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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西江的船》 20-30(第5/31页)
咬得鲜血淋漓,他一张脸冷酷无情,一双铁爪不见半分松动。
许城因求生本能而拼命乱抓的手在某一瞬间抓到姜皙,那一瞬,他死死攥紧了她,手掌因充血而滚烫得可怕,又在一瞬间,松垂了下去。
姜皙心沉池底,再度跪下,冲姜成辉哭喊:“爸爸我求求你了!”
“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不是他把我拐走的,是我要逃走的!不管我碰上谁,我都会跟那个人走,求他把我送走。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我就是不想待在这里,我不想做姜家的人了!”她叫得撕心裂肺,“我求你放了他!!”
姜成辉说:“叶四。”
叶四松了手;另几人将许城拖起来往地上扔,他的衣衫和头发带出一大片池水泼在鹅卵石小径上。
许城扭曲而痛苦地在地上滚了两圈,口鼻喷吐出几大口水,剧烈咳嗽,咳得身板在地上弹起又坠落,反反复复;咳得腰身弓成一团,像抽筋的虾。终于咳顺气了,大口大口地往肺腔子里吸气,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姜皙手脚并用地爬过去。许城满头满脸的水,脸上指虎击打出来的伤口在渗血,嘴唇白得渗人。
“许城——”她见他狼狈凄惨模样,眼泪泉涌而出。她抱住他的头,哭得浑身发颤。
姜成辉威严的声音传来:“你想离开姜家?不想做姜家的人了?”
“对!”她抬起一双泪眼,朝亭中人奋力哭喊道,“你,你们……为什么要伤……”她说不出那个“杀”字,“害人?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用的东西沾别人的血、别人的汗!”
姜淮吃了一大惊,没料到单纯如白纸的姜皙会说出这番话。
“我女儿温柔安静,害羞内向,从来不会这么对我讲话。”姜成辉眼中闪过冷光,“这话谁教你的?你这位新朋友?”
姜皙恐惧地将许城牢牢箍紧,生怕他再次被谁夺走:“不是他找的我,是我找的他。不管碰上谁,我都会求他救我走!求你不要牵连无辜!”
“姜家是你说走就走;姜家人是你说不想做就不做的?!”
姜皙怔了怔,脸上挂着泪珠,害怕却决然,轻声说:“您养我一场,把我的命拿去吧。求您放他走;求哥哥和阿武哥哥照顾添添。”
姜成辉一手将茶杯挥摔在地,杯盏碎裂,瓷片飞溅。在场之人皆不敢吭气。
“你是我养大的女儿!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还是说你仗着是我女儿,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行,我今天断你另一条腿,看你以后拿什么再往外跑!叶四!”
叶四黑青着脸,唰地抽出刀,上前抓住姜皙右腿,将她整个人往一旁猛拖。他速度极快,众人都做不出反应,而半死不活的许城突然从地上窜起,手脚并用扑上前揽住姜皙的腰,将她整个儿扯回怀中,团团护住;一脚踹向叶四手里的刀背,弹得刀刃乒乓响。
姜皙只觉阳光蓝天四下旋转间,她人已在他怀里,耳边是他剧烈的心跳和呼吸声。他头发上的水滴在她脸上,冰冰凉凉。
姜淮喝止:“叶四!!!”
叶四停下。
姜淮看姜成辉,沉声:“爸爸,你不能这么对妹妹。”
“我要怎么对她?我还要怎么对她?!”姜成辉大呵一声,又语带悲凉,“阿皙,爸爸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伤爸爸的心?我收拾他,不过是气你还小,就这样不清不白跟他在外头晃荡。你不考虑姜家,你想过自己的名声没有?想过别人怎么看你!你看看你,这家里所有人拿你当公主捧着。你出去外头俩月,粗糙成什么样子?啊?我一个当爸爸的,不心疼?不生气?我就不能发一场火?”
姜皙本就内心交战。他强硬,她能争辩;可他一示弱,她便无措了,流着泪唤了声:“爸爸,我不是……”
“你有什么不能好好跟家里说,非要一声不吭离家出走?家里人为你担心了两个月!你哥哥都快急疯了!”
姜淮拧着眉,沉默无言。
姜皙大哭:“哥哥——对不起——”
姜成光打圆场:“算了算了,孩子好不容易回来,训几句得了。走走,我陪你去下棋。”
姜成辉绷脸半刻,又有些颓唐模样,对姜皙说:“女儿大了,管不了了。我也给了他教训。为了你,我不为难他。可你记住,我姜成辉,永远不能失去我女儿。再跑一次,我要他的命。”
第23章 chapter 23
chapter 23
从姜家回来后, 许城因伤在家躺了两天。
许敏敏又心疼又气恼,一会儿责备他不学好,把人小姑娘拐去船上快俩月, 行为实在放浪;一会儿哭诉自己平头百姓无钱无势,孩子遭人欺负也无处还手;一会儿又痛骂他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和姜家小姑娘搅在一起,且不说姜家万一报复下狠手, 哪怕姜家接受, 她也不同意——钱啊富贵啊她不管, 她们清白人家绝不跟那吃人喝血的奸狡之人同流合污,她怕遭报应。更何况, 他许家就是姜家众多受害者之一, 好好一个家给祸害散了。不然她侄儿何至于小小年纪过得那么苦。
许城闷头昏睡,各项质问一概不答。稍好转后,他搬回船上。
在姜家差点溺死的事, 跟一棒子似的把他打清醒了。被摁入水里的恐怖的窒息感和绝望感,他忘不了。他考虑她的无辜, 可姜家何时把人当过人看?不论是他、方筱仪、方信平, 等等的人。
他厌恶他们整个家。
许城让自己的心冷了下去;很快见了李知渠,简短说了那天在姜家发生的事, 他拒绝了姜成辉的提议。这是他本能反应, 直觉不能答应得太轻易。
李知渠叫他自己把握,说延迟入学的事批下来了。至于他后来报的院校,今年分数陡涨, 掉档了。也好,外界以为他没考上,没书读了。
许城有些心不在焉, 说:“姜皙到现在都没联系我。”
自那日后,姜皙就像从他生活里消失了一样,音讯全无。
许城将她留下的衣服打包塞去柜底,洗漱用品扔去一旁。他独自一人起床、洗漱、解缆绳、开船、交易、理货、整理、吃饭、靠岸、洗衣服、睡觉、听收音机……
起初,会想起她。
她在甲板上画画,在电磁炉旁忙碌;她坐在风扇前吹湿漉的头发;午睡醒来小身板摇摇晃晃,揉揉脸上的凉席印子,他塞给她一根冰棍,她呆呆地叼着……
他想着,会心烦;至于烦什么,不知道。脑子里总荡着她那句话:“不管碰上谁,我都会跟那个人走。”
八月,水上船只往来渐繁,他更忙了,忙到得请码头小工,工资当日结算。也没空再去想那段仿佛不真实的日子。
就好像当初船上相伴的那么一点模糊的旖旎感觉,在打开舱门的一刻,被江风吹得气味都不剩了。
只在有天夜里,许城洗漱完,瘫坐进她常坐的藤椅里吹风扇,忽地摸到一丝细细的长发。他拈在指尖,双手牵拉出一条长长的柔韧的丝线,食指在末端缠绕两圈,出神半刻,皱眉扔进垃圾桶。
手机里仍是一条短消息都没有。他想,她所谓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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