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的船: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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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闹,也不知哪根筋不对, 祸闯成这幅样子。难道, 只是想把戏做得更实?还是……为了……她?

    不知道。脑子已转不清楚。

    许城躺在地上,太痛了, 痛到想哭, 想笑;疼痛刺激,放大了他心中的恐惧,折磨, 悲愤,他快要疯了。只想冲人发泄,身体却已脱力。

    他闭上眼, 连喘气都没了力气,像是睡着了般陷入混沌迷雾里。

    姜皙慌慌地守了他许久,因太害怕,哭了起来:“许城,你一定很疼吧。对不起——”

    他一言不发,撑着地,艰难坐起;脑袋埋进染血的手臂里。他突然很恨她。

    “许城——”

    他没抬头,嗓音沙哑:“下游五公里有个码头。明天,到了那儿,你就下船,走吧。”

    姜皙没做任何争辩,起身下楼去了。

    停船很临时,只有船锚和锚链固定,没有岸边缆绳桩可用。江水东流,不似平静湖面,船体被水流冲击,不均匀地时而左偏、时而右移。幅度并不大,但许城头中一片晕眩,胸口翻搅般的恶心。身体机能剧损的状态下,一点不适都成倍放大。

    脚步声响起,姜皙返回,拿了纱布、酒精和棉球。

    “我先给你清理伤口。”她跪到他身旁,试着触他小手臂。

    “手拿开。”他仍保持着埋头的姿势,“不要碰我。”

    “可是——”

    “我叫你不要碰我!”他猛地打开她的手,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愤恨,甚至恶心、憎恶。

    姜皙懵了,继而羞惭,颤抖着问:“你……生气了吗?对不起,许城。”

    许城双手攀住操作台,人努力站起来。此刻,水流作用下,船体在缓缓左转。窗外,远处水平线上,城市的光芒像一条金色的线在流淌。

    他深深喘一口气,垂着头,问:“如果他们没找到你,你会一直躲在那里,看着我杀了他们,或他们杀了我吗?”

    姜皙怔了怔。是他说要她藏好的,不然就不管她了。

    她只是……想听他的话而已。

    她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害怕地问:“我应该自己出来的,是吗?”

    不是。

    可……他到底想问什么,他也糊涂了。剧烈的疼痛叫他思绪混乱。

    他荒谬地笑出一声,扭头看她。因头颅低垂,沾血的一簇簇额发掠在眼前:“你见了姜成辉,喊他什么?”

    姜皙隐约明白了,轻咬住唇:“所以,你讨厌我?”

    “很讨厌。”许城说。

    姜皙的心突然很疼,她有些慌乱地将这一丝情感压抑下去。

    她想,应该的。她看到叶四他们长驱直入、肆意欺辱船厂老板夫妇,把他们安身立命的小港湾砸得稀巴烂,她也厌恶。

    她觉得自己有点无耻,但她还是小声地想挽回点什么:“可我没有做过——”

    他打断:“他是不是你爸爸?姜淮是不是你哥哥?我现在要是告诉你,他们都该死!你是不是会想要我死?”

    这样巨大的问题砸到她面前,她没法反应;几秒后,迅速摇头:“我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他眼神冰冷:“我们才相处多久,你知道我什么?我又能认识你多少?或许,在你面前,我全是装的,装好人一个。又或许,你也全是装的,装单纯,装无辜,装一切跟你无关。谁都说不准,是不是?”

    “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就这么说了。”他眼中有凌乱的愤怒和疯狂,“你是姜家的人,你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她又气又伤,犟道,“我不是这样的!我讨厌你这么说!”

    “那你滚!”

    姜皙脸颊涨红,攥着纱布的手指节掐得森白;她用力盯着操作台上的水路图,眼里水光闪闪。许城觉得她要被他骂走了,但她忽然朝他走来,不由分说要看他手上的伤口。

    他心里豁然一片苦涩,别过头去,反手将她推开;她往后踉跄几步站稳,再度上前;反反复复,船舱里安安静静,谁都不说话,只有她不断上前、被推开;两人不断打手、踉跄、脚步的循环声响,像在比谁能犟得过谁。

    不知多少次,他再次将她一推,力度并不大,但船体随水流向右转到极限后,反弹向左,两力相加,姜皙猛地被甩撞到墙壁上,哐当一声响。

    她看着他,眼神又无辜又倔强,两行泪无声滑落。

    许城无言。

    姜皙面无表情,好像流泪的不是她,执着地再度上来给他清理伤口。

    这次许城没动,任她由她。她先给他清理手臂上的碎玻璃渣,想起他打破车窗,徒手穿过裂玻璃的画面,只觉从手指到心头一抽一抽地疼。

    玻璃渣拣出来,棉球蘸了酒精,擦拭上去,他疼得手臂上肌肉直弹,人也直抽气。

    姜皙立刻低头,轻轻朝他伤处吹气,清凉的风缓解了一丝疼痛。

    她克制着,但眼泪源源不断;当她剪开他血糊的T恤,看清从手臂延伸到肩膀后的那一道撕裂的大伤口,泪水汹涌而出。

    那时,许城坐在操作台前,姜皙在他身后。他看见她单薄的身影投射在后视镜里——她两只手都拿着东西,只能抬起手臂,拿手肘捂住眼睛,哭得肩膀直抖,但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一切都静默无声。只有镜子里她薄薄的影子,和夜色里缓缓闪烁的远方的船灯。

    她怕他发现,所以没有哭很久,大概半分钟就忍住了;可拿起棉球,手悬在他肩上,不知从何处下手。

    许城淡淡开口:“直接拿酒精倒上去。”

    姜皙哽咽:“……那会疼死的。”

    “伤口太大,棉絮要是沾留在里面,反而麻烦。”

    她一咬牙,迅速倾倒并移动酒精瓶,透明液体飞快冲洗过他整条伤口。许城做好了准备,但剧痛之下,没忍住惨叫一声:“啊!——”

    他疼得整个人一下前倾,双手死死撑住台子;脖子上青筋暴起,背后的肌肉一块块全紧绷起来,剧烈颤抖。

    他喘着粗气,不停调整呼吸,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儿:“好了吗?”

    “快了。”姜皙拿纱布沾了酒精,清洗他头上、脖子上、背上的血渍血痂。

    化开的血水染红了一块又一块纱布。

    碰上厚的血痂,她得用力来回搓,他被她搓得摇来晃去,不发一言。

    等姜皙给他包好纱布,已是夜深。

    那晚,姜皙执意让他睡床上,她睡沙发。他疼累交加,并没多言,一头栽倒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许城没起来。

    姜皙想着他太累了,没有吵他。

    早上天气极差,乌云密布,天地间灰蒙蒙的像入了夜。狂风直卷,风大到能看到岸上的树林被吹弯了腰。

    船也明显受大风影响,时不时摇晃。不过江中不比海上,不至于让人摔倒。中午,姜皙给许城做了很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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