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前夫他弟先疯了: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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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婳的身体比她自己的要好用许多,偌大的文家府邸不一会儿就被明遥逛了个遍。

    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了文婳的阿娘和阿爹。

    虽未曾见过,但好在她们一家长得颇为相似。

    “爹,娘。”明遥试探着叫人。

    “阿婳?”文婳的娘先开了口。

    “是我。”明遥心中一喜,赶忙接话,“爹,娘,我——”

    话未完全说完。

    “啪。”的一声,明遥结结实实吃上了一个大嘴巴子。

    “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文父脸色铁青,怒目而视,“执拗,愚蠢,不知悔改,你和我们早就没了关系,别再叫我们。”

    文父说完便侧身背手,不再看明遥。而文母虽眼中夹杂着几分心疼,却也没再作声。

    顾不得疼,为了活命,明遥只能再次尝试:“爹,娘,是我一意孤行,可如今我已知道他并非良人,还望爹娘能帮一帮我。”

    明遥软着声音,带着哭腔认错,一番话说得真切。

    很快便惹得文母软了心肠,眼中泛出水光:“你爹下手太重,疼不疼?”

    明遥忙摇了摇头:“不疼的,娘,我不疼。”

    见有机会,明遥连忙趁热打铁:“娘,你帮帮我好吗,我不想和他再做夫妻了,你帮帮我。”

    明遥心中升起一丝丝期待,只要文母这个时候说出一个好字,只要这个好字出口,那或许这场幻境就有了可解的余地。

    天色暗沉,忽地起了风。

    明遥紧张地等着文母的答案。

    *

    “痴心妄想。”

    屋内,文婳倒在地上,捂着胳膊,其间黑气倒腾外溢不止,是鬼怪怨力受创的反应,她的脸色青灰,死死盯着眼前看似温和的男子。

    “你以为,将绳子的末端攥在你手中就可以了吗?”

    “渺渺仙君,被封印这么多年,你的力量也在衰退吧。”文婳嘲讽地看着玄岫,“否则,就我这小把戏,你怎么会放任那小废物中招。”

    “现既入了局,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你攥着这幻境不放,也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

    文婳的声音中隐隐带着挑衅,眼前的男子再怎么伤她,只要怨气不解,那凡人总归是出不去。

    她心中暗暗发狠,做好了被玄岫折磨的准备。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

    玄岫并未因她的冒犯动怒,他只是静静扫过文婳的脸,随即恍然:“错了。”

    “嫂嫂的答案错了啊。”

    所以这怨鬼才这般有恃无恐。

    *

    穿堂风呼啸而过。

    明遥无意识攥着手,心跳个不停。

    文母神色温柔,带着几分心疼不舍。

    “阿婳……”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双眸间满是不忍,“不是娘不想帮你,是你……先不要我们的啊。”

    话音落地的刹那。

    陌生的记忆鱼贯而入。

    明遥猛地往后坠去——

    “臭婆娘,让你去找你爹娘办件差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猛地踢向瘦弱的女子腹部,一下又一下,“老子在这破地方待这么多年,升迁不能,你说说,我娶你干嘛,好歹你爹也是个京官,真是废物。”

    被打得不能起身的女人,只能堪堪蜷缩成一团,她紧闭着双唇,将身体所受之痛全部咽下,像是个无知无觉的偶人。

    没有惨叫哭喊,没有痛哭求饶。

    男人将手中的酒喝完,猛地砸在地上,终是觉得无趣,最后一脚狠狠踹在女子腰间之后,摆了摆手:“滚,滚出去,去给老子买酒,别在这儿碍老子的眼,丧门星。”

    说完,他一头便栽进了软乎干净的床榻,鼾声震天,沉沉睡了过去。

    女人在地上趴了许久。

    久到几乎让人以为她已经没了生息。她才一点点撑着瘦得不成样子的身体起来。没有出门,她冷眼扫过碎了一地的酒壶口,拨开帷幔,坐到梳妆的位置。

    镜子里映出她的脸,短短几年,她和当年那个清丽的美貌少女已经大不相同。

    她垂眼打开案桌一角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面装的都是信,她收到的,和她没寄出的。

    她和她爹都倔强。

    当年她执意要离开家中,离开京城,不惜与爹娘断绝关系往来,原本想着终有一日,她和她选中的夫君会靠着他们自己重返京城,届时她再上门,也有底气,证明她没有选错。

    如今想来……女人干涸的双眼微润……还真是蠢啊。

    她抽出小匣子里的信,有不少都是被逼着写下的,巧言令色,谄媚讨好,其中内容都是让她的爹娘为他奔走做事。

    吃了她还不够,还妄想吃下她的家。

    好在他这人永远自视甚高,永远不将她放在眼里,这才让她偷梁换柱,寄出一封封违心的信。

    她抬手从一小叠信中,又抽出几封被保存得格外好的。

    是前些年她娘寄的,关心她生活得如何,他对她好不好,让她不要和她爹置气,过些年,等气消了就回去看看他们。

    不过在她一封封冰冷的信寄回去以后,她娘也很久没有来信了。

    将信件看了又看,才小心翼翼地装了回去。

    她们一家良善,爹在京中当了半辈子的官,也不过是个典籍,怎么经得起豺狼虎豹的啃食。

    还是不要将她们拖入泥潭好了。

    她起身,看了镜中的自己最后一眼。原本她是想和离的,可惜,山高水远的破落地方,他不同意,她又怎么能离开得了。

    只有这条命了。

    她从信件堆叠的下方抽出一把短刃,朝着床榻走去,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杀人。

    冷眼看着床榻上醉醺醺的男人家里,她朝着他的要害处,扎了进去,刀刃没过肉骨之间,血溅了出来,迷了她的眼。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男人猛地惊醒,隔着血色,他像头濒死的猪一样开始挣扎,她慌了一瞬,害怕要不了他的命,手上动作快了几分,又是一刀刺入,这一次她找准了位置,直直刺入了他的心口。

    刀刃拔出的一瞬,她被猛地推了出去,后脑磕在了桌角的尖锐处。

    湿腻腻的血涌了出来,眼前一阵阵模糊。

    而那头濒死的猪,不甘心地拖着肥硕的身体朝屋外爬去呼救,可惜晚了一步,在爬出屋子之前,他断了气。

    她忍不住吃吃发笑,浑身上下的痛意,在那一瞬烟消云散。可慢慢的,她身上的血也越来越多,气息也越来越弱,她意识到自己即将与那人共赴黄泉。

    意难平,心难甘,恨难消。

    最终化为经久不息的怨气。

    她在怨谁?

    答案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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