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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汴京市井日常》 110-115(第3/7页)
筹谋好的,先前种种,不过是为了迷惑他,叫他放松警惕罢了。
魏相公喝着上好的佳酿,却觉得如鲠在噎,眸光扫过魏观,便不自觉咬了咬牙,可心里则是淡淡的满意自豪。能把他也给蒙骗过去,看来自己这个儿子,并非从前以为的不知变通之辈,如此甚好。
*
消息传回陈家的时候,却是一道又一道的圣旨。
先是给元娘和魏观赐婚的,元娘只是讶然片刻,并不觉得多惊愕,魏观既然应承他,自然会将所有阻力除去,当众向官家请旨赐婚,此事便没有转圜的余地,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但她挂念的却是另一桩事,婚事哪有家人性命要紧。
而岑娘子却安定了些,既然官家下旨赐婚,就算事情不成,也不会波及到元娘身上。
在几人忐忑等待中,第二道圣旨临门。
接着是第三道……
接完旨,香案上的香还在燃着,陈家院子里的几人却觉得飘飘然,连站都要站不住。期许了许久的事,蛰伏了十几年的苦楚,今日就这样有了定论?
一朝得雪!
如释重负之余,是不可置信与深深的空虚。
元娘把岑娘子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去和万贯取了茶,想要煮茶给几人喝。
茶才刚煮好,门便被敲响,是有客来了。
第113章 她有些好奇,难道魏夫人与自家阿奶也有故事?
院子里的几人对视一眼,岑娘子疑惑,“莫不是还有圣旨?”
也是,一连几道下来,兴许还有圣旨。
但是想想又不至于,拢共就这么两件事,哪还能再折腾?
元娘则道:“许是阿奶回来了。”
陈括苍还要和其他进士们一道游街,想来不会和王婆婆跟孙令耀一道回来,算算时辰,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以防万一,元娘喊万贯跟在自己身后,然后便去开门了。
门方才打开小半,就能窥见对面的衣裙,是绸布做的,足见来人必定富贵。元娘也因此疑惑了片刻,但她将门彻底打开,青天白日,天子脚下,自己家里刚接过圣旨,寻常宵小之辈不会不长眼地前来。
而这时候,她才窥清全貌,门外站的不止一人两人,穿绸衣戴金钗子的妇人后面是一辆马车,两旁还有婢女和护卫。
门口杵着的妇人客气问道:“此处可是陈家院宅?”
元娘纵然不明所以,也仍从容自若地回答,她点点头,“正是,敢问卿是何人,可有何事?”
那着绸衣戴金钗的妇人笑了笑,举止颇为文雅,她答道:“我家主人乃是魏府夫人,前来拜访贵宅的老太君。”
原本王婆婆是一介百姓,她是不能被尊称为老太君的,但她的儿子陈谦被追赠官位,虽说官品犹嫌不够,但客人拜访时这样微微抬高身份的尊称亦不算逾矩。
元娘听见妇人一说,心弦一震,忽然她福至心灵向马车处望去,正好见到魏夫人掀起帘子。见到元娘望过来,魏夫人并没有被发现的局促,反而雍容闲雅地一笑,没有刻意的傲慢,但上位者对下位者,或者说尊对卑的那种天然悠闲尽显。
元娘心中紧张得要死,魏夫人的到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可不知是不是因为过于紧张的缘故,元娘觉得自己从未有这般清醒的时候,手脚似乎有了自己思想,她仿佛被另一个人掌控了躯壳,她能游离地感受到自己的每一个举动。
她扬唇浅笑,是从未有过的端庄娴雅,她听见自己语调轻缓,从容自如道:“原是魏夫人,可惜我祖母尚未归家,若不嫌弃寒舍简陋,还请进来歇息片刻。”
说着,她就朝边上退开半步,而面上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而魏夫人也没再让仆妇代劳,有婢女将她搀扶下马车,她绣着精美云纹牡丹的绣鞋在踏上石板前,鞋底清晰可见,干净发白,没有沾上半点尘土。
这便是士族女子的绣鞋,元娘都不必抬脚,也知道自己鞋底定然是灰黑的。因为她成日在外,即便如今已经深居简出,但也常常要外出采买食物,昨日,她还刚去了新郑门,就为了挑两尾新鲜的鱼。
元娘脑海里浮过种种思绪,却皆不曾表露出来。
魏夫人不着痕迹打量着,倒是微微点头,虽然这些年长于乡野,又在市井耽误了几年,但不卑不亢,言行有据,倒是被教得很好。
她还怕自己见到的会是一个肤色黑黄,举止粗糙的野丫头。
也是,有王老太君在,又怎么会教得不好,听闻她的幼弟就以十四的年纪考取了进士,还是探花郎。虎父无犬子,他早逝的父亲不也是当年的探花郎么?
而且不论是王氏,还是陈氏,都富贵了许多年,王氏的门庭尤为高贵,祖上不知出过多少重臣。
想到此处,魏夫人看元娘的目光又满意了许多。
当年能定下亲事,就足以说明,她对陈元娘的家世是满意的。不仅仅是官位这么简单,还有家风教养,真正有底蕴的人家,纵然一朝没落,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魏夫人这么想也不足为奇,宋朝许多士大夫若是择儿媳,常常会看她家中是否有家训家规,若是没有,纵然身份看着相当了,也是不满的,断然不会聘娶。
魏夫人缓步走进陈家的院子,说是院子,也只有那小小的一隅,便是与魏家下人住的屋舍前的空地都不能比。但她环视周遭,收拾得温馨雅致,有石桌、秋千,还有夏日乘凉的棚子,棚子上缠绕着野藤,颇有野趣。而石桌上还放着下了半盘的棋,正是元娘昨夜和陈括苍下的。
只是当时天色渐晚,两人还未分出胜负,索性就放在那,留待回来再下。
其实也是个念想,毕竟第二日去得凶险,多少算是等着回来的意思。
魏夫人自己闺中时就爱下棋,她家累世官宦,父亲不愿入仕,却也是既有名望的大儒,所建的书院中有许多来求学的士子。
她闺中顽劣时,也常偷偷去瞧人家对弈。
甚至和父亲的几位弟子都隔着屏风下棋比试过,想当初,魏相公家中虽富庶,但早两代还是填不饱肚子的庶民,后来纵然有万贯家财,也只是商贾。
与魏夫人之间,相差甚远。
但他求学极为勤谨恭敬,若遭师长责骂,则色愈恭礼愈至,她当时觉得此人无趣至极,和其他学子没什么不同,甚至更为古板,并不怎么喜欢,乃至是有些隐隐的不喜。
可当她偶尔和他下棋后,发现他棋风凌厉,完全不似平日的板正严整。故而生了些兴趣,后来就逐渐改观,发现他也是有人气儿的,不知不觉便动了心。
许是因此,看着那盘棋,魏夫人回想了许多,目光便也不自觉多停留了会儿。
院子里能认出魏夫人的只有岑娘子,两人的夫婿曾是同僚,关系又极好,自然有交集。故而,即便没听清门外说了什么,这时候也是一样认出魏夫人。
岑娘子又惊又喜,同魏夫人互相见礼,打了招呼。
因为圣旨的缘故,两家人注定要结为姻亲,岑娘子有心为元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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