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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地府皇帝改造指南》 110-120(第11/18页)
一念及此, 少帝眼珠子都要瞪圆了;他不顾小黄门的阻拦,毅然翻身而起, 竭力支撑着发软的身体, 怒喝着让庸医快滚, 换一个稍微有点见识的人来——因为权威所限,他不好对着居心叵测的重臣发火, 干脆就把锅往医生头上扣,以此敲山震虎, 显现自己捍卫权力的决心——“静养”?谁敢再叫他静养,他就叫此人到泰山地府静养!
这一句怒吼有没有镇住陈群曹真等老臣,尚且还在未知之数,但至少下一个医生是绝对听懂了。这位新来的背锅对象战战兢兢的诊脉完毕,果然全盘推翻了前任的论调,给出了完全不一样的诊断——既然皇帝不喜欢“并无大碍”,那就是“略有小恙”;当然,虽尔是“略有小恙”,但绝对绝对不需要静养,只要喝下一碗汤药,立刻就能龙精虎猛,恢复正常。
果然,少帝的面色舒展了。静养是不可以接受的,但喝一碗立竿见影,这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于是他挥一挥手,让医官下去煎药——什么样的药呢?既然皇帝是晕眩失态,那就要用宁神的好药——珍珠、朱砂、硼砂、夜明砂;既然皇帝要“立刻见效”,那就不能不把药物的剂量加重;十倍二十倍也绝不吝惜。医官亲自抓药,亲自生火,亲自煎熬,十几倍的药材浓浓熬成一碗,毕恭毕敬呈上,看着病人略无迟疑,一口干了下去。
这样精心炮制的猛药,收效果然是迅速之至。少帝面色迅速恢复,很快就能从榻上坐起。为了彰显他的强硬与自制,少帝长长吐气,挥手再吩咐宫人:
“把那个畜生骂朕的信再呈上来!”
信件已经被泄漏,再讲什么保密就纯属笑话了,与其等这些居心叵测的大臣退朝后私下里议论纷纷,还不如当面锣对面鼓,将一切肮脏龌蹉直接掀开,逼着各个老登当着自己的面表明态度,从此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他就还不信了,陈群曹真等再积威深重,难道还敢当众质疑自己的血统不成?!
应该说,这个决断还是很果决、很凌厉的,足可以平靖人心、弹压浮言,不说能堵住宫中悠悠之口,至少可以让顶层的贵人闭嘴缄默,控制住大概的局势。所以底下的大臣听闻少帝决断,虽然都不能开口,心下却未必不是暗自凛然,禁不住的佩服这位主上的刚强果断,难以应付。
不过,在场众人实在都小瞧了被少帝痛斥为“畜生”的司马仲达的文笔了;他们先前浮光掠影,瞥过的还不过是信件的第一页,其刺激狠辣,已经无可言说;但后面几页的强猛效力,那真是一层还要高上一层,一直高到与天并齐,超出所有人的预料——总之,少帝当众翻了数页,那张干瘦的脸就骤然泛起了血色,仿佛先前被药力催生出的血气,现在都堆在了脸上翻涌。
不过,刚刚喝下去的药还是有奇效的,无论现在受刺激到什么地步,皇帝都依旧还能强力支持;他挥手赶走要来搀扶的工人,亲自将书信翻到了最后一页。眼见这漫长的羞辱将要告终,他清了清喉咙,大概是想憋出几句慷慨激昂的狠话,表示自己并没有被司马懿的攻击破防;但即将开口之际,少帝的目光却不经意落到了最后几列小字上。
于是——于是他忽的哆嗦了几下,鼻孔中忽然滑出两道鲜血,终于晃了一晃,当面又扑了下去。
说实话,皇帝被一封信直接放翻,仰面朝天、不省人事,当然是很要命的事情。但如果是在政局稳定的时候,其实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毕竟陈群曹真都是久历风雨的人,不会在关键时刻拿捏不住轻重。不过,少帝自上位以来,为了潜移默化地拔除老臣的政治影响,在宫中逐步清洗,迅速换人,已经将大内上下打理成铜墙铁壁,针扎不透,水泼不进,切断了外朝一切的影响;而以这样的局面,纵使陈群想要临机决断,下重手控制住宫廷消息,也会愕然发现自己手足受限,早就无法运转宫中这些完全陌生的权力体系了!
于是,等陈群费力吧啦梳理完权力结构,将命令由上而下逐一贯彻,堵住了所有可能的外泄漏洞之后,宫中的消息也早已经随风扩散,传播到所有应该传播的耳朵之中了。
不过,权力的冲突就是如此客观而尴尬,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曹睿真出事了?”
“确凿无疑。”
武侯向众人展示了一张小小的纸条。这是洛阳城中的眼线拼死拼活送来的消息,虽然只有寥寥数字,但蕴含的信息相当丰富——国家是一艘会从顶部漏水的船;当年少的皇帝骤然暴病之后,部分高层的乐观主义者可能还忙着上下钻营准备趁着空子篡夺权力;但悲观主义者们则未雨绸缪。已经开始着手学习四川话,以及派人给西蜀的眼线硬塞消息了。
——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爱大汉嘛!
显然,这种反应也是非常正常的。封建家天下时代,中央政权的稳定有九成九都仰仗着皇帝一人的心意;如今少帝晕厥皇权空缺,则无异是将整个上层抛入风口浪尖,滑入完全不可控制的漩涡之中——尤其是少帝如此年轻,到现在膝下连个继承人都没有;因为曹魏家法,后宫太后不得干政,有资格参与皇位角逐的近支宗室又被尽数驱逐在外;于是偌大京城之内,到现在居然没有一个可以在权力稳定上说得上话的人!
皇位空虚、外敌觊觎;宗室孱弱,满朝疑虑;这样的局面,怎么越看越是熟悉呢?
喔不,仔细想想,如今的曹魏比之东汉,局面其实还大大的不如。老刘家毕竟是几百年的金字招牌,就算一时行差踏错皇位出了岔子,等闲也没有人敢觊觎。但你要说曹魏有什么强劲的政权坚韧性么……唉,只要看一看自己左右忠不可言的诸位同僚,那高层的士族们简直就都要发笑。
曹魏政权到底稳不稳固,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秉承着这样的信念,士族们才会特意给自己大留后路。而且以实际渠道来讲,两国之间打虽打斗虽斗,私下里互相走的门路却相当之不少;有的门路直达天听,甚至能够直接送到诸葛丞相面前;而经由这样的门路,千辛万苦送过来的消息,参假的可能性当然很小很小。
理论上讲,这样的选择非常合理;但灵活到如此地步,仍然让穆祺大为吃惊:
“这转弯也太快了吧!”
“乱世中活下来的人,总得明白一点处世的道理。”丞相道:“而且,这也是侥幸。他们多半还不知道我们的立场,所以还心怀侥幸,以为可以合作;相反,如果知道了我们对九品官人法的立场,那恐怕就……”
他停了一停,缓声道:
“我已经设法把曹睿重病的消息送到了长安城内,但长安城中并无动静。”
同样是面对天子重病、权位空缺、格局动荡,洛阳城中人心惶惶,各寻退路;长安城中却能不动不摇,略无风波;这当然不是因为长安的老宝贝比洛阳的公卿更爱大魏,而纯粹是因为双方局势各异,根本选无可选——洛阳城中大概还抱有与武侯疯狂贴贴,大家一起延续往日美好时光的幻梦,而长安城却早已被现实毒打,清楚他们与诸葛氏是势不两立,根本没有任何缓冲的空间。
——曹睿病了?洛阳乱了?别说现在只是病一个曹睿,就是曹操今天从地里爬了出来宣布自己弃暗投明投降葛氏,他们也要坚定不移,用鲜血和生命来捍卫大魏,捍卫那个可以给自己带来九品中正制的伟大王朝!
大魏在时,不觉其异,大魏将没,不见其比;人都是要在比较中才能分出好坏;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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