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但给云上五骁看病[崩铁]: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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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踟躇良久。

    他看向空荡的病床,视线游动, 静默片刻后,妥协般低叹一声,从窗台跳下来。

    长发轻动, 衣袂拂过理石台, 靴底磕在地面, 发出轻笃的声响。

    丹枫抱臂,倚着窗台,不远不近地站着, 与景元遥遥相望。

    一团碧色的水笼跟着飘进来,兆青小声的哭嚎打破宁静:

    “说了你自己进去,我不进,前面可是神策将军,你不要命我还要——啊——!”

    丹枫不悦地动了动耳尖。

    景元的金眸瞥去,凌厉视线在兆青身上转了一圈。

    像被雄狮盯住了,兆青头皮发麻:“……”

    委顿的灵火额头冒汗,控诉戛然而止,几秒后,它谄媚地尬笑:

    “啊,看,神策将军各个英勇威武,传到您这代还是这么……”

    景元气定神闲地拖长了尾音:“兆青。”

    他每次这么说话,都给人一种毛骨悚然暗流涌动的不妙感。

    兆青一激灵,眼珠左右乱转,像是卡壳的机器:

    “诶?嗨,我可不是它,您这是叫谁呢,兆青……这名字怪好听的。”

    “闭嘴。”

    丹枫的警告短促有力。

    兆青吓得立刻噤声,有了先前的经验,不知体内的建木之种何时会再度偷窥它的行为,它完全不想触霉头。

    它背过身去,焦急地搓着手,思考究竟是出卖建木还是欺骗神策将军的后果更严重……

    嘶,好致命的选择题。

    房间中唯一的噪音消失不见,气氛如封冻的河水,再次陷入滞涩,无人肯先开口,怕搅乱了眼下还算平静的气氛。

    身后的月色皎洁,在丹枫肩头洒落一片碎光,光点被暗色侵夺,显得他目光晦暗冷肃。

    他为追查古海禁地倾塌之事的来龙去脉奔走忙碌,猜测景元掌握了有关持明的证据,曾试图潜入神策府,与其旁敲侧击,直接询问神策将军本人显然是最好的办法。

    可真见到了旧友,看清故人相似的眼中隐匿着深沉心思,目睹对方坚固铠甲的锋利棱角,病房内的月光如一道界限,将他们隔离在截然不同的空间中。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有质问的资格,除了框定罪责的判词、为自身离经叛道的自负作的苍白注解,他们之间已无话可说,

    有一根紧绷的细线牵在二人中间,只要有一方试图拉动,便会顷刻断裂。

    景元与丹枫的视线相触,抬起下巴,朝病床另一侧的圆凳一指。

    “坐?”

    即便敛了轻柔的熟稔,他的口吻依旧与曾经别无二致。

    “不必。”

    丹枫垂下眼。

    “郁沐或许要很久才回来。”景元道。

    丹枫神色一动,手指在臂膊上轻敲,淡淡回绝:“太小了,坐不下。”

    白天曾屈腿挤坐在小圆凳上吃饭的景元:“……”

    丹枫看出了景元的无奈,略作思索,随口道:“你为什么在这。”

    “你确定要深究我停留此处的原因吗?”

    景元笑意不达眼底,染上一丝往日的温和,稀释了其中深意。

    丹枫蹙眉。

    默契至此,丹枫当然清楚对方的言外之意。

    一旦他向神策将军发问,必然会承受相应代价,被追问行踪,或者质问来历——这恰恰是当前的他无法说清的。

    他深吸一口,不再试图弄清答案。

    景元多半是察觉到了郁沐身上浅淡的云吟气息,又或者,神机妙算的神策将军就是有本事掌握仙舟诸人的动向……

    罢了。

    他换了一个对现阶段的他们来说重要且安全的共同话题:

    “你联系上郁沐了?”

    “没呢,他在忙,不回消息。”景元晃了晃手中的玉兆。

    “他说自己去丹鼎司,忙你交代的事了。”丹枫意有所指。

    “我可没交代他晚上在外乱跑。”景元无奈,“他似乎不记得自己还在病假中,是个危重患者,再这样下去,我该考虑缩减他的假期了。”

    丹枫瞄一眼墙上斜挂着的薄薄病历本,视线的移动变得缓慢。

    景元以为丹枫会继续发问,但可惜,龙尊大人清冷孤独,心事深埋,如同古海下汹涌的怒涛,难以从那张冷淡的脸上窥见一分一毫。

    将丹枫的神情尽收眼底,景元眯起眼,他知道,对方又在打定主意一意孤行,判断,忖度,将一切不受信任的因素排除在外,不至险绝不肯回头。

    神策将军嘴角轻动,一点点垂了下去。

    各怀心思的二人均是缄默,半晌,景元道:“那只岁阳,可否交给我?”

    竖着耳朵旁听的兆青忽地窒息,它焦急地望向丹枫,只见龙尊大人干脆道:“可以。”

    “不可以——!你们谁问过我意见吗?!”兆青尖叫。

    “你没有意见。”丹枫淡淡道。

    兆青气急败坏地打滚,发出刺耳的支哇声,丹枫一抬手,直接将水牢静音。

    “你难得好说话了。”景元饶有兴致道,“该不会是变相的投名状吧?”

    丹枫:“随你怎么看,它对我已经没有价值,收容岁阳一事非我职责,只不过,郁沐想要它。”

    景元恍然,“怪不得答应得这么干脆,你想让我在郁沐那当坏人?”

    “如果是你,于情于理,都说得通。”说完,丹枫可疑地偏头,避开景元似笑非笑的视线,“只要我们串好口供……”

    “口供。”景元挑眉,“呵,你和郁沐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要好。”

    丹枫没说话,只是犹豫着摇头,幅度很小,难以察觉。

    景元颇有深意地看向水牢中歇斯底里的岁阳,他深知兆青的来历和脾性,同样清楚这只岁阳并非眼下动荡的始作俑者。

    “郁沐想从这只岁阳身上得知什么?”

    丹枫:“他的身世。”

    “身世。”景元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

    “我以为,郁沐丹士的人生经历,简单得就像他在丹鼎司档案——生自仙舟「罗浮」,一百余岁,师从上一任医士长绯权,任职年限不过四十,自绯权死后才展露优秀的医学造诣,如今是丹鼎司小有名气的丹士。”

    高悬天际的明光们从不将目光投向芸芸众生,渺如行云的优秀之辈在更惊才绝艳的天才面前不值一提。

    在群星辈出的时代,这样履历的平凡丹士在罗浮遍地都是,无人在意。

    丹枫还是摇头,并不接话,他藏着心事,不肯尽数说与景元听。

    他手指一曲,困囚着兆青的水牢向景元飞去,在即将到达对方面前时,一阵波动忽地从背后敞开的窗户袭来。

    如同汹涌海潮袭至岸边,卸去凶猛的冲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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