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皇帝改造指南: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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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程,经过宰相再三审核,又算得上什么旨意?

    一张圣旨要想生效,必须要中书取旨,门下审核,尚书宣旨施行。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只会是废纸一张。皇帝亲笔?皇帝亲笔又怎么样?宰相封驳回去的皇帝谕旨,又不是只有一张两张!

    相比起大唐的法度粗疏,带宋在圣旨的管理上甚至要更加的严密、精细、完整,各种意义上都没有空子可钻。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苏莫确实不可能靠一张圣旨做到什么——不,他甚至连私下里靠近皇帝、施展手段的机会都没有;带宋虚外实中的祖宗家法,是开玩笑的么?

    “但还好,现在遇到了道君皇帝。”苏莫面无表情:“在对内防备上,赵宋的体制是没有缺陷的。它唯一的缺陷,就是道君皇帝。”

    带宋体系的防火墙着重有三道,一道是宰执,一道是台谏,一道是皇家世代联姻的军门;而在道君皇帝十余年的妙妙操作下,这三道防火墙全部都已经崩溃了。所谓劣胜优汰,所谓劣币驱逐良币;道君几十年来坚持不懈,终于将正常人一个也不剩的从汴京朝廷中驱逐了出去,而保留下的都是狗,是猪,是阿奇那,是塞思黑,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反正没几个是人。

    总之,以苏莫的眼光看,经过道君皇帝十年奋斗,朝廷高层中唯一可以称得上还有脑子的,大概只有蔡京蔡元长一人了——是的,蔡相公很坏,坏得头顶流脓、脚下淌水,但在徽宗宠幸的那一堆非人哉当中,他绝对算鹤立鸡——不,鹤立蛆群,智商能力都超凡脱俗的那一个了。

    这么说吧,在亲信重臣们都狂拍道君马屁,竭力支持他派童贯搞联金攻辽的时候,蔡京是亲信中唯一反对的那个。这倒不是源自良心,而大概是纯粹出于惊恐——他真的不是傻子,所以他也真的看得出这套神经刀背后的巨大风险!

    不过还好,脑子正常的坏人也是没办法在绝对的烂货中立足的。在十天以前,道君皇帝已经授意人斗倒了这位老奸臣,而蔡京自知局势危险,提前也打点行李,做好了跑路的准备——换句话说,此时宋朝高层之中,基本已经没有正常人了。

    再完善的制度也要人来执行,以带宋高层的类人状态,拿什么防火墙都顶不住压力。更不用说,金人南下后汴京人心惶惶,高层中已经有不少人要规划着随道君皇帝南下开润了。宰执的阻力,由此一扫而空。

    “只要宰执没有拦,那下面就更拦不住;这张圣旨就算合法了。”苏莫道:“毕竟,道君皇帝有所谓的‘御笔’制度……”

    穆祺喔了一声,显然心知肚明。刘彻则好奇的转过头来:

    “御笔?”

    “道君发明的新制度。”苏莫漠然:“以唐宋原本的惯例,圣旨要由宰执画押,才能颁布施行;但道君别出心裁,居然绕开宰相,直接以手谕指挥一线。胆敢违背,都要以大不恭的罪过论处,是要流放海南岛的……”

    刘先生愣了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说实话,虽然武皇帝这一辈子独断专行我行我素,但在关键问题上从来不敢含糊——他的诏书都是要由丞相九卿集议,得到外朝共识后才能施行的;如果绕开了了外朝颁布命令,那这条命令最多只能算“中旨”,是私人指挥而非官方意图,违背了也不会触犯汉律,根本没有问题。

    事实上,位居二千石的汲黯汲大夫就曾多次违背武帝的中旨,甚至可以将当面的命令都视若无睹、我行我素;丞相公孙弘在担任御史大夫时也公然质疑过武帝开发西南夷的政策,还得宫里派人和他反复辩论,双方彼此让步之后才能推行。

    这样繁琐的反复拉扯、彼此牵制,当然不是因为皇帝温和软弱,而是出于现实的考虑——位于长安的皇权对前线基本一无所知,要是不听一听大臣的意见,真有可能会搞出弓弩向左移动五十尺的大笑话来。

    要么你就和外朝取得共识,要么你私自下令要允许人纠正;随便滥发旨意,以流放的酷刑威逼整个官僚系统严格遵守,那无疑是瘫痪了所有的纠错机制,长久以来,恐怕——

    喔,不用恐怕了。要不是胡搞乱搞疯狂到了一定的境界,现在道君皇帝的脑袋怎么会泡在水里呢?

    刘先生叹了口气,又把赵官家的头往水桶里按了一按。

    “因为这个制度,下面没有任何人敢质疑赵官家的御笔。”苏莫解释道:“只要将旨意发下去,自然会有人战战兢兢的执行下去——某种意义上,道君皇帝在中央集权上的造诣还真是前无古人,绝非以往可以媲美的……”

    中央集权有两个要点;第一是能把权力集中起来,第二是能把意志贯彻下去。带宋及之前的皇帝要受限于外戚士族乃至相权,有的事情不能不束手束脚;带宋之后的皇帝倒是在中央无可抗衡,但因为皇权不下乡的缘故,他们的意图却未必能在基层实施下去。

    可道君皇帝就不同了;他一方面可以绕过相权滥用御笔,另一方面这些御笔也真能贯彻执行——在王荆公变法之后,带宋已经建立起了古典时代最完善、最精密、最强大的官僚机器,而这台官僚机器,恰恰足以将皇帝的一切狂想百分之一百二的执行下去。

    说难听点,带明也不是没有逆天皇帝,带明的制衡能力也很弱鸡;但以带明那个七零八落四处漏风连税收都算不明白的官僚系统,上面皇帝有十成的恶意,落到下面也就只剩个两三成,大家咬一咬牙还能忍;可带宋的系统稳定强劲,却真能把皇帝的恶意十二分的输送下去——那个结果嘛,当然更加劲爆、更难以预料。

    ——开国遗留下的破烂官僚机构反而成了制约后代皇帝作恶的最大本钱,这搞不好才是朱洪武的高瞻远瞩、远见卓识,旁人又哪里识得?反观乎赵宋,一味加强官僚系统,最终又是个什么结果?

    “执行有力的系统居然反过来摧毁了国家,这谁又能预料到呢?”

    穆祺忽然出声感叹,声音居然还颇为响亮。站在旁边的苏莫瞥了他一眼,似乎还略觉诧异;但稍微迟疑片刻,还是回了一句:

    “这也是自然之理。”

    穆祺立刻道:“自然之理么?”

    “当然。”苏莫顺口接了一句:“千余年来无数人前赴后继,消灭了外戚,消灭了士族,消灭了权臣,消灭了藩镇,终于把权力全部集中到了皇帝手上;但这样一来,只要皇帝稍稍不正常一点,那下面当然就没有什么人可以抵御……”

    穆祺大声的“喔”了一声,仿佛真是恍然大悟、深刻领会的样子。不过这样拙劣的演技显然瞒不过任何一个人;至少摁住赵官家手脚的卫霍两人颇为尴尬,只能低头假装没有听到。至于刘先生么……刘先生的脸阴沉了下来。

    他一把拎起道君皇帝的脑袋,语气已经变得凌厉万分:

    “你招不招?!”

    总之,在被伺候了小半个时辰后,道君皇帝终于完全崩溃,嚎啕大哭、涕泗横流,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强硬。他哆嗦着拎起笔来,照着吩咐写下诏书,随后瘫软在地,呕吐淋漓,再也爬不起来了。

    苏莫仔细检查完手谕,确认再无问题,终于将白麻纸卷成一卷,塞入袖中。他向几人反复道谢,表示一定会按时交割先前约定好的价格。而穆祺口中推让了几句,终于忍不住好奇出声:

    “你打算怎么守住汴京城呢?”

    “尽力而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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