福耳朵里,难免又惹来猜疑。

    只是顾莲沼迟迟未归,他心里不免担心,“我倒是不饿,等等也无妨,倒是你们,饿了就先吃吧。你再叫个下人去锦衣卫指挥使司看看,别是出了什么事。”

    “好嘞,我这就……”

    “不必了,”淩亭向屏风外看了一眼,道:“人已经来了。”

    淩晴的功夫较他逊色一些,迟了两息才听见顾莲沼的脚步声,“确实来了!主子,那我便去传膳了。”

    柳元洵点了点头,目送她绕过屏风,又眼看着顾莲沼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披着一身寒霜,脸色冷峻沉郁,许是刚从诏狱里出来,身上带着股阴冷的煞气,这样子,倒和初见时差不多了。

    柳元洵亲手替他倒了杯水,往前一送,担忧道:“出什么事了?”

    顾莲沼接过杯子,又顺着柳元洵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有些不解:“为何这么说?”

    “我瞧你脸色不大好,还以为……”

    顾莲沼一怔,而后瞭然,他屈指揉了揉眉心,道:“没出事,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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