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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西江的船》 20-30(第17/31页)
哥,你劝劝吧。那许城心也太狠了,小妹不管怎么打电话他都不接,发多少短信都不回。小妹天天落眼泪水,好可怜的,人都要哭干掉了。”
姜淮直奔二楼,到了卧室门口,停下:“她在睡觉?”
“不知道睡着没,反正昨天又是一夜没睡的。”
姜淮转身走开一段距离,招招手示意他俩过去,压低声音:“你们觉得,他是真喜欢她吗?”
阿武诚恳地点头:“都是男人,那真喜欢还是假喜欢,看得出来。”
姜淮其实有自己的判断,但想多听听。
阿文也点头。许城和姜皙每日相处时间不多,但不经意的眼神和肢体语言,透露得出来爱意。
不过阿文心疼姜皙,不满地挑刺:“他嘴上是从来不讲的,好话哄话一句没有,很不愿意承认似的。搞得像阿皙配不上他。”
阿武说:“他家那么穷,得靠姜家办事。男人自尊心太强了就是这样。”
姜淮挥挥手,示意不讲了。他轻手轻脚进了卧室,屋内拉着厚厚的窗帘,床头开了盏暖黄的小灯。姜皙侧身蜷在被子里,枕头濡湿大半,眼睫被泪水粘黏。
姜淮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握住她伸出被子的一只手,揉了揉,良久,说:“我不插手。你想去找他,就去。爸爸那边,我来说。他要是够喜欢你,就能回来。但他要是不回来,你也强求不了。当然,你想强求,我自有强求的办法,到时你别怪我下手狠。”
*
江州有过年给逝者墓山送灯烧纸的习俗。傍晚天还没黑,许城陪袁庆春和方筱仪去给方信平方筱舒送灯。在墓园门口买灯时,许城拿了个两个簪白花的。
方筱仪说:“黄色吧,我爸爸和姐姐都最喜欢黄色。”
许城说:“她不是最喜欢白色吗?”
“没有啊,你怎么还记错了?”
许城没说话,将灯放回去。喜欢白色的,是另一个人。那一路,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烧纸的时候,袁庆春叹息:“信平,撞死你的那个司机,移交回江州了。你在天有灵,让害死筱舒的真凶绳之以法吧。”她抹泪说,“我昨天梦见你了,但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方筱仪也哭了起来。
许城蹲在地上,往火堆里丢着纸钱,火光在他漆黑的眼中跳跃。
方筱仪将灯拨亮,分放在父亲和姐姐的坟山顶上。她退回许城身边跪下,喃喃:“都说灯亮了,能照清回家的路。可为什么我一次都没梦到过姐姐?许城,你梦到过吗?”
他摇了摇头。
“她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方筱仪哭问,可没人能回答,只有燃烧的黑烬乘风飞向渐渐暗淡下去的天空。
从墓地出来,许城手机来了短信。他知道是谁,本想不管,但还是忍不住去看姜皙发了什么内容。
「许城,你说除夕带我去放烟花的。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很奇怪,这些天她发的每一条短信,他都能看见她的表情,听见她的语气。比如这条,声音黏黏的,低低的,眉心微微皱着,有些哀伤。
他看了好几秒,但依然没回,将手机塞回裤兜。
方筱仪问:“出什么事了?”
“啊?”
“你看着心事重重的。”
“没事。”
方母邀请许城去家中吃晚饭,一起跨年,方筱仪也请他去。许城说表姐回来了,家中团年,就不去了。
许城并没去团年,他跟亲戚们关系不好。许敏敏大度,能几姊妹坐一桌吃饭,但许城懒得应付,约了几个朋友去网吧打游戏。
杜宇康和陈眼镜儿在外头读书放寒假回来,高冬瓜毕业后没继续上学,在他家的早餐店帮忙。前段时间,许城从姜家出走,闲了下来,几人一直混在一起玩。只是那些天,姜皙的电话和短信搅得他成天心神不宁。他也偏不静音,打着游戏就任手机在那儿响。
杜宇康笑他:“许哥是招惹什么情债了?”
他没听见一样,在游戏里大杀四方。
今天除夕,姜皙发了那条短信后,再没消息。到了晚上九点半,手机又来短信了。
JX:「我去找你,我们放烟花好不好?」
他见识过她的执拗,终于回复:「别来找我!」
他扔了手机,手指飞快敲打键盘,玩了大概半小时。杜宇康搡了搡他手臂,下巴往侧面抬:“是不是找你的?”
许城摘下耳机,扭头,姜皙拄着拐杖站在这排电脑的尽头。她穿了件白色羽绒服,帽子上有蓬松的白色狐狸绒毛,衬得她一张脸清丽而消瘦。
除夕网吧里人不多,但有帮不良青年,抽烟,踹椅子,在游戏里骂街,乌烟瘴气。
许城和她对视五六秒,面无表情看屏幕。白光映在他脸上,冷洌一片。他重新戴上耳机,却不自觉将游戏音量降低。
姜皙拄着拐杖,一点点走过来。空间狭小,她拄拐不便,碰到了其他人的椅子,玩得正尽兴的人不耐烦地叫:“艹!小心点啊!”
姜皙红着脸,小声说对不起。
许城脸颊绷得很紧;好在这排大多是空椅子,她慢慢走来,唤一声:“许城……”
仍是那软软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思念。
他没回头,几个朋友奇怪地打量,都没出声。杜宇康碰了碰他手臂,劝:“不管你怎么想,得好好跟人家说。”
许城将耳机扯下摔到桌上,起身时带动椅子在地板上刺啦一声响,人绕过她往外走。姜皙感激地看杜宇康一眼,忙跟着他出去。
除夕夜,街上店铺全关张,一个人影也没有。连路灯光都晦暗了许多,一片萧瑟。他没看到阿武的车,街道两旁一辆车都没有,空空荡荡。
许城站定,等她过来;她落在后头,有些心急。地上铺的方块花砖,有的松动了、缺角了。拐杖杵到残缺处,一个歪扭,她失了重心,眼看要摔倒。
许城立刻上前将她扶稳。
她惊魂未定,双手抓在他手臂上。
两人离得很近,彼此都很沉默。
他克制地将她扶稳,松开,退后半步了,问:“怎么又撑拐杖?”
她垂下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我好像瘦了一些,假肢松掉了……”
何止是一些,瘦了很多。他见她第一眼就看出来,下巴薄削了许多。这些日,他都吃不下饭,也料想得到她的境遇。
他哪里值得她这样。
解释不通,为何不管他怎么推她,她都像忠诚执拗的小动物一样,推开多少次,都巴巴地颠颠地凑上来。难道真像姜淮说的,印随?
脑子很乱。
或许那股罪恶太庞大了,他改变不了什么,也抗争不了什么;或许,不如分开,这样对她最好,就结束在这儿。
又或许,再努力一点,还能改变什么。但,不能这么轻易回去。这些天,他冷静下来,想明白了。以他这几个月对姜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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