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的船: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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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他下马,叫他身败名裂,却一条缝隙没叫人找到。

    他不爱邀功,认真应对每一件经手的案子。接过刑侦队长职务后,对上有交代,对下肯担责。

    与他共事的都喜欢他,下属们也肯出力。毕竟,他半点架子没有,散漫惯了,心情好了还嬉皮笑脸,跟谁都处得来,谁都能聊上几句。但碰上那些拎不清的,摆谱的,他懒得奉承讨好,也不怕得罪人。

    誉城城市巨大,人口多,重案不少。好在队伍在他带领下,作风净爽,也强硬;少有积案。

    前段时间积压了十几年的夺枪杀人大案也在他手上成功锁定嫌疑人,发布通缉令。

    至此市局再无积案。

    下辖的区局倒有个案子叫他挂心:半年前天湖区一位女性失踪。区公安排查过几回,尚未找到蛛丝马迹。

    附近省市最近公布的一起失踪事件发生在江州,许城凭职业嗅觉,去江州出差时跟着扫黄打非调查了一下。但无异样。

    进入十一月,队里格外繁忙。上半年的几起恶性案件已侦查完毕。市检察院联系开会,讨论案件后续审判和披露事宜,许城便带队去了趟市检。

    *

    十一月初,誉城入冬了。

    下午,许城和下属余家祥从市检察院出来。余家祥是许城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入职市公安。

    下午五点,天色已昏暗。气温逼近零度,寒冷刺骨。

    两人没开车,坐地铁返程。市检察院在两个站中间,许城以往都去上一站坐车,但余家祥习惯走下一站,回他家可少换乘一趟。

    许城正好有事跟他聊,同他一道往下游地铁站走。

    男人步履很快,聊着案子,几下就到了。

    许城刚走到检票口,余家祥往口袋里一掏,想起一事,说:“等下,我去那边给手机贴个膜,上回出勤把手机屏摔个稀碎,换了我八百。”

    许城说:“来的路上没见到贴膜的。”

    他职业敏感,一贯对周围环境观察敏锐。

    余家祥指了下:“下楼梯那儿,得往右拐,地下通道里头。”

    许城跟他往那边走,余家祥说:“你要不也贴一个?”

    许城说:“不喜欢。手感不好。”

    誉城的地下通道总有人摆摊,城管一来就跑,跟打游击似的。

    如今冬季,潮湿严寒,通道里摊位不多。只有那些实在困顿的中老年人瑟缩在墙边,兜售充电暖宝宝、袜子一类的冬季用品。

    许城路过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跟前,心下怜悯,买了摞袜子和一堆USB电热手套,正好拿去办公室分给同事们。

    老人一下卖出这么一大单,开心极了,热情地给他装袋好。

    余家祥已走到前边贴膜的摊位去了。

    许城朝他走去,一个姑娘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摆个简单的支架,上支一块木板,板上分门别类拿几个漂亮的彩色小纸盒子装了一层层的手机膜,摆放得整整齐齐,赏心悦目。

    桌上贴立一张洁净的白纸板,上头用水彩笔详细写明普通膜钢化膜防窥膜等各种膜的型号与价格,字体大方清秀。还贴了可爱的卡通贴纸。

    桌子前头垂着一个小花布口袋,外贴收款码,内里则装着各类面值的零钱,供客人自主找零。

    余家祥说:“防窥膜三十五一张啊?”

    姑娘正给前一个先来的女孩贴膜,点了下头。

    “钢化的也三十五?”

    姑娘又点了头。

    余家祥:“那防窥的钢化的多少钱啊?”

    贴膜的姑娘咳嗽一声,往前探了点儿,拿手在纸板上边指,四十。

    余家祥察觉到异样,刚要说什么,前头那女顾客不满了,说:“她不会讲话,你能不能别为难她?价格款式都清清楚楚写在这呢,你看不见呀?”

    余家祥一愣,忙说抱歉,

    那姑娘没什么回应,仍是低头认真贴着膜。

    许城走到旁边站定,看了那姑娘一眼,她头发很厚密,束了个低马尾。因为忙碌一天,马尾很松散了,大片的头发垂落在她脸颊两侧,遮住了脸,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小小的白白的鼻尖。

    她手法很好,很认真,膜贴上去没有半点气泡,她一遍遍拿小铲子把平面仔仔细细铲平,递给女孩。

    女孩很满意,开心地塞了三十五块钱在小布兜里,转身走了。

    小布兜干净秀气,上头映着一只可爱的大耳朵粉兔子。许城目光停留了会儿,他知道,那只兔子叫美乐蒂。

    而一旁的白色保温杯上,同样印着一只笑容大大的美乐蒂。

    也就是那时,他意识到从刚才就有的一丝异样感——这姑娘的摊位洁净漂亮得出奇,不像一般随意糊弄甚至狼狈的出摊人;反而给人珍爱生活的美好感,无处不透出摊主的一颗玲珑心。

    余家祥把手机递给她,说:“防窥的钢化膜。”

    姑娘看了眼他的手机,低头翻出合适型号的膜,拿小抹布把手机屏幕擦得干干净净,擦了好几遍,直到一尘不染。

    许城又看了眼她的手,因天气寒冷而冻得通红,手指上有一处骇人的伤肿。她穿了件很厚的黑色羽绒服,仍看得出人是瘦弱的。

    他意外瞥见她背后的行李包里似乎塞着折叠的轻制拐杖,只有一角,不太确定。

    他又多看了她几眼,但她一直没抬头。

    她拆开一张膜,又别过头去咳嗽了几下。

    余家祥说:“感冒了吗?生病就在家休息一天嘛。”

    姑娘没讲话。

    余家祥走到另一侧,看着地上的东西,说:“哇,这些手机壳都是你做的?”

    姑娘正贴着膜,轻轻点了下头。

    余家祥冲许城招手:“诶,你看给我老婆买哪个好看?”

    许城上前两步,这才见小桌左侧还拿一块小花布摆了个摊,全是流沙手机壳,按色系和流派摆得齐齐整整,仿佛在看一截截自然光谱。流沙里,静淌着或浓烈或清雅的色彩,艺术性的搭配,精妙的创意,相当惊艳。

    大部分为自己设计,有几个是仿美术经典,卡拉瓦乔《捧果篮的男孩》,穆夏《茶花女》,修拉《大碗岛的星期天下午》,维米尔《代尔夫特一景》……

    许城只看一眼,脸色就变了。

    他几乎是立刻看向那姑娘的左腿,长款羽绒服下,左脚没有鞋子,裤管空了一截。刚好有猛烈的冷风穿过地下通道,那裤腿跟旗子似的摇了摇。

    她捂住口鼻,再次咳嗽起来,大片散落的头发从肩上滑落。

    许城怔着,脑子里轰了一下,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他慢慢蹲下,看清她低垂的眼睫和鼻梁时,就已有预感。而她恰好感觉到一道阴影落下,手还捂着口鼻,却轻轻抬了眸。

    像是一片蝉翼落进了他眼睛里。

    她的咳嗽在一瞬间止住。捂着的手掌之上,一双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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